早上,吴昌全来请安时,见弟子脸上满是忧色,戴定国问道:“怎么了?”
吴昌全道:“师傅,小师弟到现在还昏迷不醒。”
皱了皱眉,戴定国道:“怎么会这样?”
挨刑杖,打,可能被当场打死,也可能被打昏,但隔了一夜没死,还昏迷不醒的,这可是听都没听过的事儿,尤其是那小子身体壮的跟牛犊子似的。
吴昌全道:“小师弟昏迷不醒,还发高烧,大夫也说不清是怎么回事。”
想了想,戴定国道:“走,去看看。”
徒弟的鼻翼忽闪着,脸上似乎着了火,戴定国焦急地道:“再去请大夫,请最好的。”吴昌全一脚门里,一脚门外,正要出去,戴定国又道:“多请几个。”
吴昌全刚走,那个老者就到了。老者一见,立刻坐下,给陈海平诊脉。半晌,老者把手拿开,也是满脸不解。
大夫陆陆续续地到了,但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谁都不知道陈海平为什么得病,更不知道什么时候醒?
大夫都走了,老者苦笑道:“大哥,你个徒弟还真是个怪人,连得病都得的这么奇怪。”
因为陈海平,老者在戴家住了半个月,但到老者一家走时,陈海平还是昏迷不醒,仍然时不时地发高烧。
两个月后,陈海平终于醒了,大家伙都以为没事了,可万没成想,人却傻了,整天乜乜呵呵的,往哪儿一坐就是一天。
又过了一个月,戴定国终于放弃了,一天晚上,他把吴昌全和石头叫到了面前。
“大柱,你怨恨师傅吗?”戴定国问道。
石头跪倒在地,磕了一个头,然后道:“师傅,少爷挨打咎由自取,得病是意外。”
在这里,石头和陈海平是师兄弟,但石头对陈海平的称呼却从来不改,谁说都不行,陈海平说也不行。
轻轻叹了口气,戴定国道:“大柱,你习武的天分比谁都高,现在我要送海平回家,你有什么打算?”
又磕一个头,石头道:“师傅,少爷到哪儿,弟子就到哪儿。”
没有再劝,默然半晌,戴定国道:“你出去吧。”
石头出去后,戴定国把事情的缘由都说了,然后道:“这件事你要跟陈家人说清楚,但要叮嘱他们,不要散播出去,否则必有大祸。”
吴昌全道:“师傅,您放心吧,他们会知道轻重的。”
万历四十七年十二月初,石头赶着驴车带着呆傻的小主人回到了陈家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