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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1 / 2)

 CHAPTER06

1

还不到半天时间,牧遥的详细的资料就已经一一被扒了出来,虽然公开的媒体上都以“一名女记者”来代替,但是网络上早已信息爆炸,她这下算是真的完了。

还没到下班时间牧遥就匆匆向主编告了假,想先回家躲一躲,没想到还是没逃过娱记们的法眼,她的消息一被打探到,大批记者就已经候在杂志社外等她出现,牧遥这下可算是明白当初八卦陆善言时他愤怒又无奈的心情了——

以前的她真是个不顾别人感受的混蛋啊!

当十几个娱记将她重重包围时,牧遥几乎都要哭了,她皱着眉拨开一个个捅到嘴里的麦克风,脑子里像有一千只飞蛾在乱撞,险些晕倒。

“你和陆善言在一起多久了?”

“是你拆散了陆善言和王黎黎吗?”

“你是怎么把陆善言追到手的?”

……

牧遥抱着头,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走又走不出去,逃也逃不掉,四周的拥挤和嘈杂让她眼前一阵发黑。她紧咬着嘴唇,心里默默念着那个罪魁祸首的名字:陆善言你这个混蛋去了哪里?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刻,能不能从天而降出现在我面前,然后带着我甩开人群,风驰电掣地离开漩涡中心?

“牧遥,快上来!”熟悉而好听的声音传来,牧遥急急抬头,只见记者身后停了一辆车,车里的人眉目温和,是聂慈。

她微微一笑,一鼓作气地冲出人群坐进车里。聂慈迅速发动车子,一路疾行,终于甩开了那些记者。

她靠在车窗上有些后怕的喘着气,聂慈拿了瓶水给她,眉间微蹙。

稍稍定了神,牧遥问:“聂哥哥,你怎么会来?”

“我看到了今天的娱乐新闻。”

一个小时以前,他和林景在医院对面的咖啡馆里小憩。他知道最近这段时间,林景的心又开始摇摆了,他能感觉到她对自己的细微变化。果不其然,喝了两口咖啡后,林景还是说了那番话:“我们现在各自的工作都很忙,而且善言的病一再复发,我不太放心……所以,我们以后还是分开吧。”

他无奈地笑笑,抬头去看大厅中央的电视屏幕,却忽然愣住了。

电视里正在播放一段八卦新闻:“……今日一早,影坛天后王黎黎宣布辞演电影《南与北》,而早前与其有绯闻的电影导演陆善言也紧跟其后爆出了新恋情,根据我台记者的深入的调查,陆善言的新欢是一名女记者,目前任职于《娱乐新天地》周刊,这名女记者之前曾多次为其写过正面报道,据悉王黎黎此次辞演电影的真正原因其实是恋情告吹……”

绯闻的男主角竟然是善言,而另一个人,竟然是牧遥,而且随后居然还出现了模糊的接吻照……

回过头时,正好看到林景脸上来不及掩饰的嘲讽和愤怒。

想到报道可能带来的后果,他立刻拿起外套跟林景告别:“对不起,我现在有急事,有什么事我们以后再谈。”

娱记的鼻子果然是天底下最灵的,所以他才会急着去看牧遥,及时把她解救出来。

聂慈微微叹了口气,腾出一只手去握她,语气有些凉意,“你和陆善言,是真的吗?”

牧遥一呆,想了半天,才支支吾吾地解释道:“呵呵,你也知道娱记就喜欢看图说故事……”

聂慈微微叹了口气,腾出一只手去握她,语气有些凉意,“你和陆善言,是真的吗?”

牧遥一呆,想了半天,才支支吾吾地解释道:“呵呵,你也知道娱记就喜欢看图说故事……”

“家那边也有记者,你暂时不要回去了。”他冷静地打着方向盘,将她带到自己的公寓。

公寓很大很安静,离市中心也很远,的确是个藏身的好处。

牧遥站在客厅内,偷偷打量着房间,由黑白灰三色组成的装修风格,和聂哥哥给她的感觉不太一样,显得过于冷清。聂慈从她身后进来,想起电视曝光的那张接吻照,心下一凛,顺手搜走了她的手机,“这段时间你就先住在这里,等风头过了再回去。”

陆善言虽是个不错的人,但他的世界始终不适合牧遥。

她心性单纯,并不适合那个暗潮涌动的地方,但现在,牧遥因为他被推上了娱乐圈的风口浪尖,被迫卷进了这个复杂的地方。

这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这样也好。”牧遥点了点头,又想到什么,突然说,“对了,聂哥哥也跟林景姐姐说一下吧,免得她误会什么或者生气之类,就不太好了……”

聂慈的眼神一暗,随即拍拍她的头,露出柔和的笑,“别担心,一切有我在。”

听他这样一说,牧遥才放下心。看着她忙碌地收拾起房间,聂慈这才不由笑了起来。

不管遇到什么的坏事,她好像总是能很快地就忘掉,或者说,很快的寻找到振作的方式,完全没有一点心机,他犹记得在美国时第一次收到她的来信,信里用工整的笔迹将自己成绩单抄了下来,元气满满的向他保证绝对不会辜负他的恩情,一本正经的样子让他忍俊不禁。

那时候她的父母离世还没多久,她却能这样振作。

牧遥从房间里伸出头来,“你的客房里连被子都没有唉!”

“等下再收拾房间,”聂慈拉住在房里到处乱窜的牧遥,有些好笑地说,“先去吃饭。”

“是有点饿了。”牧遥摸摸肚皮,转眼看到墙上的日历,突发奇想,“啊!我想到一个地方,为了抵消房租,今天就由我来请客好了!”

“什么地方?”

她笑眯眯,“暂时保密,。”

等到了这个秘密地的时候,聂慈才明白牧遥的鬼心思。

牧遥身后是X市第二中学,她的母校,今天是高三学生的毕业晚会,按照二中的传统,学校会为即将毕业的学生准备丰盛的庆祝会。

牧遥机灵的拉着聂慈,“我们财大气粗的二中啊,每年都会为毕业生准备超级棒的免费自助餐哦!”

毕业生之前一直在封闭学习,自然也不会有人注意到最近有什么娱乐头条,所以绝对安全,她笑了笑,转身跑到门卫那里摆出一张专业卖萌二十年的娃娃脸,对着门卫小哥就是一番“轮攻”,然后微笑着朝聂慈招招手。

看来是惯犯了。

聂慈上前,对门卫小哥微微点头,“你好,我是05届的毕业生聂慈,来参加今晚的毕业晚会,请帮我登记一下。”

牧遥瞪大双眼看他,聂医生则是一脸的正大光明。

门卫小哥只觉他的名字一阵熟悉,想了一会儿后,做恍然大悟状,“当然可以当然可以!”

牧遥喷血,不是吧,她可是出卖了色相才得到的通行证,居然被聂大医生一句话就搞定了?而且他不是二中毕业的吧……聂大医生扯谎都能如此之堂堂正正,果然不能随便小看人。

牧遥没忘记今天是自己“做东”,热情地带着聂慈一路走进学校礼堂,行走在一片青春的海洋里,她厚颜无耻的装作毕业生开始对晚会上的餐点虎视眈眈,完全没有注意到她以为第一次来这里的聂慈,却自然的在和几位老师叙旧。

毕业晚会开始时会有抢烟花比赛,据说第一个放烟火的人未来一年都会交到好运,牧遥兴冲冲地准备加入,一股脑把聂慈的“别乱跑”忘得干净,等聂慈再次注意到她时,她已经拿着战利品在对他挥手了。

牧遥开心地跑回来,“聂哥哥,我们先去放烟花吧。”

“你小心点,不要一直跑进人群。”聂慈无奈的叹气,完全拿她没办法。

“没关系啦,快走!”

她生怕第一个的位置被抢占,连忙拉着他往礼堂外走。

足球场上星光耀耀,夏夜里的青草香一如聂慈,牧遥把抢到的烟花一个一个递给他,眼眸亮亮的,“一年、两年、三年,我要让聂哥哥未来三年都交到好运气!”

一共抢到三根,她全部都给他,只因为他是聂慈,是她生命里最重要的人之一。

“快点啊,不然那群小孩就要抢先了!”她紧张的催促他,很是计较。

“好。”聂慈好脾气的笑,缭绕的烟雾在他身后延伸至星际,让人有种不太真实的错觉,他拿出打火机,却在点燃烟花时,用另一只手握住她。

“一起吧。”

烟花暂放,成为了第一个点亮夜空的火焰。

他站在微风里回头对她笑,眼里满是温和的光,外衣被风吹得猎猎作响,让牧遥想起了某首歌里唱的“我只见过一场海啸,那就是你的微笑,我捕捉过一只飞鸟,却没摸过你的羽毛。”

他曾经一直是她无法触到的烟火。

牧遥凝视着聂慈,忽然问:“聂哥哥,你不会就是传说中那个一次拒绝掉十个学姐的校草学长吧?”

她不傻,早就注意到他一进学校就被各种追捧,连老师们都不例外,以他的资历,一定是什么荣誉毕业生之类的学霸级人物,她这种学渣就只有仰望的份儿。

聂慈的眼里有盏微弱的灯光,比烟花明耀,他认真的回答她:“有十个吗?我怎么记得只有九个。”

牧遥翻白眼,“你还真的数了啊!”

聂慈在烟雾里轻轻笑起来。

足球场上放烟火的人越来越多,牧遥看着他沉静的微笑,在这么热闹的夜晚里,忽然就让她的内心平静下来。

聂慈隔着烟雾看她,心里最柔软的地方如温水茶叶般伸展开来,过往错过的时间渐渐在雾里清晰,他记得母亲说她是个很坚强的女孩子,一次也没有在人前哭过,如今发生了这么多事,她却依然是笑得最多的那个。

“冷吗?”他忽然上前去,将外套脱下来裹住她。

牧遥感到自己被衣服上的体温一点一点温暖,不禁拉紧身上的外套,眨着眼开心笑道:“聂哥哥,你以后要是结婚了,你老婆肯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吧!”

只是一件外套,她却笑得像得到了最好的礼物,他望着她灵动的笑颜,心畔被柔软触动。被这样的依赖着的感觉,原来如此温暖。

牧遥和陆善言失去了联系。

在聂慈这边住下后,因为之前的手机早已被记者打爆,聂慈干脆给她换了一个新号,之前的联系人一个不小心都被清除掉了。没有了电话号码,她便找不到陆善言,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在找她。

晚上一直睡得不太好,常常会梦见陆善言,梦见他在大片大片的雏菊花海里向自己挥手,梦见他在镜头里那双漂亮的眼眸。

也许,他现在也被记者弄得焦头烂额,无暇理其他的事了吧……她打开电脑不断搜索着这三个字,看着那些新闻,心里久久起伏。

这种感觉,大概就是想念吧。

聂慈每天下班后都会来看牧遥,并且带着各种各样的食物,食物是牧遥的心头好,所以即使再郁闷也会很快欢乐起来。

不过今晚,他意外的多带了啤酒。

记得上次一起喝酒时,他们开心地聊了很久。

聂慈温和的眼角有异样的微光,他拉开啤酒罐的拉环,小小的拉环在他的手里伶仃作响。

牧遥的心里沉了沉,轻轻开口问:“……聂哥哥,你心情不好?”

聂慈看了看她,坦率的点头,“我和林景正式分手了。”

不管怎么逃避,到底还是要说出那个问题的答案来。

她抱着啤酒,为他难过,“你没有留她吗?努力留她的话,说不定结局就不一样了呢?”

聂慈平静的喝酒,“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留也留不住。”他抬眼看她,“有时候,学会妥协是件好事。”

牧遥不明白,以前,她以为如果自己听到这个消息的话会很高兴,高兴的觉得自己也许会有机会,可当真的听见聂慈告诉她,她却觉得有些替他难过。

他们其实是很相配的一对。

聂慈晃着啤酒罐,突然问她:“牧遥,你还记得上次问我的那个问题吗?”

“……嗯?”

“有没有想过,也许去试着喜欢一个喜欢自己的人,会更轻松一些?”他沉稳的望着她的眼睛,“我想过。”

牧遥怔住。

“……因为不需要多努力,就会获得回报。”他喝酒的频率由慢至快,似乎有些醉意。

高中时他和林景就是公认的一对,高中毕业后,原本约好一起考入X大的林景却迅速去了美国深造。

聂慈等了林景四年,她依然不回来,大学毕业后,成绩突出的他接到一家美国医药机构的邀请,而他接受的原因只有林景。

在美国,他终于见到林景,她却告诉他已经爱上了别人。

他说不再会等她,然而,却再次等到了回国之后。他们进了同一家医院,这一次,林景终于问他,愿不愿意再次复合。

过去这些年,聂慈从来都不是不愿意的那一个。

这次分手是什么原因,他多少已经猜得明白,林景从来都很随性,她说想去争取自己爱的那个人,她说她回国也是因为那个人,她说她爱了那个人很多年。

聂慈怎么会猜不到是谁,在美国的那些年,林景几乎全部心力都放在了她的病人身上,她回国之后,仍旧作为那个病人的主治医生,在叶芝医院陪着他。

独特,又亲密的关系。

牧遥有些担心,“聂哥哥,你喝醉了吗?”

聂慈回过神来,轻轻摇头,眼里的微光有些涣散,“不……我只是有点头脑发热。”说完低头揉了揉眉心,好像真的喝多了。

“发热?”牧遥伸手去摸他的额头,温度还好。

聂慈一时微愣。

以前热恋时,林景也在他喝醉的时候,担心的摸他的额头,以为他是不是生病,他假装难受去抱她,却被打趣说,高中那些女同学都不知道,其实聂同学最好收服,只要摸摸他的额头,他就会爱上你啦。

已经是很多年以前的事。

聂慈覆上额头的手,目光停留在她的脸上,呼吸徒然慢了下来。

牧遥微微一笑,摇了摇手里的啤酒罐,“要不要再来玩传声筒?”

“别忘了,你还欠我一块黄金。”他凝望着她,握着她的手心里传来暖意,“要不要,现在还给我?”

“……怎么还?”牧遥呆住,心漏跳了一拍,这样的眼神,她还是第一次在聂慈身上见到。

——不那么温暖,不那么柔和。

像是……掺杂了情欲。

聂慈手上一用力,猛地将牧遥拉到了自己的怀里,牧遥惊恐地看着他,“聂哥哥……”

“叫聂慈。”他拨开她额前的刘海,把她的眼睛看得更清楚,他不知道自己醉得有多厉害,只知道,怀里的人是那么的暖。

亦如当年曾拥抱的那个人。

毫无防备的,他吻了上去。

牧遥大惊,双手推着他的肩膀胡乱叫道:“……你喝醉了!”

聂慈的唇是滚烫的,舌上带着涩涩的酒意,他抱着她,却失去理智般吻得更用力,这是他曾挽留了多少次的吻,为何依然是那么陌生……

牧遥几乎失去了呼吸,所有呼喊都被他的舌卷去,双手被牢牢禁锢在他的胸前无法动弹。

这样的时刻,她曾经幻想了无数次,可是现在,为什么感觉不到一点快乐?聂慈的唇游移到她的耳下,意乱情迷的告诉她答案:“小景……”

原来他把她当做了林景,当做了失意的替代品。

牧遥感到眼睛潮湿,不知哪来的力气,她一下子使劲推开了聂慈,跌跌撞撞的从他的怀里站起来。

她的眼里一片哀伤,“你喝醉了,我不是林景。”

说完狼狈的逃了出去。

聂慈迷茫地望着她的背影,心神渐渐回复,当他看清楚那双眼睛时,心下猛然一痛。

是牧遥,他竟然吻了牧遥!聂慈,你到底做了什么……

冷冷的大街上,牧遥大步向前奔跑,两旁的行人不断不断地后退,辗转了无数张脸,就是没有她想见的那个人。

那个她伤心时第一时间就浮上心头的人。

陆善言……

为什么路那么长,她跑了那么久也没有见到家,跑得太累,她慢慢停下脚步,双腿犹如灌了铅一样沉重,被冷风一吹,胃里也钻心的疼,她想起了不在人世的父母,想起了阿姨,想起了陆善言家外的雏菊。

她想回家,也许是因为这个念头太沉重,城南那么远,她硬是走一夜也要走回去。

不知道步行了多久,在脚底已经失去知觉时,那幢白色小洋房才远远的出现在视线里,她向前小跑了几步,但当看见门前的记者时,她心一慌,想返回,脚下却有些不稳。

牧遥走得筋疲力尽,哪里还有力气走去别处,眼泪啪嗒啪嗒的掉下来,她委屈地坐在街角,黑夜又冷又寂静,她连哭泣都不敢放声。

她没有想到陆善言会出现。

他像晨曦的微光,像潇潇的春雨,就这么突然的、神奇地出现了,孤零零地站在她面前,声音低哑:“牧遥,你去哪里了?”

他看起来那么不真实。

牧遥几乎是冲上去抱住他,眼泪哗哗流,她也想问他:“你去哪儿了?”

陆善言摸着她柔软的黑发,轻声告诉她,“我找不到你,所以一直在这里等。”

她闻到了他身上有风的味道,冷冷的,他一定在这里守了好久。

她抱紧他,哽咽着说:“对不起,我想给你打电话,可是、可是我忘记你的号码了。”

“你回来就好。”他吻着她的头顶,把小小的她温柔的环在臂下,“你家外面还有记者,要不要跟我走?”

牧遥在他怀里点头,冷得瑟瑟发抖。

陆善言这才注意到她只穿了一件单衣,浑身看起来乱糟糟的,他脱下外套裹住她,给她擦了擦眼泪,“傻姑娘,别哭了,我带你走。”

他牵过她的手,紧紧地揽着她的肩,仿佛害怕她会再次消失一样。

回想起牧遥离开的这一周,他觉得自己几乎都要疯了,因为害怕错过她,他将家都搬到了车里,每天守在她的家门外,简直比狗仔还要敬业。

若不是她自己回来,大概过不了多久,私家侦探也会找到她的。

无论如何,他不允许她消失在他身边,永不。

3

“你多久没刮胡子了?”

在车里,牧遥抚着被胡茬刺疼的额头,仰着脸冲他笑。

他不知道她在见到他的那一刻,有多庆幸,原本那些不安和慌乱的情绪,莫名在他的面容里消失殆尽,虽然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但就这么坐在他身边,让她觉得其他的一切都不值得烦恼了。

陆善言开着车,身上穿的白衬衫皱皱的,像他的眉头一样,仔细看看,原本清爽的短发也有些凌乱。

看起来一脸憔悴。

他沉稳的望着前方的路,墨黑的眼眸在夜里闪着微光,“并不久。”

真的没多久,只不过从找不到她那天开始而已。

牧遥裹紧他的外套,忽然陷入了沉默。

他抿唇的样子让她觉得心里涩涩的,她一点也不希望看到他憔悴的样子,明明那么好看的人……想着想着,心里那抹涩意仍然没有消退,反而一点一点扩大了……

陆善言把车转进山路,凝声问:“你去哪儿了,怎么会在半夜里回来?”

想起聂慈,牧遥心里泛起苦涩,却不知从何说起,她抿了抿唇,“没去哪儿……在聂哥哥那里。”

“聂慈?”她听见他的声音徒然冷下来,隐隐带着怒意,“他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

那样失控的情况下,她除了逃回来,还能怎么样?

牧遥欲言又止,回过头却见他表情僵冷,一个刹车将车停下,抓着她的手沉声问:“他是不是欺负你了?”

“……没有。”那一切只不过是酒精造成的,况且也没发生什么实质的伤害,牧遥并不怪聂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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