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永清看得透,当机立断:“不能恋战,快撤!”命令一下,几个队员迅速翻身朝下扔了手榴弹,感觉倒是挺默契。随着一阵爆炸,鞑子的枪声立刻稀疏了许多。
黄永清心里一松,看来这帮人,除了刚才那个二百五之外,战斗素养都是很高的,明显是经历过不少恶战的老兵,看来之前担心的配合度不会有太大的问题。这时候,旁边一棵枝干上蹲着的二黑居然抢过旁边战士轻机枪似乎是打得兴起,叫道:“你们先去隐藏马的地方,我掩护!”
说完,居然一下站起身,豪气勃发地单手端着一挺捷克轻机枪,斜在树干上朝清军方向一阵猛扫,河南兵也被感染了情绪,和他并肩站着,也端着枪开始扫射。
一梭子弹刚刚打完,他却忽然感觉一阵大力从背上传来,差点跌倒,下意识准备端枪回射,却看见二黑凶神恶煞的脸。原来是二黑看他打得太投入,直接踹了一脚,急促地骂道:“你他娘的,快给我撤退下去!”
河南兵回过神来,队长明明说不能恋战,二黑显然是担当了断后任务,自己凑什么热闹啊。他赶紧从树上出溜下去,一看却心说糟糕,原来刚刚自己晚了那么一下,前面的人已经隐到林子里了,不知道到底往哪儿撤的。
他站起来犹豫地看了看四周,正不知道往那边冲,一边的灌木丛里探出一个人,拉住他的胳膊,他扭头一看,是队长黄永清他凶狠地瞪着眼睛朝他低吼了一句:“这边!”说着二黑也被他紧拽着,快步朝树林的一侧跑去……。
第二天中午的时候,终于来到那个山洞前,除去洞口杂物,洞里面很大,黄永清就看见上面有些土的越野车,黄永清也不管众人瞠目结舌的目光,从背包里拿出扳手和铅条爬到车底下把变速箱油底壳拆下来。
还好,上面只有两个弹孔用铅条当铆钉很快铆好安装回去,一抬头看见傻愣愣众人黄永清有点生气了,把眼睛停留在一个背着背包战士道,机油桶,说完打开车头引擎盖给车加过油,这才围着四个轮被石头只起来地越野车巡视一圈,脸上这才流露出满意笑容。
本想试着发动了一下,一想这车放在这里两年了电瓶早没有电了。慧芳在旁边看了一会说道:你们几个把让伤员付进去消息!黄永清抬头看了看天气说道:此地十分隐秘估计鞑子一时半会不会找来明日我和二黑去太原联系交通员。
清晨,一阵歌声从小路上传来,只听歌中唱道,“哪天早晨从梦中醒来,侵略者闯进我家乡,啊铁血军啊快带我走吧,啊朋友再见吧再见吧再见吧,铁血军啊快带我走吧我实在不能再忍受,啊如果我在战斗中牺牲,啊朋友再见吧再见吧再见吧,如果我在战斗中牺牲你一定把我来埋葬。”
在一条羊肠小路上,小二黑唱着黄永清改过的南斯拉夫电影桥、插曲,快步走着。小二黑穿一身青色粗布棉衣,腰间系着牛皮带,上面斜插着机头的左轮手枪背后插着武士刀,棉衣瘦得裹身,两个袖口挽得挺紧,加上他那矫健而轻快的步伐,使人感到他是个手脚利索头脑灵活的人,打起仗来准是把好手。二黑家住太原二十里芙蓉镇,所以今天特别激动与兴奋。
他一路和拉黄永清开一段距离,为的是能在前面侦察情况;遇到意外,免得他所保护的黄将军遭到危险。
起初,他们踏着冰硬的小路;后来,又踏着路旁的衰草。将要进村的时候,躲开笔直的大道,钻进村旁的树林。林木大多是榆、柳、桑、槐;时届开春树叶已脱尽,光秃秃的枝桠,杂乱地伸向天空。小二黑蹲下来听了听,四下没有动静,便站起来,照旧拉开距离,朝村庄走去。当他刚要横跨过路的时候,听见有人喊叫“站住!什么人?”
“你是什么人?”小二黑反问时,发现前面村头路口趴下五六个人。他像狸猫般敏捷,一个箭步蹿到道旁一棵大树背后,趁势拔出腰间的手枪。
这些动作,更使来人紧张,但他们仗着人多势众,又欺对面是孤身一人,便放开胆量,“浑小子,也不打听打听你到了什么地方,这是芙蓉镇!”
听说芙蓉镇,小二黑知道来的必是芙蓉镇团练。这些家伙,黑夜里成群外出,说不定又要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于是一股怒火涌上心头:“龟孙子们,你们眼瞎,耳朵也聋。没听说过村东张屠夫家小二黑?”
“你是张屠夫家二黑!”为首的团丁有点晕。
“正是本人!”老子几年前跟人做生意现在回来了,侃侃而谈,并不把这些人放在心上。
张富贵,你去把张屠夫叫来看看是不是他家大小子为首的人又说道。
“不要耍蛮,我们有五六个人,你占不了便宜。”另一个团丁壮着胆子说,偷偷抬头看小二黑身后有没有伙伴。
“王蛤蟆,我模模糊糊好像记得他就是二黑哥也。一个十几岁团丁小声说道。哪有这么碰巧的,我们可听说他早死在乱军中了。依我说,还是小心为好。
没一会,走过来一个老妇人,只见一张慈祥端庄的脸上,刻画了不太多但与年龄不相符的岁月痕迹,不细看虽然看不出略微有些驼背,但从她的背影还是能感觉的到,岁月在她身上留下了饱经风霜的烙印。
二黑看着呆立在面前老妇人,只是一瞬间,那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涌上了心头,那是一张久违了的脸,不禁的泪眼婆娑。
母亲!
二黑扑通一下子跪在白发苍苍的老母亲面前。
听到他怎么一叫,老人原本心中的猜测得到证实,埋藏在心灵深处的那团火又再次燃烧了起来,一句二黑儿呀!已经泣不成声。
又一句母亲,很自然的从二黑口中叫唤了出来,几年来,他都非常想呼唤这个词语,可是始终没有机会,今天老天让母子重逢,他的愿望终于实现了。
老妇人也认自己儿子了,一下子抱住二黑;“我的儿啊!我找了你几年了,今天终于见到你了,儿啊!你知道娘这几年是怎样过来的吗?五年了多少个日日夜夜,多少次梦中惊醒,积压在她心中五年来的痛楚就如开凿的水库,一下子倾泄出来,两个人抱头痛哭。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此时,黄永清从暗处走过来也心潮澎湃,想起自己这一生不可能见到父母亲也悲从心来。
小小的农家院子里挤满了亲人和乡亲,老母亲激动地说:“我的二娃子回来了,我的二娃子回来了。
黄永清急于要同交通员会面,草草吃了早餐,就催二黑带上找人办好的路引出发上路。二黑说:“别忙,先向你交代清楚。比官,我服从你;走路进城我比你熟悉,你得听我的。”黄永清点头应从了。他们要去的地方,是太原府。两小时以后,走到了太原东城口。
城门口蹲着两个冻狗似的伪清兵。二黑回声嘱咐说:“将军沉住气,我在李闯王哪经常进城打探明军消息,这些伪清兵不比过去锦衣卫,他们多半是有眼无珠的。”不料行至跟前,冻狗拿枪挡住二黑,往哪儿去。二黑说是回姐姐家去。伪清兵用指着黄永清,问他:“叫什么名字是一起吗?”黄永清把脸一沉,说道:我叫“苏格拉底”是他东家。
说着,拿出自己的“路引”来。伪清兵一听名字感觉像满人,连忙点头哈腰放他们进城,二黑有些义愤填膺说道:“这两条清军看门狗,想咬人哪!气恼了我,找他们家住在哪,把****的女人先杀后奸然后把他全家干掉!”
喧哗嘈杂,似乎要把村镇架到空中似的。中午时分,二黑蹲在一家冒着乳白蒸气的豆腐脑棚子旁边等待。黄永清进入了旁边一家叫“杏林百草阁中药店”。里面只有小伙在黄永清道:伙计,请把你掌柜的叫来?
哪一个?一个矮胖男子从里屋走出了,只见矮胖男子脑门油亮油亮的,穿着一身印着铜钱花纹的夹袄,满脸堆笑正冲自己拱手致意。
黄永清道:你爹好吗?
矮胖男子微微一愣道;可是爹不是你的亲爹。
那奶奶呢?黄永清道。
奶奶也不是你的亲奶奶,矮胖男子道。
黄永清两眼一亮又道:空气在颤抖。
矮胖男子闻言满脸通红,连忙说道:仿佛天空在燃烧。
矮胖男子朝黄永清点点头。后者跟着她,穿过柜台,走到后面一所很僻静的宅院里。
矮胖男子异常兴奋说道:同志!早就知道你要来。“没想到真快,我这就通知肖组长和你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