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眸色倏尔一沉,嗓音晦暗而浓稠,要笑不笑的口吻:“刚说要给你时间考虑做出选择,现在就迫不及待地用实际行动向我表示你的决定了?”
安小七很快反应过来他说的什么,也反应过来这男人……此时是不着片缕的。
她视线再稍稍下移……,耳根子唰地一下就红到了脖子。
未等她有更深的反应,战西爵就已经俯首逼近,且以一种不容忽略的霸道扣起她的下巴,吻向她。
说起来,自从战西爵去邻国后,两人就没有这么亲密过,那晚在蓝湾岛上的缠绵记忆逐渐地就被战西爵的撩拨而唤醒,且越发清醒无比。
安小七整个人都很乱,思想混沌,但躯体却又无比的诚实且愈发地屈服于战西爵的哄慰之下。
她思想明明是抗拒的,毕竟别的不说,就算米朵没有跟他实质性地发生关系,
但男人这些天的衣食住行都是米朵伺候照顾的,别的不说,就单单米朵给男人擦洗这一项,安小七想起来都是恶心死的。
可身体又那么熟悉甚至是贪恋他给的温存。
总之,她都不知道两个人最后是怎么滚到床上的,就是她后知后觉身上一片清凉时,她才蓦然清醒了几分。
她手掌抵触在战西爵的心口,“战西爵…”
“嗯?”男人嗓音低哑得过分。
“我不想…”她眼皮还是红肿的,眼底有一丝近似潮情的水汽,“我不想!”
男人在她话音落下,只是恶劣地对她伸出一只犹带冰滴水泽的手指,“明明很想,不是么?”
安小七气得面色通红,羞耻又恼怒:“我说了我不想,我现在很乱……”
她后面的话就没机会说出口了。
……
战西爵到底是受伤的,所以行动上到底是受限,安小七闹腾得厉害,他也讨不到多少便宜。
总之,他被安小七闹得来了脾气。
他直接强来,捏住她的下颌,望着她不知道是因为羞耻还是因为气恼而泪眼盈盈地眼,嗓音听似温和但又有些恶劣:
“宝贝,你非得闹得大家都不舒服吗?明明挺愉快的事,学会享受,很困难?我记得上回在蓝海岛上,你明明很尽兴来着。”
顿了顿,“怎么,因为米朵贴身伺候我这些日子心里膈应得慌?放心吧,老子可不像你那么随便,跟异性之间不知道保持分寸。”
此话一出,安小七就有一种深深的耻辱感,甚至是被践踏了尊严的错觉。
这个男人,为了报复她抱了夏怀殇那一下,无论是在言语还是行动上都是以一种恶劣的姿态逼她卸下满身的骄傲,处处欺辱并压榨她。
她心一下就凉透了,眼泪无声而汹涌,放弃了最后的抗议,一副任由宰割的淡漠姿态。
如此这般,才让战西爵更加恼火地想要狠狠欺负她。
事实上,安小七确实被他欺负了很久。
……
**
天渐晓的时候,安小七已经累得没有任何精力去思考所谓耻辱感,有种浑浑噩噩不知身在何处的错觉。
她纤长的睫毛微微眨了两下,待身旁的男人气息完全平复下来时,她才侧首去看他。
细微的晨光里,昏蓝幽深的光线下,不知道是怎么做到一下就进入深眠状态的男人,
他卸下满身恶劣的戾气,安静得像是要同黎明融为一体,悄无声息却又清晰可见。
安小七看着他深沉而俊美的容颜,眸色有几许难消的黯然。
她无声地看了会儿,想起身时,明明是睡熟中的男人却在这时将她揽入他怀里,搭在她腰上的手臂也收得很紧,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呼吸仍然均匀。
他还在睡熟中呢……
安小七又这样睁着眼躺了会儿,确定身旁的男人已经深入睡眠后,才小心翼翼地将搭在她腰上的男人手臂拿开,一点点地将自己从男人怀里移开,最后下床穿衣服。
她的衣服已经不太能穿的,在男人的衣帽间找了件宽大的T恤以及大裤衩,穿好后去了男人先前提到的卧房监控室内。
她打开电脑,将近两三天的监控调出。
如米朵所言,这几天战西爵的衣食都是米朵伺候的,但伺候男人擦洗身体的一直都是江淮……
至于米朵所言,她跟战西爵发生了关系,且言辞凿凿地说有证据,从监控上来看,确实存在这种可能。
监控上显示,今晚的十点半到零点之间的一个半小时之间,米朵伺候了战西爵用夜宵以及吃药,
吃完药后的战西爵面色潮红地躺下后米朵就开始脱自己的衣服……,后面的监控就断了。
因此,这监控从某种意义上而言,对安小七来说,非但没有洗清米朵跟战西爵发生关系的嫌疑,还加深了她的猜忌。
她退出监控界面,拿上自己的东西走出厢房。
外面天隐约亮起,她刚走到院子,就看到从外面进来的江淮。
安小七猜测,他大概是听闻南苑这边闹出米朵跟战西爵发生关系的丑事,特地赶过来处理的。
事实上,江淮确实为此事而来。
是林妈天不亮就找到他,说趁现在事情还没闹到家主那边叫他过来了解情况,等情况弄清楚了她再想办法怎么妥善处理,既能保全她女儿的名誉又能保住战家的脸面。
看到安小七,江淮并不意外。
他连忙走到安小七跟前,道:“少夫人……,您这是准备要回去?”
她答非所问:“既然你来了,就省得我找旁人带我去见米朵,你带我去吧。”
江淮犹豫,问道:“少夫人,您跟米朵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安小七掀眸,淡看了他一眼:“你觉得呢?”
江淮没再多言,开始给安小七带路。
五分钟后,一间四平米大小的密室,里面只有一张椅子。
江淮让看门的人打开房门后,原本蜷缩在椅子上打盹的米朵就激动地往门口冲。
她最先看到的是江淮,“江淮哥,是不是我妈让你来的……”
她眼底的喜悦还未完全显露出来,安小七就从江淮身后出现。
米朵看到安小七,脸色就是一冷。
她想到温宁跟她嘱咐过的那些话,随即道:“怎么?安小姐有事找我?”
安小七则不搭理她,而是微侧首对江淮道:“门关上,你出去,我跟她单独聊聊。”
此话一出,米朵就紧张了,她可听说了,安小七好几个师叔,她身手是很不错的。
因此,米朵即刻就警铃大作:
“安小七,你别欺人太甚,你想对我做什么?你该不会嫉妒我上了长公子的床,关门上锁要报复我吧?我告诉你,我可不怕你,今天我要是在这里有一根汗毛的闪失,你休想好过!”
安小七直接从包里摸出一把左轮手枪,金色的枪身,是夏怀殇赠送给她的那把沙漠之鹰。
她将枪口抵在米朵的眉心,笑得妖娆:
“现在可以单独聊聊了吗?我许久都未碰着玩意儿了,手生得很,万一擦枪走火,误伤了你,别说你还有没有机会做你家长公子的女人,就是你能不能活命都不一定了。”
此话一出,米朵就吓得腿软了。
安小七在这时,抬腿将江淮踹出密室,并一脚将门关上。
此时的米朵早被安小七身上骇人的戾气吓得跌坐在了椅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