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担心他。
安小七神色有些一言难尽,看了会儿季暖,道:
“昨晚我们找到你时,你已经不行了,三爷在被打了麻醉剂后才被制服。后来被关进笼子连夜送盛京了,他的主治医师劳拉先生也跟着过去了,目前无碍。”
闻言,季暖这才松了一口气。
安小七看着她发白的脸色,静了会儿,道:“你……,感觉怎么样?”
“还能喘气,就是疼。”季暖轻描淡写的道,“大概至少一两天不能下床,可能没办法在剧组里陪着你。”
季暖昨晚被战九枭侵犯后的衣服是安小七给她穿的,她身上被伤成什么样,她无比清楚。
胸口那三道爪痕先不说,就单单季暖身下的出血量就足够吓人的。
安小七有些一言难尽的道:“你先把身体养好,其他的都不用管。”
季暖点头:“这是哪里的医院?”
“幽都医院。”
“我去叫医生给你看看,你先不要乱动。”
季暖感激的说了谢谢后,安小七就离开了病房。
她叫来主治医师,医生仔细的给季暖做了一番检查后,道:“撕裂严重,需要做缝针处理,我等下去安排手术时间。”
这种地方缝针,其实对脸皮薄的季暖来说是很羞耻的。
这让她想起两年前那天夜里的战九枭也是对她这般侵犯,但那次他没这次狠,这次竟然已经到了要缝针的地步。
季暖没说话,安小七便替她做主,对主治医师道:“辛苦您,去安排吧。”
毕竟是走了绿色通道的,手术在半小时后就安排上了。
安小七守在手术室门口,她身后还跟着两个保镖。
季暖是个孤儿,收养他的忠叔昨夜已经跟着战修远飞盛京去了,所以手术室门外只有安小七这个勉强算是朋友的人守着。
战九枭昨夜发病激狂,吓坏了所有人。
战修远和忠叔都回去了,即便是受重伤的战西爵都跟着回去了。
可见这次战九枭发病有多严重。
安小七在手术门口等了大概一刻钟,战九枭的属下蝎子出现了。
蝎子是战修远特地留他下来,专门照顾被绑架救回来的温宁的。
蝎子的母亲是季暖的干妈,她做手术他这个做干哥哥的怎么可能不来看一眼。
蝎子见到安小七恭恭敬敬的打了声招呼后,就像个工具人立在一旁,安静的等着。
因为昨晚事发突然,安小七就没机会找战西爵问战九枭这个狂躁症究竟是怎么得的。
而蝎子是战九枭最受器重的属下,安小七料定他知道前因后果。
于是,她便问蝎子:“三爷的狂躁症,你知道是怎么得的吗?”
蝎子想了想安小七的身份,是自己的人,且战九枭这个怪病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秘密。
于是,他回道:
“主母当年在怀着三爷时受到了辐射,三爷这怪病是从娘胎里带的。
本来他的病没那么严重……,大概在他十来岁的时候发病离家出走,
一走就消失了大半年,等再回来后,病情就恶化了。
事后家主调查三爷那消失的半年,发现他是被人抓去参与了一项人体实验…,
经过电击、辐射、药物等,三爷被他们搞成了变异人…,
后来那家实验基地因为困不住三爷身上的能力而被三爷给摧毁,炸成了平地,
至今那家试验机构的幕后者,家主都没有查到。”
安小七听后,竟觉得战九枭消失的那半年遭遇跟她少年时期很像。
她少年时期被当成人体实验,不是为了实验而实验,而是为了活命。
她参与的那些人体实验,都是她自愿的,且监护人是夏怀殇和她母亲。
性质完全不一样!
战九枭被绑架抓去做人体实验属于犯罪行为;而她属于助力科研行为。
只是,他们虽然都参与了人体实验,但结果却不一样。
战三爷发病会变异成怪物,力大无穷;而她发病,除了心口疼以及身上抗癌基因激增,并无别的特异功能。
她身上最大的研究价值,大概就是她身上的抗癌基因。
此前,她的基因被抽取拿去做实验,对犯癌症的大猩猩做治疗,大猩猩的癌细胞虽然消失了,但它当时就暴毙死了。
简而言之,她的基因能否具备抗癌的价值,还有待考证,这也是她在知道夏怀殇得了脑瘤后没有提用她作为治疗方案的原因。
至于那个曾把战九枭作为人体实验的非法组织,安小七不知怎地一下就想到了左盟的生物实验室基地。
她不禁想,这两者会不会有联系。
正想着,被保镖用轮椅推着的温宁出现了。
不是说替战西爵挨了一枪?
怎么看着她的人除了清瘦了点,看不出她哪点受伤?
“安小姐。”女人淡淡的喊了她一声。
安小七挑眉:“温宁小姐才从土匪窝里被救出来,不好好的待在病房养伤,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温淑宁轻笑:“当然是…特地来找你的。”
安小七看到她就本能的厌烦,几乎毫不犹豫的拒绝:“抱歉,我没空接待你。”
温淑宁摆弄着受伤左手上缠着的纱布,那是她在被绑架前跟温时好起冲突时被温时好扎伤的。
现在伤口已经结了痂,但伤口却痒,就像她现在的恨,恨的痒痒。
温时好那个贱人,终于流产了,那个贱人这辈子跟阿暮都不可能了,而她不过是手受了点伤,比起温时好化成一滩血水的两个孩子,这根本不算什么。
当然,她也因为弄掉这两个孩子差点被郁少南卖到邻国被弄死,好在她急中生智关键时候跟詹姆斯盖伦达成了交易,这才使得她有了一线生机,且将是她未来摆脱温时遇的筹码。
毕竟,她比谁都清楚,倘若她没了利用价值,那么温时遇一定会除掉她。
那么,只有在被温时遇榨干价值除掉前攀上一棵更大的靠山,她才有生还的机会。
这次被郁少南绑架,阴差阳错的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她现在,可谁都不怕呢。
“安小姐,别着急拒绝我,毕竟若是有选择我也不想看到你这张让我倒胃口的脸。”
啧,老绿茶,终于不装了。
既然对方把话说的这么直白了,安小七也不跟她客气了。
她讥诮:“听起来,好像是真的有事找我。”
温淑宁勾唇:
“你那个厚颜无耻的大哥,像块狗皮膏药似的黏着我不肯分手,真的蛮困扰我的…,你作为他的亲妹妹,都不打算劝劝他要点脸吗?”
这绝不是什么好话,开腔就是要撕逼的节奏。
但,安小七却只是淡笑,没有任何恼怒显现出来。
她扯唇,淡淡的道:“唔,那只能说明温宁小姐魅力无疆,即便是个只能靠坐轮椅来代步的伤患也不缺舔狗男。”
音落,温淑宁就不可意思的讥笑道:“安小姐,你这么骂你大哥是个舔狗,不怕寒了他的心吗?”
“温宁小姐,你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么?你明明知道他为了你已经跟我撕破了脸,我们现在兄妹关系恶化的仿若陌生人,他若是在乎我骂他,又怎会跑到你的病房前做你的舔狗?”
顿了顿,“怎么,特地跑到我面前来,告诉我大哥是你的舔狗你很无上光荣么?”
温淑宁没想到安小七跟安季风撕破脸后会是这个态度,她还以为他们兄妹撕破脸后,安小七会痛苦难过。
结果,这怕不是个假兄妹吧?
心里早已将安小七这个贱货大骂了一百遍,但面上却不显,依然保持大方得体的笑:
“是啊。能被安华仁和药厂的总裁青睐,也算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毕竟么,女人就那点虚荣心。
我一想到,现在盛京城无数女人青睐的安家大公子,却只能在我的病床前求着做舔狗,蛮心疼也蛮愧疚的,
所以才想找安小姐你私下聊聊,能不能出面劝劝你大哥,别那么自我犯贱,怪掉价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