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初九的话,成为了彻底压垮严厉家教的最后一根稻草。
那把死死锁住辛怀民个性和精神的枷锁在瞬间被他冲开。
濮勇,再牛.逼也不过是个混混,他根本没有办法察觉到辛怀民身体的气息正在发生变化,更没有注意到他的胸膛已经慢慢挺了起来。
“砰!”
“砰!”
“嗵!”
叶初九虽然注意到了辛怀民气势的变化,但还是被辛怀民干净利落的动作吓了一跳。
左弓步,右肘击。右弓步,左肘击。一连两记肘记将濮勇打得连连后头之时,辛怀民又给他的裤裆来了一记势大力沉的后蹬腿。
濮勇连吱都没有来得及吱一声,就如同那犯了羊颠疯的病人一般,躺在地上吐起了白沫。
还未等叶初九从辛怀民这标准到可以做为教科书的动作中清醒过来,辛怀民又是猛然起脚,直接一记侧鞭腿抽向了阿土的头部。
“砰啦……”牙齿和鲜血从嘴中飞出来的阿土,重重地压碎了一旁那由钢化玻璃制成的、供客人站着饮酒的小型吧台,碎裂的玻璃和酒瓶在瞬间就让他的脸变得血肉模糊,可是人们能够听到的除了那在地上滚动的酒瓶声音之外,再无其它。
干净利落,招招制敌,标准的特种部队搏击招式,架子练个三月两月的就能成型,可是如么震撼人心的破坏力,如果不练个三五八年是肯定不会有的。
叶初九脸上的表情如同周围的群人一样,皆是充满了不可思议。
辛怀民,这个在同事、同学眼中弱不禁风的书呆子,在叶初九眼中比败家子还不如的好孩子,突然之间来了个大反转,这让人不得不怀疑自己刚刚看到的一切是幻觉。
“我次奥……”叶初九干巴巴地眨了半天眼睛,最终能够说出来,也不过是这种词汇而已。
辛怀民看向叶初九:“是不是很惊讶?”
叶初九目瞪口呆地叫道:“惊讶?弟弟,这两个字儿放在你的身上可是一点都不合适。您这都可以用惊悚来形容了!”
辛怀民面带自嘲地笑了笑,情绪有些低落地说道:“从三岁起,我就开始练习实战搏击,一练就是十二年。十二年,我在搏击台上不知道打倒了多少教练。可是,从开始到没有,我都没有在现实中打倒过一个人。无论是骂我的人还是打我的人,我都没有还手。知道为什么吗?我不想给家里惹麻烦。你知道这种矛盾的感觉吗?”
叶初九一脸鄙夷地看着辛怀民:“你真是一个怪物,这深藏不露的人我见得多了,像你藏得这么深的人,我还是头一次见到。”
话虽然说的漫不经心,但是这心里边却是被辛怀民说的话吓出了一身冷汗。
恐惧,就如同叶初九在知道了拓跋冥的计划时那般莫名其妙的恐惧。
拓跋冥,能够三十年如一日做一个失败者。
辛怀民,能够十七年如一日做一个书呆子。
两个人对于“藏”这个字的演绎,简直让叶初九感到不可思议。扪心自问,就算给叶初九十七年的时间,他也不可能像辛怀民那般隐忍。就算给他三十年的时间,他也不可能像拓跋冥那般算计。
恍惚之间,叶初九不再觉着眼前这个瘦瘦弱弱的家伙辱没了“太子爷”这三个字了,恰恰相反,他突然之间感觉,真正的太子爷,就应该是辛怀民这种样子。既有容人之量,又有撼天之威。
“啪啪啪……”
掌声在楼梯上响起,穿着一身白色休闲西服的娄泽慢步走下了楼梯。
“娄少好。”
“娄少好。”
“娄少好。”
娄泽的出现,让众人在瞬间就从刚刚的惊悚之中清醒过来,纷纷像那虔诚的信徒一般,恭敬地朝着娄泽打招呼问好。
类泽如同一只雄鸡,高昂着自己的头颅,无视了众人的问候,目不斜视地朝着叶初九和辛怀民走了过去。“我娄泽这辈子,没有看错过人。但是这次,我不得不承认,我看走眼了。本来我还以为你是个已经读书读傻了的书呆子,现在看来,你不光是个书呆子,你还是个心狠手辣的武夫嘛!”
辛怀民不屑一顾地瞥了娄泽一眼,慢步走到了叶初九身旁:“他叫娄法,是这里的老板,也是澳门四大家族娄家的人。”
“你是不是觉着能打就了不起了?”娄泽没有想到,这个在昨天还毕恭毕敬地称呼自己为娄总的辛怀民竟然敢无视自己,脸上登时就露出了冰冷凶狠的表情。
“让开!”
“都让开!”
话落之时,一个个身着黑衣黑裤的魁梧汉子从门外涌了进来。
客人也好,服务员也罢,在看到这些黑衣汉子的时候,纷纷向后退去。
辛怀民警惕地说道:“他们都是濮勇的手下!”
叶初九像个没事人似地说道:“是又怎么样?”
“嗯?”辛怀民一脸不解地看着叶初九。
叶初九漫不经心地耸了耸肩膀:“人,是你打的,关我屁事?”
辛怀民一脸鄙视地朝着叶初九竖起了中指:“我不喜欢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