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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章 新年快乐 (1)(1 / 2)

 “我不知道…”萧何愁看着樊远山的尸体,喃喃自语。

渝州摊开手掌,轻轻抚摸上面两个歪歪斜斜的字,勇气好像回来了一些,他道:“不,我相信没有什么注定的命运,它给出的只是最大的可能性,但未来究竟如何,还得靠人一步一步走出来。”

萧何愁有些吃惊,但随即便微抿唇角,“你能这样想真是太好了。”

两人的对话声很快传入了樊茵茵的耳朵里,她抬起头,看向没有颜色天空。

随后她的泪水再次涌出,放下守了她一辈子的兄长尸身,冲到了萧何愁的怀里,撕心裂肺地哭泣,好像要把她所有的迷茫和痛苦全都倾泻出来。

“哎。”萧何愁轻轻拍了拍樊茵茵的后背,用沉默地姿态包容着她。

“要不你先陪着他,我找到大嫂就回来?”渝州见樊茵茵哭得没完没了,而天色也逐渐转暗,便开口道。

“不不用了,你们要去哪,我和你们一起去。”樊茵茵擦了擦眼泪,死死抓着萧何愁的衣袖,生怕自己一松手,眼前的人就飞走了。

萧何愁看向渝州,用眼神询问:你怎么看。

渝州点了点头,他将船开这么低,本就是来找幸存者的。

船再次启航,樊茵茵被安排在了后座,负责照顾那个婴儿。只是她不过20出头,没什么经验,一阵手忙脚乱之后,没把孩子哄睡,反而使他哇哇大哭起来。

“我来吧。”最后还是萧何愁揽下了这个活。

“对对不起,我什么忙也帮不上。”樊茵茵的泪水又垂落下来。

。。。

夕阳西下,天边的云霞将天地染成了金红色。万物僵死在它的怀中,如同沉睡于死神的天国。

渝州几人很快来到了b市郊区的联合实验室分院,他拿出暴力破拆,很快侵入了实验室内部,找到了杨菲菲。

他并没有费多少功夫,因为,整个实验院的人都聚集在一起,在那个宽敞的报告厅。

40多位研究人员的尸体倒在各自的位置上,手中拿着黑色中性笔,面前放着记录本,不知在记些什么。

渝州走到杨菲菲身边,她穿着白绿双色的碎花长裙,外头套着一件白大褂,那轻薄的裙角正随着窗口吹来的风来回飘扬。而她本人,正安静地伏在桌子上,沉沉睡去。

渝州整理了她被风吹乱的发丝,遮住了那狰狞的伤疤。

这才拿走了她手上的笔杆,将她的身体展平,放入了空白卡中,和韩九立的尸身放在一起。

做完这一切,他才拿起杨菲菲手上的记录本。

只见上面写着:

1,船体内部的结构很奇怪,像是某种生物的内部结构,但并非鲨鱼,甚至不是水生生物。

2,左1男子属于某个神秘宗教,且地位不低,该宗教的祈祷动作为右手成拳,食指伸出紧贴于眉心,低头默念口号。

3,右1男子并未隐藏身份,他是“劫掠号”的主人,代号no23。

。。。

渝州看到这,心中疑惑愈发强烈,这看上去与科学研究没有任何关系,反倒像是在记录某段影像。为什么,为何大嫂会在临死前会记录这个?

他的眼睛向四周瞟去,很快就锁定了正前方的投影仪,投影画面是黑的,标志着某段影像的结束。

渝州走了上去,重新开启了影像。

屏幕上,深邃幽暗的星空中,一个不起眼的空间站正晃悠悠地朝大气层行进,在离地5000米时,一个拳头大小的魔方脱落,朝它正下方的“劫掠号”急速下坠。

渝州一下就明白了视频接下来要展示的画面,他转过头,视线在接触到萧何愁的一瞬间,对方就自觉地站了起来,走到了报告厅的最后方,距离他15之遥。

渝州对萧何愁点了点头,很快又回到了视频本身,他拿起杨菲菲的笔记,一边对照一边观看。

视频中,那个魔方在接触到气泡表面时,没有像众多导弹核弹一样被隔绝在外,它很安静,就这样悄悄融入了气泡之中,没有被任何人发现。

通过这一层屏障后,魔方的旅途并没有止步于此,它落到了劫掠号的船顶,然后像穿越气泡那样越过了船体。

渝州眯起了眼,没有空间瞬移,也没有撕裂口,那个魔方就这样慢腾腾地穿过了钢筋铁骨,这是怎么做到的?

魔方落入船体后,迅速裂解成了10份,然后朝各个方向飞去,它们见墙穿墙,见门穿门,很快就消失在了视野里。

而屏幕则随着一块红色的裂解体继续前进,一路寻着主控室而去。

途中的见闻,正如杨菲菲在笔记上所述那样,“劫掠号”的内部结构应该是模仿某种生物所建造的,每个船舱都是一个器官,船壁上还隐隐有血管在鼓动。

但应该不是鲨鱼,它没有鳃裂,更没有鳃,肠子异常粗长,一圈一圈像弹簧一样盘叠在一起,与短肠的鲨鱼极不一样。

体内脏器除了心肝脾胃外,还多出了20来种不知名的脏器,但除了嘴与肠道以外,没有别的器官与外界相连。

泄殖腔?不不不,它根本没有生殖器。

或许是是无性繁殖,或许它拥有某种地球上不存在的繁衍方式。

渝州将这个疑点记在心中,便不再多想,跟随摄像机一路前行,进入了主控室--神秘生物的心脏。

在那里,在那个夺走了60亿生命的地方,站着三个生物,两个平凡无奇的人类男性与一个恶魔。

恶魔是真恶魔,那臃肿的身体像一个葫芦,终年流淌着腥臭的脓液。器官排列毫无顺序,15只眼睛撕裂皮肤,从身体的各个角落冒出。而头部本应长眼睛的地方,却是一道贯穿头顶与下巴的深渊裂口。

除了恶魔,剩下的两个却不是真人类。

那是皮肤。

渝州辨认了好一会儿,反复重播某一段,才认出了两人手臂上的花纹,那是某个皮肤公司的logo,上面还有皮肤的序列号。

只可惜他听卩恕说过,这个公司生产的都是地摊货,100尘3张,大街小巷都有卖,很难通过皮肤来定位到买家。

画面继续跳转。

左边的男人和右边的恶魔正低声攀谈着一道美食--索伦德血肠。

右边的恶魔说他喜欢蘸酱,而且只有索伦德血肠这种等级的美食才能配得上白色航道的特产--鱼生酱。

而左边的男子则神情古怪地说,只有异端才会这样享用美食,它应该被放入烤箱,和波拿酥饼,腊巨翅鸭腿一起烘烤。

中间那人则一直没有说话。

左边的人见状,便搭着他的肩膀:“怎么了,一直盯着屏幕,这原始社会有什么好看的?”

中间的人嘴角抽了抽,不着痕迹地将肩膀从对方手中挣脱:“没什么。”

“这地方可能另有玄机。”右边的恶魔声音如铁,冰冷不似活人。

左边的人询问什么玄机,却再也没有人回答他。

渝州看着视频下方标注的时间,算来,正好是气泡开始崩溃的那段时间,也就是说,此时,裂解成块状的其他魔方碎片已经开始行动了,而中控室的三人还浑然不觉。

果然,没过多久,中间那人就发话了,他的声音像电子合成,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威严:“别说笑了,23,止息界膜好像出了问题。”

恶魔头颅向两边裂开,粗长的舌头舔过牙缝:“出了问题,怎么可能,能量很稳定,波段扫描器也没有发现任何物体的侵入。”

23,看来右边的男子就是清扫者no23。渝州想到。

就在no23说完这一句后,漂浮在空中的庞然大物突然剧烈颠簸了一下。

no23的眼神瞬间犀利了起来,他收回轻漫的态度,六只迥然不同的手在上百个触屏和按钮上来回跳动,

“真的有东西进来了,但是,找不到在哪。”

恶魔no23眼前晃过10来个舱室的监控视频,但都没有发现异常。自检系统开启,无数毫无规律的数字跳动在屏幕上,他的额头也逐渐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或许,你需要神的帮助。”左边男子提议到,他的神情很平静,不像是在开玩笑。

说完,他做了一个奇怪的动作,正是杨菲菲在笔记中描述的那个祈祷动作。

恶魔no23没有表态,反而是中间的那名男子走到了屏幕前,指向了光屏的某一处,“这里。”

恶魔no23也发现了那处蹊跷,手指连点,在飞速掠过的光屏信息中,找到了一块魔方裂解物。

它正围绕着飞船的动力源,止息界膜的能量口,作着某种规律的圆周运动。

而随着它的运动,平稳的反应链被打乱,出现了失控的前兆。

“这是什么?”左边的男子皱起了眉。

中间男子没有说话,似乎也瞅不明白这是什么。

“曲轴魔方。”恶魔no23却在此时开了口,他显得有些惊讶,原本骇人的嘴张得更大,“这张卡牌只出现于利辛哥遗迹的过关抽卡中,为什么刚加入公约的星球会拥有这张卡牌?”

“什么?利辛哥遗迹。”左边的男子忘记了祈祷,“那可是难度为sss的副本。”

站在中间的男子也气息一滞:“难道说他们背后有人?”

过了好一会,

左手边的男子才恢复从容,他伸出右手食指,抵在眉心,默念了一句祷词,随后说道:“no4别紧张,无所不能的神,万物的主,是站在我们这边的。”

“你有办法吗?”中间的no4没有理他,转头问no23。

恶魔no23沉默了片刻:“当然,没人比我更熟悉那里了。”

之后,画面一阵闪动,很快就暗淡了下来,什么也看不见了。

渝州知道,曲轴魔方已经被解决了。

从这个视频中,他了解了一些情况,首先,这三个人彼此之间或许并不熟悉,除了恶魔,其余两人使用了皮肤和合成电子音,这说明他们彼此间并不信任对方。

这是一个只由利益驱动的集合体。

其次,这艘劫掠号应该属于no23,而剩下两人或许对操控宇宙飞船一窍不通。

最后,利辛哥遗迹,渝州掏出了卡牌【“利”】。

曲轴魔方,不应该出现在此地的卡牌,为何出现了,是谁将它遗留在地球?而那人既然选择将卡牌留下,是否代表着他对人类持善意态度。

看no4那忌惮的模样,似乎通关利辛哥遗迹的人都高手中的高手。

那么自己是否能找到那名高手,请求他出手,杀了这三个人。

“现在,首要目标还是弄清楚那三人的身份。”渝州翻看着杨菲菲的笔记,上面列举了很多他没注意到的细节,大多都是分析这三人的行为模式和处事细节。渝州看了也是频频点头。

其中,杨菲菲提到了一个观点,集团化与隐匿性。

集团化:

因为难以想象的暴利,清扫者这个行业应该存在着强大的内部竞争。同时,又因手段残忍,天怒人怨,必将遭受强大的外部清剿。

所以,在相互厮杀和外来打击中,一些人联合,一些人被驱逐,最终会形成少数几个稳定的垄断集团。

而这些重组的清扫者们也并非个体,在他们背后,必然有一条完整的产业链。

链条中包括获取新晋副本地(新加入公约的星球)的信息,调查新晋副本地智慧物种的实力与科技水平,在没有星球代码的情况下进入未知星域的技术,抹去自身行踪,打击残存势力的能力等等。

其次,她又提出了隐匿性的概念。

清扫者是猎人,但他们必须夹着尾巴,不能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

因为十维公约提供了一个极其开放与不确定的环境。在这种环境中,底层的蚂蚁能一飞冲天成为统治天空的雄鹰,而驰骋于森林的狮子也可能被雀鸟啄瞎了眼睛。

在这个利益链条上的人,每一个都穷凶极恶,每一个都想从食物链顶端的清扫者手中撕下一块肉来,比如山风,比如水鬼。并且,他们确实有这种虎口夺食的实力,甚至是取而代之的机会。

另外,屠族之举仇怨非常。活下来的幸存者中,总有那么几个能一飞冲天,这样,聚少成多,所有想要复仇的心拧成了一股麻绳,其力量足以毁天灭地。

所以,想要分一杯羹的手下,忍辱负重的复仇者,自命正义的卫道者,其他集团派来的搅局者,都会蜂拥而至,附着在这条暗流涌动的利益链中。

猎人与猎物的身份转瞬即变。完全未知的心思,完全未知的能力。凝成了一把达摩利斯之刃,高悬在每一个清扫者的头顶。

这就要求清扫者尽可能的减少链条中的人。

但这又与成为垄断体的条件相悖,因为每当有一个全新的星球被拉入十维公约,所有清扫者集团就要开始赛跑了,没有坐标,没有信息。

他们需要在这种贫瘠的条件下跑赢所有人,甩掉别的清扫者,独揽这颗甜美的果实。因此,信息战是必不可少的一环。

而如何解决这一对矛盾,正是清扫者面临的最大的困境。

而杨菲菲则给出了解决的方式,也是她认为清扫者普遍在使用的方式。

使用其他势力的网,来为清扫者服务。简单点说,清扫者是某些人隐藏在面具下的身份,他们展现在众人面前的是另一副面孔。这副面孔一定位高权重,可以调度相当多的资源。

特别是信息资源。

比如说十维公约唯一的交友聊天平台:月牙与帆船,它身后的势力就能做到这一点。渝州默默地猜想道。

最后,杨菲菲化用黑暗森林法则,简单阐述了一下清扫者所处的境地,

他们是黑夜中的猎人,但是,一旦他们留下了足迹,就会成为其他人的猎物。

渝州默默揣摩着这一大段的猜测。杨菲菲究竟是以怎样的心情,在必死之局中留下这段猜想?

她一定是希望看到笔记的人,渝州鼻子一酸,在心中纠正了这句话,希望看到笔记的韩九立,能在笔记和视频的帮助下,破开重重迷雾,寻找到那三个躲在面具之下的恶魔。

然后对他们说一句:各位清扫者们,人类来向你们讨要一笔旧债了!

渝州朝圣般捏了捏手心中的两个血字。

“别怕。”

韩九立的音容笑貌闪过,渝州咬着牙,在内心暗暗发誓:

哥,嫂子,这件事就交给我吧,虽然我没有那么伟大的志向,担负不起全人类的兴衰,虽然我只想为你们复仇,但是这句话,我一定,

一定会带到的!

带着这样的信念,渝州将笔记翻到了下一页。

而这最后一页纸上,只留下了一段让渝州脊骨发寒的话语:

千万别大意,由于各个清扫者集团之间的信息互不相通,因此,地球可能很快就会迎来第二批客人,遭受二次清扫。

渝州心中一凛,虽然现在活在地球上的人万不存一,但别忘了,还有近20的人存活在十维公约的各个副本中,他们总归是要回来的。

而这16亿人,是地球最后的希望,如果劫难再次降临,那渝州真不敢想象,人类的出路到底在哪里。

“怎么了,脸色突然这么难看?”萧何愁与哭哭啼啼的樊茵茵走了过来。他的直觉告诉他,渝州看到了不得了的东西。

渝州也没多说,将笔记递给他。

萧何愁也是越看越心惊,“我们快把这则消息散布出去吧。研究院就有自己独立的通讯系统,现在应该还能用。”

“嗯。”渝州点了点头,虽然他心中明白双方的科技水平相差太远,这样做也救不了人。

但有些事就是这样,明知道作用不不大,但依然还要飞蛾扑火。

在萧何愁的带领下,几人很快找到了院长办公室,分院院长穆怀真也倒在了报告大厅,因此这个简洁宽敞的房间此时并没有人。

只有电脑屏幕还莹莹闪着亮光,屏幕上是由b市周边数百个监视器传回来的实时影像,渝州点开一个个分屏。此时,被选为副本地的b市一如既往,被白色的浓雾包围着,丝毫看不出异样。

渝州走上前,将视频时间往前挪了4个小时,发现那可怕的红光在接触到白雾时,瞬间转移了方向,灰溜溜地离开了。

当外界的人群在厄运的梳洗中一个接一个倒去时,b市却平静如初。

“谁能想到,人类最痛恨畏惧的副本,却为我们保留了最后一丝火种。”萧何愁惆怅道。

渝州也感慨道:“祸兮福所依,福兮祸所伏。”

“可白雾没有散,谁又说得准里面的人怎么样了?”樊茵茵悲观道,“或许他们早已只剩下森森白骨了。”

三人静默,过了好一会儿,渝州才道:“好了,不废话,我们要赶紧了。”

他移开监视框,寻找起联络外界的方法。

就在这时,却听萧何愁如同呓语般说道:“或许,不用了。”

渝州转头,朝着他目光注视的地方望去,却见天空中,一座漆黑的空中堡垒划破白昼最后一丝光亮,从虚空中降临在了这座城市的上方。

杨菲菲的猜测,竟一语成谶!

此时,萦绕在渝州和萧何愁心头的是莫名的悲凉。

地球何时竟成了那些强盗们的后花园,任人欺辱却无力反抗。

“还好,距离上一回没有多久。”萧何愁单手抱着婴儿,一手扶着窗框,晚风吹起了他银白的发丝,吹打在他愁眉不展的容颜上,“回到地球上的人应该还不多吧。”

“也只能这样想了。”渝州将消息发出后,无力地回了一句。

天空中,漆黑的堡垒将整个身躯从晚霞中抽脱后,便静静停滞在天空中,并未有下一步的动作。

萧何愁却心如擂鼓:“它不会在等待玩家的归来吧?”

渝州一拳砸在窗台上,神色也阴郁异常,“这是要赶尽杀绝吗!”

“不是的,我们是宇宙互助救援协会的人。”一个有些滑稽的声音从天而降,接着,一个怪异的生物便落在了窗台上。

他长得很像圣诞帽,锥形的身体外裹着一间红色的袍服,帽尖的地方则长出了一朵葵花样子的脸,只是那脸上的五官排序与人类极不相同,无鼻无眉,唯一的眼睛长在脸的右侧,而嘴却张在上方,正一开一合地说着话。

如此怪异的长相怕只有棘皮动物门能进化出来吧。渝州心中不知怎的就想到了这句话。

萧何愁:“宇宙互,互助…”

“互助救援协会。”圣诞帽向前挪动了几步,他没有腿,身下是一排可蠕动的肉瘤,走起路来像是蜗牛,“你们好,我叫葵,很抱歉,我们来迟了。”

“什么意思。”渝州问到。

“每当有新的星球加入公约,得到消息的我们都会过去设下域环,以保护原始星球不被屠杀。”葵解释道,

“这次,原始星球的信息在10天前就被递交上来,只是我们的内部系统恰好出了点问题,而统筹情报的衣艮副部长又恰好病倒了,这个信息就被压在了底下,没有送到7位大人的手中。所以…”

葵说道这,显得很是自责,脑袋瓜子也垂了下去,“总之,非常抱歉。”

“这不怪你们。”萧何愁有些黯然,但他明白这件事决计怪不到对方头上。

“谢谢您的谅解。”葵小声道,很快他又恢复了元气,“虽然过去的损失无法挽回,但是,我们还有未来。你们放心吧,域环在厄德斯大人考察完毕后就会设下。它将存在1年时间,期间你们不会再受到伤害。”

“域环…”萧何愁听见这个词好多回,但依然不明白这代表什么。难道说和止息界膜一样,能保护其中的人类?

葵像是看出了他的疑惑,绽开了阳光一样的笑容:“不是的哟,域环是一种感应环,如果有生物大面积死亡,就会触动环的感应弦,将标记打在杀人者的身上。到时候…”

“嘿,”葵说着兴奋地摇晃起脑袋,“湮灭之镜厄德斯大人就会亲自出手,追杀他们。”

“湮灭之镜厄德斯…”萧何愁与樊茵茵一脸迷茫。

而渝州则站在一边,不说话也不询问,不知在想些什么。

葵灿烂的笑容瞬间枯萎,他低垂下脑袋,瘪着嘴道:“忘了你们还只是新手,不知道厄德斯大人的名字,他是…”

说到这,葵又兴奋起来:“他是莎拉维尔竞技场的第二把交椅,并且蝉联了近10年的超级超级超级超级大高手!有他的域环立在这,就没人敢在此地出手。”

葵一共用了4个超级,好像这样才能显示出厄德斯的强大。

樊茵茵从没听说过天空竞技场的大名,总觉得和某些山寨网游的装备排行榜一样,莫名其妙有点low。

而此时的她还沉溺于兄长死亡的悲伤之中,冷不丁得知他本可以得救,却因一些小问题而丢了性命,心中更是不痛快:“第二,又不是第一,扯得就跟无敌了一样。”

“你,你…”葵的脸颊顿时涨得通红,“你懂什么,排在前几位的大人物都透露过,他们在竞技场从来没有排到过那个传说中的第一位,说不定他根本就不存在。”

樊茵茵还想说什么,被渝州拦住了:“你说的厄德斯大人是那个蓝皮肤的男子吗?”

渝州想起了第一个副本中的壁画,位于顶端第二位的男子正是一身蓝色皮肤,他的体态与人类相同,但心脏位置却开着一朵盛放的花。

“厄德斯大人的皮肤不是蓝色的,是透明蓝。”葵纠正道。

渝州点了点头,他对厄德斯长什么样一点兴趣都没有,他只是想确认对方的身份。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他问出了最关心的问题:“你们这样帮助我们,需要我们付出什么代价?”

萧何愁也忍不住竖起了耳朵,想要知道这帮助背后的代价是什么?

葵对渝州这般看低而感到生气:“说了是互助协会,自然是公益性质的。我们协会都是由向往秩序的正义人士组成的,无偿帮助新加入的族群渡过幼生期,帮助遗弃者们获得安全的食宿保障,以及追猎清扫者,劫掠者,舔舐者。”

“清扫者,劫掠者,舔舐者,遗弃者这都是些什么?”樊茵茵问道。

与此同时,渝州问出了一个截然不同的问题:“公益性质,那你们的活动经费从哪来?募捐吗?还是自己掏腰包?”

他可不相信在这种人吃人的世界中,会有滥好人的存在。

萧何愁张了张嘴,想不出有什么要问的,只得重新闭上了。

葵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最后眼睛都成了一圈蚊香,他道,“我一个个回答吧。

“遗弃者就是被公约所遗弃的人。他们或在新手时期主动弃权,或是因某些原因未被公约选中,总之就是通俗意义上的非玩家。

“清扫者,你们都见过了,就是在新文明被拉入公约之初,还未得到强化时,就进行惨无人道的屠杀,以求获取高额金尘的那群渣滓。

“劫掠者就是占点埋伏,围杀过路人的害虫,他们大都三五成群,打一枪换一个地。有时还会散布宝藏的假消息,吸引无辜之人前来。

“至于舔舐者,那就是些下三滥的苍蝇,你们知道的吧,每个智慧种死亡后都有可能爆出金卡,不管他是不是玩家。而这些舔舐者自己没本事对上玩家,专门找那些遗弃者下手,屠杀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真是太可恶了。”

葵说着还跳起来狠狠跺了几下脚,发泄他心中的愤怒,虽然看上去很像是在跳舞。

萧何愁见他面红耳赤的样子,从饮水机中倒了一杯水给他。

“谢谢。”葵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不好意思的红晕,他张开殷桃小嘴,三层带着锯齿的牙外翻出,最后从喉口弹射出了一根长长的口器,刺入了水中。

原以为是个葵花,没想到居然是只蚊子,樊茵茵看着有些惊悚。

等葵咕咚咕咚地喝下了半杯水,便满足地看向了渝州,“至于你说的…”

他得意地笑了笑,“我们既不需要募捐,也不需要自掏腰包,告诉你吧,我们宇宙互助救援协会名下,有23颗附属星球,收容来自各个种族的遗弃者,同时拥有100多个连锁产业,其中以寰宇重工为核心,那里制造的悬空机械城,空中堡垒,太空飞舰更是享誉宇宙,无论是技术上还是外观上都是毋庸置疑的no1。”

“所以,你们收容遗弃者,然后盘剥他们,让他们替你们干活?”渝州算是听明白了,这不就是资本主义的那一套吗。

“你,你,你!!”葵倒退三步,气得满脸通红,几乎晕厥。还是萧何愁帮他顺了顺气,他才缓过来,“不是这样的,我们和别的黑心企业不一样,虽然我们雇佣遗弃者工作,但这也是为了让他们更好的生存。

“我发誓,我们绝对没有盘剥他们,他们每日的工作时间只有10小时,一日三餐天天不同,周末更有休假,除此之外,有年老者和年幼者,我们也不会拒之门外,这些没有劳动能力的人,我们会尽可能的帮助他们,即便他们无法创造利益。

“全宇宙都找不出比我们协会更人道的组织了。我们的总部就在主星你随便找人问问,每一个知道我们名字的人,都会竖起大拇指。

“如果你们还不信,可以亲自去我们的附属星看看,当然,要收取部分观光费。”

“这算人道!?”樊茵茵听完后,冷哼一声。

葵被她吼得脸色一变,委屈地流下了眼泪。

渝州也随之沉下了脸,对樊茵茵道,“你去报告厅,把那视频拷贝一份,既然协会在猎杀清扫者,那份视频或许能提供一些线索。”

渝州说话的语气很平静,但与他相熟的人,一眼就能看出他心中的愤怒。

比如萧何愁,他捏了捏州的手,转头就对还想争辩的樊茵茵说道,“我陪你一起去吧。”

樊茵茵心中的郁气顿时消了,跟在萧何愁身后亦步亦趋地离开了。

渝州见旁人离开,这才挤出一个笑容,“你别介意,她刚失去了她的哥哥,心情不太好。我也一样,刚才说了些重话,你别往心里去。”

渝州这样说不是在刻意讨好,而是他听明白了葵隐藏在长篇大论中的真正目的。正如渝州一开始所想的,这个世界没有免费的午餐,他们的帮助必有代价。

他们是来招人的。虽然现在人类十不存一,但等到玩家回归,等到有一部分玩家因死亡的威胁,不得不选择退出公约,地球上会再次聚集起一批遗弃者,而互助救援协会就是来争取这部分人的。

说实话,葵给出的条件在平日里确实算不上优渥,但在这种背景下,在这末日浩劫之中,对于朝不保夕的遗弃者来说,能够有一份工作,一份有尊严的人生,太不容易了。

渝州能想象到那些黑心作坊,他们将遗弃者豢养起来,像牲口一样使唤的场景。世界似乎一下倒退回了奴隶制社会,而可悲的是,遗弃者们永远也无法推翻这种统治。

两相对比,宇宙互助救援协会的条件堪称优渥。

当然,前提是葵说的一切都是实话。

但不管怎样,救援协会是一个选择,一个属于遗弃者们为数不多的选择,而这也是渝州恼火的原因,他不希望自己的同胞还未做出选择就丧失了这个选项。

至于最后,他们选择走那条路,就不是渝州该操心的事了。

葵听了渝州的话,一下就笑逐颜开,“我不怪她,她是个可怜人。

“你是个好人。如果你有亲人退出了公约,你可以将他托管于协会,每个月只要10尘,就可以随意看望,不需要缴纳额外的观光费。

“当然,如果你愿意的话,也欢迎加入我们的队伍。我们内部有各种驻守任务,追杀任务,探索任务,接引任务等等。

“我建议你选择驻守任务,它的任务期限只有一星期,内容是驻守在遗弃者所待的附属星。这样,你每年都可以有一到两周时间来陪伴你的亲人。

“当然,所有的任务都是非强制的,完成后会有尘或者卡牌奖励,还能增加会内积分,等积分增加到一定程度,经过考察,就可以获得相应的职位。”

渝州听到那两个字心情顿时沉重起来:“我没有亲人了。”

“对,对不起。”葵的眼角又急出了泪水。它的身体不断往后仰,再向前弯,连着鞠了好几个180°的躬。

“没关系。”渝州道,接着他又催眠般的补了一句,“没关系,一切都过去了。”

葵得到了原谅,又绽放出了笑容:“加入我们吧,我们的成员,都是失去了父亲的儿子,失去了兄长的弟弟,失去了爱人的丈夫。

在那里,我们就是彼此的亲人。”

“葵。”就在这时,一个声音自他胸口的圆形挂坠中响起。

“啊,厄德斯大人。”葵手忙脚乱地打开那个短途空间门。很快,一个威严无比的身影就出现在了葵的身边。

-湮灭之镜厄德斯

正如葵所言,这个男人浑身上下都是透明的蓝色。除了他及腰的长发和半开眼眸,那是闪着星辉的银。渝州默默的打量着莎拉维尔第二把交椅,

他长得异常俊美,穿得却很风骚,怎么说呢,若是在地球,准被人骂流氓。

他没有穿衣服,只腰间上围了一块布帛,就像把一块三角形桌布拉住两个角,随意往腰上一套,再在右腰处打个结。

单薄的布帛自然遮不住他的下半身,漏出了一条紧实的右腿。而在那个结的下方,则垂挂着一块缺了一半的玉佩。

渝州眼神微动,厄德斯虽穿着像个流氓,但事实上他的神情冷到了骨子里,若是有人因他的穿着对他起了不轨之心,怕是会在一息之内冻成冰渣子,然后片片碎裂。

他的身体是透明的。胸腔内没有任何器官,除了心脏处一个紧闭的花苞,花苞下连着一根长长的茎,一直从胸腔延绵向下。

渝州的视线也随着它一路向下,然而却没有找到那根枝干的发源地,它被布帛遮住了,就在左腿大根。等到了没有布帛遮掩的膝盖,那花茎也消失了。

结合壁画,那朵花应该是厄德斯天赋力量的来源,而支持开花的能源应该来源于它所扎根的地方。但奇怪的是,渝州从没见过哪一种生物,能量的源头在左腿。

“伤亡统计做的怎么样了?”厄德斯问道。他的气息很冰冷,吞吐之间仿佛能冻结整个天地。

渝州被这股气息所慑,默默垂下了脑袋。

“还,还没有。”葵也羞愧地低下了头。

“嘿嘿,你又和别人聊起天来了。”一颗浑身长刺的“海胆”从厄德斯身后冒了出来。

“混蛋剔壶,你不要乱说,我是在宣传,宣传!”葵强昂起头,据理力争。

“别浪费时间。”厄德斯冷冷道,他的身影很快消失,去了另一个方位。

葵像斗败的公鸡,一下就蔫了。

剔壶也随着厄德斯离开了。离开前,还在葵背后做着鬼脸:“傻瓜葵,傻瓜葵,让我们两百多个人等你一个。”。

葵哭丧着脸要离开,就在这时,渝州却叫住了他,“再等一等,刚才说有一份视频要给你。应该很快就过来了。”

葵想起了这件事,便止住了离开的脚步,笑道:“好啊。”

他回答的没心没肺,好像一下就把统计伤亡的工作忘在了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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