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酷我小说>都市言情>十维公约[无限]> 第222章 新年快乐 (1)
阅读设置(推荐配合 快捷键[F11]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

设置X

第222章 新年快乐 (1)(2 / 2)

渝州算是摸清楚了这个外星生物的脾性,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做事记得前面的忘了后面的。

简直就是…打探情报的最好对象。

于是,渝州不再迟疑,直截了当地问道,“葵,我想知道清扫者是如何定位到这个没有坐标的星球?”

葵没有隐瞒:“其实这与空间通道开启的三原则有关。第一,就近原则,第二,副本匹配原则,第三,节能原则。

“而这三个原则,就形成了一个可以被利用的漏洞,如果,在某个未知坐标的星球附近,有很多人从数十个已知坐标的星球同时进行随机空间跳跃,那么公约为了节约能源,开通的空间通道,会在某一点相交,像漏斗一样,直通向一个目的地。而那个目的地大概率就是与它们距离都很接近的未知星球。”

渝州听得疑问重重:“既然地球的坐标是未知的,那么,他们又怎么知道哪个星系离它近,哪个离它远呢?”

“其实这三原则也适用于大部分新手副本,你从前参与的副本,其位置与地球都不算太远。而当你们中的一部分人成功脱离新手身份,加入到漫漫宇宙之中,这些信息也会随之流散出去,被有心人收集。而当数据足够多时,清扫就开始了。”

“这看起来很难。”渝州道。

“但对于某些掌控着情报流通的组织,却不那么困难,比如说,‘月牙与帆船’。”葵道,“早已有人怀疑他们旗下,掌控着一部分的清扫者。”

同理,也包括宇宙互助救援协会,渝州在心中暗暗说道。

“葵,我问你,你们收到新星球的情报,却因种种原因而慢了清扫者一步,这样的事多吗?”

不错,渝州早就怀疑上这个离奇出现的组织,他前面全部的询问,都是在为这个问题做铺垫。他不相信这个世界存在那么多巧合,其中必然蕴含着不为人知的奥秘。

比如说,那三个清扫者中的某一个,就是宇宙互助救援协会的高层。

再比如说,就是那个古怪的厄德斯。

这一切都不是无根据的猜测,三位清扫者在梳洗世界后,发出了紧急撤退信号,或许他们有可靠的消息来源,知道身后紧紧跟随着救援协会的人,又或者说,他们中的某一个人急着去扮演另一个身份。

“当然有啊。”葵摇晃着脑袋,完全没有往深处想,“我们的情报是通过众多会员,人力收集的。而清扫者也有他们自己的渠道。我们不一定能比他们快。”

“我不是问快和慢吗?而是问情报已经在你们手上了,却因种种原因耽误了,这样的事多吗?”

“有过那么三五回。”葵说道,“你问这个干嘛?”

渝州随口胡扯道:“我是一个程序员。等加入之后,或许可以帮助协会,改进程序。”

“真的吗?你真的要加入协会吗,那真是太好了!”葵兴奋地手舞足蹈。

渝州心中有些不耐。这个小东西,似乎永远抓不住重心,但为了复仇,他不能生气,只能循循善诱,再把问题问了一遍。

这一次,葵回想了很久:“确实有,特别是四年前的那一次,由布朗尼大人带队前往新星--底特律,结果中途发现兄弟号的动力源有一个模块装载错误,导致空间跳跃偏离了道标22万公里,一头撞上了目标星底特律,火焰连绵而起。原本就生灵涂炭的底特律,再受重创,连我们去执行任务的同胞也死了好几个。”

葵眼神黯淡,“布朗尼大人震怒,回去严惩了维修队的人,然而,所有维修队的人都说,程序是他们再三调试的,绝对不可能出错。哎,现在还没人说得清,那次意外究竟是怎么发生的。”

有人暗中动了手脚。渝州暗忖。果然,他的想法没错,宇宙互助救援协会内部或许混入了一个清扫者。

葵垂着脑袋,闷闷不乐:“那一次事情闹得很大。底特律一位幸存玩家“灰鹰”认为是我们毁灭了他们的家,他组建起了反救援组织,发誓要找我们复仇。

他的第二种族很强,手上又有一张诡异的卡牌,这几年给我们造成了很大的麻烦。”

或许,他并没有弄错。渝州思索了片刻,道,“看来,协会内部的程序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这是我擅长的领域,如果你们不嫌弃我才疏学浅,我可以试着尽一份力。”

“当然不会。”葵满脸笑容,“欢迎欢迎。我们的总部在什加,别的星球上也有分部,到时候你直接报我的名字,他们会给你一个好听点的编号。”

渝州笑着点点头,又与他攀谈了几句。等到萧何愁来到,将u盘递给了葵,葵才高兴地与众人摆摆手,离开了。

而此时,另一片大陆上,所有的伤亡报告与人类的基因信息全部落在了厄德斯的手中,他手掌一扫,零碎的文件便消失在了空中。

“与这里的高层接洽过了吗?”他淡淡的问道。

“是的,大人。”头顶竖着一根火红羽毛的穆泽说道,他是厄德斯的副官,帮助长官处理一切他认为琐碎的杂事,

“他是这里一个小国家的总统,我已经向他阐述过我们的来意,并告诉他,一年之后,域环消失之日,我们会再来,届时,想要加入我们的人,可以与我们一同离开,前往属星b-022。”

厄德斯不置可否,冷淡地点了点头:“要开始了。”

穆泽却没有离开,犹豫着说道,“大人,我收到了一段视频。是关于降临此地的清扫者,视频拍到了劫掠者的内部。”

“怎么回事。”厄德斯沉默了半晌后说道,“no4应该是一个很谨慎的人。”

穆泽在心中翻译了他顶头上司的话语,no4是一个很怂的人,每每行动前,都要调查清楚对方的实力与科技水平,一旦达到了他认为有风险的程度,就会很干脆地放弃这次清扫。

然而此次,对方拥有可以穿透止息界膜的东西,no4却没有放弃行动,实在是太奇怪了。

“不奇怪。”穆泽说道,接着他便把视频中的内容和他的猜想说了一遍。

“曲轴魔方,利辛哥遗迹?”厄德斯咀嚼着这两个词,却没能和记忆中的某些人挂起钩来。他对那个地方也知之甚少。

“大人,我总觉得这次系统出错或许不是偶然。难得有如此清晰的视频,我想…”穆泽小声道。

“你想做什么,与我无关。”厄德斯冷淡道,“倘若你陷入死境,我不会出手。”

“当然,一切后果皆由我一人承担。”穆泽弯腰行礼,内心却吐槽道,反正我从来没指望过你。

“要开始了。”厄德斯又淡淡说了一句。

穆泽的腰弯得更低了,谦卑道:“好的,大人。”

说着他手中幕布一扬,红色幕布像气球一样上漂,然后越变越大,遮盖了方圆百米内的天空,当它降落之后,遮盖在其中的所有生物都像变魔术一样消失了,除了站在正中心的厄德斯。

“手法是越来越花哨了,只可惜…”厄德斯淡漠地吐出这一句话,便不再多言。

一滴液体从他左腿根处泵入了细嫩的根茎,使它很快膨胀起来,而那一节鼓胀又在源源不断的推力下,顺着脉络,一路上行,在接触到胸口花萼的那一瞬间,花苞打开了一个口子,一圈乳白色光环从深埋在花瓣中的蕊吐出,缓慢却坚定地向外围扩。

渝州感觉到一阵风从耳边吹过,并以迅疾的速度向远方吹去。

“起风了。希望这阵风可以吹散一切的阴霾。”他整了整耳边被风吹乱的头发。

目光投向了看不见的远方,那里,一圈乳白色的光环如同手镯一般,套在了地球的外围。

薄纱流转,星光点点,煞是美丽。

“走吧。”厄德斯心口的花苞重新闭合。他打开短途空间门,回到了空中堡垒。

巨大的云中堡垒发出了机械轰鸣的声音,200扇收缩的钢铁帆翼被再次打开,所有的轴承陆续转动,能量池到达了满格。

启航的号角被吹响了。

穆泽在中控室喊到:“宇宙时8点53分,开始滑翔,5个小时后,开启星际跳跃。”

庞然大物离开了,在一片漆黑的夜色中。

“结束了。”渝州道。

“是啊,一切都结束了。”萧何愁抱着孩子,两人站在窗边,清扫者只取走了金卡,似乎对于普通卡牌不屑一顾。而这些被主人遗落,又被劫掠者抛弃的卡牌,此时正化作点点荧光,飘向天际。

荧光连着星海,连着月色,像海朝一般,轻轻荡漾。

看着这如梦似幻的景致,两人久久不语。

第二日,

萧何愁准备了一些速食早点。又替怀中的婴儿擦去了唇角吐出的奶水,

“你准备什么时候出发去私人医院?”他问刚从床上爬起来的渝州。

渝州道:“马上就走。”

虽然罪魁祸首已经伏诛,但是他依然想去看看那承载着他全部童年的地方。顺便带走母亲留下的所谓的线索。

天边,太阳初升,经过一夜时光流转,已经有不少玩家陆续回归,大街上,传来了高高低低的哭声。

渝州慢悠悠吃着饭,萧何愁已经离开,似乎是跑去了街上。

他随便扒拉了几口,便从三楼的阳台跳了下去,落在了萧何愁的身边。

此时,萧何愁背着小婴儿,正弯着腰将尸体一具一具装入矿车中,转移到街口一辆大卡车中。

樊茵茵在他身边,帮着他一同收尸。

“这些人,有什么打算吗?”渝州指着满地的尸体问到。

萧何愁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抹了抹额上的汗珠:“准备火化。”

“火化…没人提出异议吗?”渝州道。

“有。”萧何愁道,“有些人打着复仇的旗号,希望将所有的尸体全部分解,并平分属性点和尘。”

“然后呢?”

萧何愁:“被我打趴下了。”

渝州:“怎么,你不想复仇吗?”

萧何愁又抱起了一具尸体,放入矿车中:“想,但不想用这种方式,如果我分解他们的尸体来武装自己,那又与清扫者有什么区别呢?打着复仇的名号,并不能使我变得更高尚。”

“或许这些人希望和你融为一体,亲眼见证你为他们讨回一个公道。”渝州提出了另一个想法。

萧何愁没有开口,樊茵茵却停下手中的动作,冷嘲一声:

“强盗行径。你若想做就去做吧,以你和萧哥的关系,他还能拦着你不成。何必为自己找借口。”

她今日穿了一条素白的裙子,虽然脸上还带着泪痕,但气色已比昨日好了太多。

渝州没有反驳她,而是沉吟着对萧何愁道:“你也是这么想的吗?”

萧何愁看着躺在路边形形色色的尸体,他们有的面露惊恐,有的面色狰狞,那死不瞑目的眼中是隐藏不住的仇恨。萧何愁叹气:“或许你说得对,我并不知道他们究竟是怎么想的。”

“萧哥…”樊茵茵咬着嘴唇。

萧何愁摇了摇头,“我不会阻止别人怎么做了,但是,经我手的这些,我会将他们火葬。”

“我帮你。”渝州说着,伸手将那一双双仇恨的眼轻轻掩上,“死人就该有死人的样子。去天堂享福吧,这人间地2狱中的恶事就交给我们了。”

萧何愁,“你也不要?”

渝州将一具尸体扔进车中,“若分解尸体能得到金卡,你就算绑着我的手,与我讲再多的大道理,我也不会听你的歪理。”

“那时,或许我绑住你的手脚,就是为了排除劲敌了。”萧何愁道。

渝州看着他熟悉而又陌生的脸庞,心中泛起一片苦涩。

两人没有说话,默默地清理起地面上的尸体。

火焰燃起,一个接一个的幸存者聚集到众人身边,他们低垂着眼,在滚滚浓烟中,为先一步离开的人,送上最后的挽歌。

噼啪的火焰声中,隐约响起了诵读声:

“这座荒山上,

是谁与我同卧?

我的爱人,

或者我的兄长?

。。。

死者酣睡沉穴,

头枕尘埃,

充耳不闻你的呼唤,

永远不会复生。

。。。

将有人坐在你坟头吟唱哀歌。

你的名字,群山将永不再知晓;

你的弓,将留在堂中,永不再上弦。”

在眼泪与道别中,火焰足足烧了十天,十天之后,所有旧日时光都化作了灰烬。

而此时,距离绝对屏障消失的日子,只剩下2天。

“走吧。”萧何愁整理出了三个包袱,里面有b市仅剩的物资。

他将其中一个交给渝州。

另一个则交给了樊茵茵:“茵茵,我们要走的路很崎岖,或许一不小心就会摔落悬崖,你真的要跟我们一起吗?”

“当然,你们可别想甩开我。”樊茵茵道。

萧何愁也不再多说什么,他们准备今日前往慧津私人医院,彻底了结在地球上的所有故事。

“婴儿已经安排好了?”渝州打开包裹看了看,大部分都是开袋即食的食物与干净的水,还有一部分衣物和野外生存工具。

“嗯,他是这个城市的孩子,以后会在这里长大。”萧何愁说道。他其实也很放心不下,但未来的路注定不可能带上这个孩子。

“我们什么时候出发?”樊茵茵也收拾好了一切。

萧何愁正要回答,他们临时居住的房子却被敲响了。

来人是刘梓平,三人在这十天内交到的好朋友,虽然他的名字很文气,但脾气却相当急躁。

他冲上三楼,连气都没喘匀,便嚷嚷出了他的来意:“b市的雾散了。”

“什么!”

就在三人离开的那一天,笼罩在b市的浓雾终于散去了。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了那里,望向了那个未被恶魔惊扰过的地方。

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变化?是生灵涂炭还是硝烟滚滚。

然而令所有人意外的是,里面什么变化都没有。

整个城市的人一个不多,一个不少。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也依然沉默矗立。

据当事者的言辞,除了一些怪声,他们并未发觉任何异状,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包括被拉入十维公约的副本。

而世界的另一端,非洲的某个部族,另一个d级副本中,迷雾散去之后,居住在里头的人都凭空消失了,没有尸骸,没有遗书。就好像这个部族从未存在过人类。

而就在b市迷雾打开的一瞬间,高能地图上位于b市的红点消失,而位于百慕大群岛的偏僻一隅,一个小红点又悄然出现。

“没想到,最后还是公约救了一城的人。”萧何愁开着车,驶在前往b市的道路上,樊茵茵有一位叔叔住在b市,可她不会开车,便拜托萧何愁捎她一程。

而渝州也有心想要去一窥b市之谜。便没有反对。

三人一路狂飙,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b市。

b市

“婷芳姐!”渝州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熟悉的人,站在一家照相馆门口的人,正是阮婷芳,韩九立的前女友。

渝州当时告诉杨菲菲,婷芳姐去了非洲的事当然是假的。但两人确实分手了。

“你那个混蛋哥哥怎么样了?”阮婷芳请两人进照相馆坐坐,在泡茶时漫不经心地提了一句。她身处b市,并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渝州顿时不说话了。

阮婷芳却误会了渝州的反应,她早听闻韩九立又找了新的女朋友,这会儿怕是已经带回家见过家长了吧,也难怪小州那副样子,是怕她死缠烂打,破坏韩九立的好日子。

哎,阮婷芳啊阮婷芳,你活的真失败,阮婷芳在心中抚膺长叹。旧日把你当亲姐姐的小州,现在都把你当贼防,她无奈摇头,微微一笑:

“你瞧我,过去的男朋友还提他干嘛,我来和你说说我现在的男朋友吧。”

渝州也有些意外,在他看来,两人人当时的分手只是意气用事,没想到先是大哥,再是婷芳姐,全都梅开二度了。

想到韩九立,渝州心中又是一阵抽痛,他淡淡道:“恭喜你啊,婷芳姐。”

只可惜,这么多年的情分终究还是淡了。

“说恭喜早了点,他还只有15岁。”

“…”渝州道,“婷芳姐,你这也太凶残了吧。”

萧何愁:“…”

“不凶残,不凶残。等他再年长一些,就轮不到我了。”阮婷芳支着脑袋,嘴角含笑,说不出的得意。

“你与他怎么认识的?”渝州害怕婷芳姐受骗,即便她与表哥已经一拍两散,但对自己一直照顾有佳。

“秘密。”阮婷芳低头喝了口茶水,“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他是来这里参加副本的。”

“外来种?”渝州和萧何愁异口同声道。

“是啊,当时我也吓了一跳。”阮亭芳回忆道,“他就住在我家隔壁,话不多,总是冷着一张脸。每日凌晨出门,清晨回家,也不知去做了什么,回来时满身是伤,我想帮他包扎,他却总摇头拒绝,可即便他躲过了我的爱心包扎,还是躲不过我的爱心鸡汤,几顿饭的功夫,他就被我俘虏了,离开时,还送了我这个。”

阮亭芳娇笑着拿出了一串的挂坠,挂坠中央是一个黑色许愿瓶。

“能让我看看嘛。”渝州问道。

“当然。”阮亭芳大方的将挂坠递了过去。自己则又替萧何愁倒满了茶水。

渝州拿到挂坠后,踌躇片刻,最后还是用指甲抠住了瓶盖,不错,他刚才就发现,这东西做工很粗糙,似乎不像是一个男人会送给心爱女人的东西。

他偷偷瞄了眼阮婷芳,萧何愁正在和她攀谈,询问一些关于副本的事,但很可惜,她那位年少老成的小情人并没有透露太多东西。

渝州见两人没注意自己,便用了点劲,抠去了盖上的胶封,拔出了盖子。

一跟连在盖子上的毛刷被一起拔了出来,上面还沾着黑色的油墨,当它接触到空气的瞬间,打了个哆嗦,便快速在在渝州手上写了起来。

“不会开根号的乌普拉:

本人承接各类追杀,保镖业务,带过s级以下对抗类副本,金钻卖家,98成功率,价格公道,童叟无欺。

有意者,欢迎加我身份编号d319765249。”

写完这段话,小刷子又哆嗦了一下,钻回了许愿瓶中。

尴尬了,看来婷芳姐撒谎了,渝州能想象得到阮婷芳看到这串字符的表情,为了不让她难堪,渝州拿着纸巾擦去了手上的油墨。假装什么都没发现,将许愿瓶还给了阮婷芳,既然对方不是来骗财骗色的,渝州便放下心来:“他离开了吗?”

“是啊,他说有急事要做,先走了,若我今后有麻烦就直接喊他,不用见外。”

是啊,毕竟是专业的。渝州认真的点了点头,包括收费。

“别总说我了,你哥怎么样了,应该也快要结婚了吧。”阮婷芳状似无意地说了一句。

渝州搅了搅杯中茶水,低头道:“他走了。”

“什么意思?你开玩笑的吧。”阮婷芳笑出了声,但看见渝州低眉敛目,默不作声的样子,她的脸色瞬间由青转白,再无一丝血色。

“我有点累了。”她扯了扯嘴角,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不如今天就聊到这吧。”

“嗯,婷芳姐再见,我们先走一步了。”渝州拉起还一脸茫然的萧何愁,快步走向了门口。

等两人离开后,屋里渐渐传来了低低的哭泣声,既隐忍又压抑,如同那五年长伴却又无疾而终的爱情,再也找不到出口。

“她…”萧何愁看了眼那房门紧闭的照相馆,“为什么和你哥分手?”

渝州叹了口气:“说起来你可能都不信,他们分手的原因实在是有些可笑,婷芳姐看不惯我哥总把内裤和外套一起塞进洗衣机混着洗,而我哥呢,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从没把她的分手威胁当过真。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我感觉的出来,她依然很爱你哥。”萧何愁道。

“那又如何。”渝州看着风中的落叶,在擦身一刻,飘向了远方,“错过了就永远错过了。”

没有多做停留,两人给阮婷芳留了纸条,便悄然离去了。

“直接上路?”渝州淡淡道,他已做好了准备,在第一次的星际跃迁中就甩开萧何愁,独自踏上那寂寞的旅途。

“我…”萧何愁神情有些闪烁。

渝州:“有什么话就说吧。”

萧何愁:“我想回老家看看。”

“回老家!?”

。。。

独自走在小巷中的渝州步伐有些沉重。

萧何愁的老家在b市?这事从来没有听他说起过,每次放假,萧何愁总和h市的同学搭伙,坐2个小时的火车回h市。

有时买不到火车票,还得坐18站地铁去挤大巴,天不亮就要出门。

不过,仔细回想,倒也不是没有蛛丝马迹。他的口袋中会不时出现b市人民医院的收费单,有时还会带b市当地特色散装肉脯送给同学。

这么说萧何愁的老家真的在b市。

渝州的脚步越来越慢,正当他迈过一棵有些凋敝的法国梧桐树时,只听得上方一阵“雨打芭蕉”,紧接着,一桶脏水便劈头盖脸,将渝州淋了个透心凉。

“后生,你没事吧!?”一个有些慌张的年迈声音响起。

渝州抬头,却见靠近法国梧桐的建筑物2楼窗口,探出了一个戴着厚实雷锋帽的脑袋,他不胖不瘦,脸颊凹陷,头发花白,是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中国老头。

“咳咳,对不起,后生,我没看见树下还有人。”那老头再一次道歉。

“没关系。”渝州抹了把脸上的淘米水,遇上这种事,除了自认倒霉还能怎么办呢。

他抬起左腿,刚想离开,却听那老头惊疑地“咦”了一声。

“还有事吗?”渝州停下了脚步。

“你是…渝州?”那老头推了推架在他鼻梁上的厚实眼镜。

“你认识我?”渝州眯起眼,再次打量起眼前的老人。

但不管他如何绞尽脑汁,依然想不起在何处见过老人。

“你是不是又记不得我了?”老人笑了笑,朝渝州招了招手,示意他上来说话。

渝州心中咯噔一声,突然想起了那一段从他生命中消失的记忆。

这个老人知道些什么吗?

不,不,不,

在这样普通的城市,这样平凡的大街,这样寻常的法国梧桐树下,遇见了一个可以解开他秘密的最特殊的人。

这一定又是9的杰作。

但那又如何?

渝州突然笑了,他已经一无所有了,还有什么可以失去的呢?

没有踌躇,他伸出左脚踏入了老人所在的房子。

那是一个上了年纪的图书馆,石墙已被岁月侵蚀,在脸上留下了点点霉斑。

渝州沿着狭窄的楼梯一路向上。很快便在二楼的楼梯口见到了那个平凡的老人。

老人笑着迎上来,在渝州的推辞下依然用毛巾替他擦了擦头发。

毛巾上没有老人独有的腐朽气味,只有淡淡的硫磺皂香。渝州接过毛巾,刚想张嘴。

便听那老人笑道:“让我猜一猜,你想问的问题与15年前的一场爆炸案有关?”

渝州眉峰紧锁,摇摇头刚要说话,便听老人又开口了:“不不不,你更想知道我是谁?为什么会认识你?对不对?”

渝州迟疑片刻,点了点头。

老人端起豁了口的搪瓷杯,得意地笑了:“我就知道。你每次来,都问这个问题。我的名字叫陆兴国,你叫我老陆就行。”

渝州很快抓住了重点:“每次?我来过几次了?”

“如果不算这一次的话,”老陆掐着手指算了算,“3回了。”

“3回……”渝州喃喃自语,“这三回我都问了同一个问题?”

“是啊。”

渝州:“那您老是怎么回答我的?”

老陆抿了口枸杞红枣茶,“跟我来。”

渝州跟随着老陆穿过一排排书架,来到了隔壁的报刊阅览室。

年迈的屋子里没有灰,只飘荡着一种淡淡的油墨味,看起来被打理的很好。

老陆走到一排木架子下,掏出黄铜钥匙,轻车熟路地打开了编号为w42169的柜子。

他似乎早已料到渝州会再次降临,那一叠报纸用塑料红绳扎成一捆,整整齐齐躺在柜子中央。

他将报纸捆拿了出来,拍了拍上面的灰,递给了渝州,

“我记得那是4年前的春天吧,你第一次来,有些拘谨,问我这里有没有11年前b市爆炸案的相关报纸。

“看在那叠厚厚的钞票份上,我找了很久,才找到了这些。

“后来你又来了第二次,第三次。我索性就把这些报纸捆在了一起,给你放起来了。”

渝州捧着报纸,找了个座位坐下,“你不奇怪吗,为什么我会三番四次来到这里,并且完全记不得你?”

“呵呵,活到我这个岁数……”老人抬了抬镜片,露出那双浑浊的眼,“有些事情还是不要知道得那么清楚为好。”

“人老成精。”渝州唇角微微勾起,随即便解开绳结,拿出了那些报纸,秘密终于要解开了吗?

《b市晚报》

2004年10月13日。

位于头版头条的大新闻:

1013华联商厦特大爆炸案,原因仍在调查中。

2004年10月13日,北京时间19点22分,位于我市人民路的华联商厦发生特大爆炸案,造成53人死亡、11人受伤,事故原因仍在调查中。

而在那白底黑字的新闻报道中,插入了一张惨绝人寰的照片。

30几具烧焦的尸体被白布遮盖,只漏出一只只焦黑的胳膊。

渝州随手翻了翻那一叠厚厚的报纸,所有的报道都大同小异。但其中一张《生活日报》却吸引了他的注意。

原因无他,报纸中央的画面出现了一个人,一个渝州意料不到的人-萧何愁。

当初还只有十岁的萧何愁虽然面容青涩,但凭借着两人长达七年的交情,渝州还是一眼便认出了他。

彼时的萧何愁趴在一具女尸身上,披头散发,悲伤欲绝。油墨记载的时光早已分辨不出哪些是血,哪些是泪。

萧何愁居然会出现在爆炸案现场,这让渝州有些始料未及,但很快他便理清了思路。

只见他掏出手机,运指如飞,在各大搜索网站中输入了“1013爆炸案”的关键词。

结果正如他所料,没有任何记载。

渝州放下了手机,原来他不是没有怀疑过萧何愁,只是这一切都埋藏在了记忆深处。

当初他调查了萧何愁,调查到了1013爆炸案,却因年代久远缺少资料,而迟迟没有进展。只好来到b市碰碰运气,看看报刊

上一页 目录 +书签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