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你帮我擦洗下,就不要脸了?照你这么说,医院里那么多伤患都需要被护工擦洗,难道那些伤患都不要脸吗?”
说完,战西爵就动手将自己扒得一干二净,然后安小七就被气得恨不能将他踹下床。
偏男人还能厚颜无耻地对她道:“看够了吗?看够了,就快点擦,老子发烧了,冷。”
“……”
安小七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蹭蹭飙高的血压,“行,老娘伺候你,老娘给你擦!”
音落,就动作相当暴躁地开始擦。
动作重,那肯定不舒服的。
战西爵痛的太阳穴青筋直跳,喉骨溢出暗哑的警告声:
“安小七,你是觉得老子现在重伤在身,不能把你怎么样,是吧?”咬咬牙,“你且试试看,你再这么弄下去,你跑不跑得掉。”
安小七把拧干的毛巾甩在他脸上:“战西爵,你直接去死吧!”
她吼完,人就抱膝蹲坐在地上,将整张脸都埋在双膝里。
战西爵半天没听到她的动静,这才意识到她……在哭。
他将盖在他脸上的毛巾拿开并扔掉,看到床沿边上抱膝缩成一小团的小身子,心脏抽疼了下。
他暗骂了自己真贱。
说好要教训她,让她长个记性下次再也不许犯这种抱别的男人的错误的,现在看到她这样,还是心软了。
他坐起,无声而又无边地看了她许久。
她肩膀耸动得厉害,偶尔也会哽咽出声,但始终都是低着头,在他看不到的世界里她崩溃不已。
战西爵微微的轻叹了一声,还是光脚踩在地毯上,半蹲到她的面前。
他伸手落在她的肩上,嗓音很低,低到有种被哄慰的错觉:“你打算这样抱着膝盖嚎到天亮?这样蹲着,腿会麻的。”
安小七正伤心不已,哪里肯让他碰,“你不要碰我,我等下就好了……”
她不让他碰,战西爵的手就落了个空。
他看着她仍然埋在双膝间的脑袋,嗓音已经放得很温和了:
“现在知道难过了?”他低笑了声,“你知不知道,我也很难过,嗯?”
“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你抱了别的男人,我不仅仅会吃醋还会受伤甚至是难过;我只是想让你知道,觊觎我的女人不少,你能有点危机感……”
眼睛都有些红肿的女人在这时抬起了头,即便是哭成这样,还是傲娇的不行,“那觊觎我美色又想追我的男人少了?”
“所以宝贝,老子危机感一直都很重。”
安小七:“……”
“我没有碰米朵。”
看着她红红的鼻头,战西爵已经没办法再对她冷言冷语了。
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现在有多温柔,
“虽然,我不太清楚身上的暧昧痕迹是怎么来的,但我的卧室装了监控,你想知道原因,可以去看。”
主卧色调复古,暖黄接近暗色的柔光使得此时说话的男人无比温和。
安小七望着他怔了半晌,才反应过来他说什么。
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大概是抽痛又绷紧的心脏蓦然一松,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只是这种感受并未持续太久就被另一种恼羞成怒所代替。
她仰面,红肿得像个兔子的眼睛瞪着他:
“战西爵,你就是个大混蛋,你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误导我你跟别的女人有什么?你看到老娘难过得像个傻逼,你很有成就感吗?”
战西爵薄唇微勾,似是在笑,嗓音低低慢慢的陈述:
“我说了,我只是想让你体验一下被绿的滋味,让你能换位思考一下我这个男朋友的难做。
你明明知道,我很反感你跟夏怀殇走得太亲密,却一次又一次地挑战我的底线,老子的心是得多大,才能若无其事地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安小七:“我当时只是突然觉得师叔很孤苦,因为心疼他所以才给个拥抱的……”
“他很孤苦?他怎么个孤苦?
他是蜀南边境三省的幕后掌权人,是神秘组织幽皇的首领,
也是红商国际幕后玩家,他手上还掌管着三条国际军火供应链……,
你跟老子说他孤独,说他可怜?因为他是夏氏一族的私生子?
因为他生母早逝?还是因为他现在脑子里长了个肿瘤玩意儿?所以你觉得他可怜?”
男人嗓音低沉,唇角噙着薄笑,
“照这么说,世家大族的继承人,谁不孤苦?
我不苦么?我年少父母就被人暗杀,我无父无母也无童年,
我整个成年以前都是在人间烈狱里度过,除了续命的日常供给,
是在沙漠、是在极寒之地、还是在热带原始森林等等的残酷训练,不苦吗?
还是你觉得,我脑子里没长那个肿瘤玩意儿,你就觉得我是可以被你抛弃的?”
安小七愣住了,且愣了好半晌时,战西爵又对她道:
“宝贝,你不要忘了,于我们这些生在权谋中的男人而言,真正能激起我们征服欲的是滔天权贵……,
女人或者是情爱不过是锦上花添花。所以,你还会觉得夏怀殇这样一个野心勃勃的男人他会孤独吗?”
安小七却不赞同他的观念,鼻子不满地哼了一声:“拥有富贵滔天的权贵却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女人又有什么用?”
战西爵讥诮:
“所以,你才更应该反思自己要跟夏怀殇保持距离,若非他脑子里长了那么个玩意儿,
你是觉得我是能争得过他还是抢得过他?若非老子下手快,他又长了那么个脑瘤,他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亲手呵护起来的宝贝拱手相让?”
安小七:“……”
“安小七,我是男人,我比你了解男人的世界,也比你更了解你师叔夏怀殇的为人。”
战西爵的话变得严肃起来,眼底的眸色深冷了一些,
“没有哪个男人能够容忍自己的女人跟除他以外的男人过分亲密的,即便那男人是她父亲也不行。所以,安小七,你真的很让我恼火,你的言行举止也让我恶心又痛心……”
顿了顿,话锋倏尔一转,“我给你时间考虑,在我跟你师叔夏怀殇之间做出选择,是要我还是要他。”
安小七眼瞳蓦然瞪大,愣愣地没什么意识地问:“什么意思?”
“选择要我,就要跟他保持恰当的距离,不能单独见面、单独吃饭,牵手或者是拥抱都是绝不允许的……,如果选择要我还跟他举止亲密,我不会原谅你,也不会要你。”
男人说话的态度很强势,可嗓音听起来又不紧不慢,像是好好脾气的样子,“我说过,我会永远爱你,但也得建立在你身心干净的基础之上,你明白吗?”
说完,战西爵就将她从地面上拽起。
蹲的时间久,安小七有点腿麻。
她脚底失衡,身体不稳,人就重重地撞在了战西爵的身上,且撞在了……
嗯,本就是日思夜想的女人,安小七这么撞了过来,战西爵整个人一下就僵在了原处,气息稍显粗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