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定晴一看,来人穿着一袭碎花长裙,脸上架着一副硕大的茶色墨镜。
“邱葵?你怎么过来了。”我问。
“来接你下班啊。”邱葵摘下墨镜,笑着说。
我有些发窘。这么多病人在场,难免有不了解情况的会背后乱传。
“你真是太客气了,其实下班后我自己打的过去也是一样。”我有意撇清关系,“又何必让你大老远跑一趟呢。”
“那可不成,万一你不来的话我可没办法向我爸交差。”邱葵似乎也意识到刚才的话容易让人误会,“他一定要当面谢谢你。”
她顿了顿,又问道:“时间差不多了,能走了吗?”
我看看表,刚好五点钟。这时恰好最后一位病人的留针时间到了。我取完针,洗了手换好衣服,跟小骆打过招呼,便随邱葵走了出来。
邱葵的那辆白色欧陆停在医院大门口,旁边有好几个年轻人正拿着手机拍照,嘴里不时啧啧有声。
上车后,我突然想到一件事。
“要麻烦你稍微弯一弯,我要回去拿点东西。”我对邱葵说。
邱葵应声说好,加大油门,驶过横在运河上的“安澜桥”,左转上了高架。
“不是说你亲自上阵么,现在来接我,谁来烧菜呢?”我笑着说。
“菜都收拾好,就等着下锅了。”邱葵说,“我烧菜可是又好又快,这下你有口福咯。”
邱葵自称得到过大师的指点,厨艺那是杠杠的。这话我一直不信。一般来说,事业有成的干练女人,家庭生活总不太会照顾得到,更不要说经常炒菜烧饭了。
车子在我住的小区门口停了下来。我回到家里,进书房把东西放进包里,顺便跟老婆打了个招呼,又上了邱葵的欧陆车。
进了万山庄,邱葵将车停好,领着我到了她家。
“富人区果然就是不一样。”我感慨地说,“你看这些别墅的气势和环境,简直让人想不到在滨州城还有这样的地方。”
邱葵笑笑不答。
从邱大爷的身体状况来看,他的心脏搭桥手术确实是非常地成功。
“周医生来啦,赶紧过来坐。”老头子指了指旁边的沙发,又冲里面叫道,“贝阿姨,麻烦给周医生倒杯茶来。”
里面有人答应了声,不一会出来个五十来岁的女人,手里端着杯茶水,带着浓浓的乡音笑着说:“周医生请喝茶。”
此时邱葵已经换就了另一套衣服,胸前系了条围裙:“你先坐会,我去厨房烧菜。”
“你忙你的,我跟邱大爷聊聊天。”我笑道。
等邱葵走进厨房,邱大爷拍拍我的大腿,爽朗地说“周医生,我这条命是你给捡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