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笑那种彦谋还亲率大军北上追赶,可谁又能知道宋江水贼脑子抽风了,要来攻打海州呢?
宋江脑子抽风了?
张叔夜脸色一变,不顾身边幕僚的阻拦,一把抓住大堂中挂着的宝剑,穿着睡衣就冲出了知州衙门。
衙门内核衙门外宛若两个世界。
张叔夜在门口愣住了,眼前的场景颇为可怕,昏昏沉沉的即将日出的城池中,冲天的火光照耀了半个城池,就算是因为读书多年而近视的张叔夜也能看到,西门城楼上,一个个人影正在急速的朝城中下来。
宋江水贼入城了!
竟然不是攻城,是入城了!
他现在才反应过来,对方不是堂堂正正的在城下攻城,而是趁着夜色在海州城防虚弱之际攻进了城里。
这是两个完全不同,甚至可以说是天壤之别的概念。
如果是攻城,别说宋江水贼只有不过区区千人之数,就算是再多十倍,他张叔夜也敢放言,守他个十天八天半个月,甚至是一个月都不成问题。
海州乃是海港城市,距离江南也不远,只要港口不被封锁,就可以源源不断的接受来自大宋各地的资源。
想攻陷这样一座城市,实在不简单。
但,堡垒往往是从内部被瓦解的,淮南东路各州府大军齐聚海州,种彦谋率东京种家军围剿宋江,这一切的一切都给了他以及海州百姓一种虚假的安全感。
致命,太致命了!
张叔夜心头乱颤,额头冷汗直冒,他克制住抖动的手臂,却发现难以制住,心中忍不住发怒。
然而不过片刻间,他深深地吐息了几下,短暂的平息了情绪。
身为张耆的后人,张叔夜能力是绝对有的,宦海沉浮多年,他也知道该如何调整自己的情绪,面对如此情况,如果抱着这种慌乱的情绪和宋江作战,其结果只有死路一条。
如此盛世,还没建功立业,就死在了一个小小流寇手中?
张叔夜是决不甘心的!
他很快平定了心境,带着衙门的兵将在周围查看了一番,确定了宋江离知州衙门还有一段距离后,当机立断,决定将居住在城内一处校场中的千余名敢死之士组织起来。
海州的兵士并不多,除去海州营的名义上五百人外,就只有衙门里的捕快,城楼上的守城兵丁就算再加上他张叔夜自己的亲兵一起也不过几百人。
而这些人此时都分散在各地,在这混乱的城中,想要聚集到一起,谈何容易?
况且就算聚集到一起了,城池中的巷战不利于大规模作战,而宋江水贼的兵马又都是单兵的精锐,这样一来,此消彼长,放出去和宋江水贼乱战,张叔夜不知道自己得有多少人才够对方杀的。
索性,倒不如轻装离开衙门,直奔校场,整合起最后的敢战之士,怎么说也有千余人,不说出去和宋江水贼巷战,至少守住校场还是不难的。
只要等到城外的淮南东路厢军发现城中的异常,到时候给宋江水贼来个瓮中捉鳖,他张叔夜也有一份功劳。
若是在乱军之中,斩下宋江的脑袋...
张叔夜赶紧摇了摇头,生死关头,有这种想法的人都是要死的,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还是稳妥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