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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成了别人的新郎?(1 / 2)

 结婚是周尽城点头应许的。

米隐大喜过望,决定对他知无不言。

“你说这块军牌?”米隐将那块牌子摘下递到周尽城手上,“那个时候我也就读初中。不吹啊,我初中上的可是南城最好的中学。”

“说重点。”周尽城没耐心。

米隐却很有兴趣让他知道一些自己过去的事:“急什么,那个是背景。因为我读的是南城最好的中学,所以才有机会去楚江参加全国中学生红色夏令营。”

“等等,”听到楚江,周尽城好像想起了什么,“是为了纪念抗日战争胜利六十周年的那次?”

“对啊?你也参加了?”

“没有,我本来是要参加的。”

“那为什么不去参加,如果那个时候你就参加了的话,说不定咱俩早在一起了。”

“没那种可能,然后呢?”

米隐撇了撇嘴:“然后,我们十人一组……”

“说重点!”

眼瞅着周尽城就要上巴掌了,米隐也没心思讲故事了,直接来个总结:“然后我就被莫名其妙绑架了。一开始还以为是夏令营的活动,就没反抗乖乖跟着那些人走了,直到被关了几天,快要饿死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是真的被绑架了。”

周尽城接不上话。

米隐回忆着说:“当时跟我一起被绑的还有个女孩子,我还好,只是饿了几天,她是差点被锯胳膊卸腿了。后来我一寻思,我觉得我当时之所以被绑架,只是碰巧了,其实根本没我啥事。”

周尽城问:“你说当时还有一个被绑架的?”

“对啊,”米隐看了看时间,“时间不早了,我长话短说,说完你就去睡觉。后来我在屋里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外面炮火连天地持续了半天,然后我就被救出去了。这块军牌是我当时上车之前在绑我屋的院子里捡的。我一直戴着它是因为觉得自己劫后余生,需要有个东西来见证。”

“也就是说,沈叔叔当时是去救人质……但那个行为却被歪曲成擅自更改作战计划,为什么?难道当时……”他不敢往下想了。

如果他的猜测是对的,那么沈应知和黄风雁这些年在外四处漂泊吃的苦又算什么?

“哎,”米隐扭头将一套新郎装递到他手上,“我见你第一面就在想这一天了,虽然我一度以为你再也醒不过来了,但想跟你一起生活是认真的,也从没犹豫过。我父母离婚得早,都不怎么管我,我大学毕业就来这里当村干部了,以后也不想走,你能留下来陪我吗?我真喜欢你,我知道你现在对我还没感情,不过来日方长,我等得了。”

米隐认真说话的样子,其实挺让周尽城于心不忍的。结婚什么的在他看来不过是权宜之计,说不定她其实也看出来了,没有拆穿不过是因为心里对他还抱有希望。

“何德何能。”他心里内疚,也就脱口而出了。

米隐没见过这种表情的周尽城,深而明的眼睛里,闪烁着很温柔的光,尽管她不确定那目光是否真的是给她的,但还是戳到她的小心脏了。

同样因为这个目光,辗转难眠的还有沈应知。

只要闭上眼睛,那双眼睛就会出现,或高兴,或悲伤。

最后见面那次,他就是用那双眼睛看着她,抵着她的额头,鼻尖蹭着鼻尖,亲昵地告诉她,等一切结束了,就娶她。

梦魇反反复复,从一开始的缠绵温柔到纠缠撕扯,最后在倾轧窒息中惊坐而起,已是天光大亮。

杜怀殊刷着牙进来,含糊地说:“天晴了,雪停了。咱们是继续北上,还是回亚希?”

沈应知扭头,满脸泪痕,喘着粗气,声音嘶哑,死灰般绝望:“怀殊,我坚持不下去了。”

杜怀殊噙在嘴里的牙刷“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那一刻,心头仿佛被万伏电击,一下子没了着落。之前大家不管是难过也好伤心也罢,唯独没有出现过绝望,因为这个情绪被一个人全部承担了过去。如今这个人突然说承担不起了,这让她惊慌失措,也让她无力招架。

这才让杜怀殊清醒地意识到,原来,周尽城是真的不在了啊。

早饭过后和老板娘告别,老板娘挽留了几次,见两人执意要走也就随她们去了。

上了车,杜怀殊调整好情绪才开口问:“决定了?”

沈应知闭上了眼,算是默认。

回亚希的高速走不了,两人选择走国道,刚出发没多久,有人打来电话。杜怀殊看了一眼,陌生号码,没接。但打电话的人很执着,又连着打了两个,杜怀殊没办法了,才把车靠边停下。

一接通,对方连寒暄都没有,用焦急万分的口气问:“你们没走多远吧?能不能回来一趟啊?我们这里有人受伤了,需要医生。”

杜怀殊看了一眼情绪不高的沈应知,开了扩音,问:“你是?”

“阿喜,我是阿喜啊,杜小姐,幸好你在我老妈那里登记住宿的时候留了电话。今天不是我们书记结婚嘛,办酒席的平房被雪压塌了,好多人受伤,咱们医院在北边,雪封着路过不去,你看你们能不能回来一趟?”

杜怀殊看了一眼沈应知,还没说话,沈应知就开口问:“大概多少人受伤?能预估最严重的伤情吗?主要分布在什么年龄层?男女比例如何?”

阿喜被问懵了,杜怀殊接腔:“你问这干吗?”

沈应知回头看了一眼叶南肆的急救箱:“确认是否需要请外援或者增加药剂,不浪费时间。”

杜怀殊曾经听叶南肆说,沈应知具有非常高的医学天赋,并且那天赋不是来自于她对医学的感悟,而是来自于她对当医生这个职业的把握。就像现在,说不清她内心已经有多崩溃和撕裂,但这丝毫没有影响到她作为一个准医生在关键时候该有的镇定和平静。

阿喜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杜怀殊建议先去现场看看,沈应知已经开始做准备。

垮塌的是一间有些年头的老房子,听说以前是公家用来存储粮食的,后来闲置下来,当地人有红白喜事就在这里办酒席。

红砖黑瓦木房梁,屋顶堆积了一层厚厚的雪,从中间断裂,四周没了支撑,一时间全部倾塌,来不及撤退的人都被砖木砸中。

还没进去就听到屋内哀号不断。

“我们米书记被砸得最严重,因为她男人腿不利索,她干脆就整个人替他挡了一根房梁,我回家找你们的时候,她浑身已经叫血给……”阿喜边走边介绍情况。

到了门口,阿喜突然就不说了,而是带着两个人挤过人群,大声喊着:“让让,都让让,医生来了。”

围观的人自觉地站成两排,留了个过道。沈应知走过去,先把伤得不重的排在后面,跟在阿喜身后,走到了那个婚礼现场的主持台。

铺着红毯的地上有一摊比红色更深的颜色,顺着背对她半跪着的男人身下流过来。

那男人穿着修身的西装,背影利索,身形很好看,右腿打着石膏,白色石膏上也沾满了血。

想到这本是一场喜事却突生变故,沈应知很能理解,有些于心不忍但还是走上前,轻轻地拍了拍那男人的肩膀:“你好,我是医生,能不能……”

周尽城几乎是瞬间转过身的,带着满脸的惊诧,尽管那嗓音喑哑得丝毫不能联想到她,却在她靠近的那一秒钟让他感应到,他的应知来了。

猝然相见,看到她魂牵梦萦的那张脸,像有带着滚烫温度的利箭戳进了她的皮肉里,发出了“呲”的一声,沈应知甚至闻到了焦味。

之后四目相对,一个火光四溅,一个波浪翻滚。

这不是简单的惊喜和意外就能形容的感受,那内心翻江倒海的情绪来势汹汹,眼看着就要把她彻底淹没。她就要不顾一切地扑上去,一头扎进他怀里,哭也好闹也罢,总之要让他知道自己有多想他,这段时间过得有多辛苦,有多难受,要他亲,要他抱,要他哄……

可转眼一看,他胸前那朵艳丽塑料牡丹胸花下垂着的“新郎”二字,着实扎伤了她的眼。

再往下,他怀里抱着的不是别人,正是这场婚礼的另一个主角,他的新娘。

周尽城根本来不及解释,只见一道身影利落地穿过人群,带着盛怒,扬起手掌“啪”的一声,耳光落在了他的左脸上。

“周尽城,”杜怀殊歇斯底里地冲他喊,“你没毛病吧?失忆了?”

周尽城看着沈应知,怀里抱着为了救他被砸晕的米隐也放不开手。被扇了一耳光,脸木木地疼着,他用舌头顶了顶:“没,我好着呢!”

这下杜怀殊恨不得上脚踹了:“我去你的‘好着呢’,大家以为你死了……看看一个个被你折磨成了什么样,你倒好,跑到这山旮旯里跟人结起婚来了?”

周尽城惶恐地抬头看着沈应知,带着委屈极了的表情努力解释:“我不是要和她结婚。”

“给我看看她伤得怎么样。”沈应知蹲下,压下所有情绪,没再看他一眼。

“脊椎和大脑应该都有不同程度的损伤,需要拍片子才知道,”沈应知转头和阿喜说,“需要去医院。”

阿喜跑过来:“可是,咱们这里的医院过不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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