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星说到做到,下午果然没有理他,霸占了他的书房写论文。
宴序来到他家的时候,江从舟被赶到了客厅里办公,看着有几分可怜。
“你家那个小麻烦精呢?上学去了?”
江从舟对他比了个噤声的动作,笑了笑,“小朋友在努力学习,你别让她听见你叫她麻烦精,不然她要生气的。”
宴序啧了声,颇为诧异,“你还怕她生气?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怕老婆了。”
江从舟没什么感情地回复:“拿完东西你就可以滚了。”
宴序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来都来了,蹭个晚饭再走。”
槐星写论文写的脑子疼,时间长了眼睛也要瞎了,她从书房里出来透气,看见家里多了个客人,愣了一下,随后就忽视了他。
转身去厨房的冰箱里寻找补给品。
冷冻柜里的冰淇淋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不见了。
冷藏里的碳酸饮料也没有了踪影。
槐星气鼓鼓走到江从舟面前,指责他:“你是不是把我的冰淇淋都吃光了?”
江从舟合上电脑,抬眸看着她说:“被我没收了。”
槐星嘴巴笨,“你好过分。”
江从舟也不怕她恼,“水壶里有烧开的凉白开。”
“我要喝碳酸饮料。”
“不可以。”
“我要吃垃圾食品。”
“也不行。”
槐星真的觉得好气人,“吃不到想吃的东西,我就没有动力写论文。”
江从舟伸手捏了捏她气到鼓起来的脸颊,“我可以为你指点一二。”
槐星跟他学会了得寸进尺,“你可以帮我写吗?”
毕业论文太难了。
她也不是写不好。
但如果有个免费劳动力,帮她这点小忙,她也不介意。
江从舟本来想亲亲她,才想起来客厅里还有人,他扫向宴序的眼神有些变味,仿佛眼底写着“你这个电灯泡”几个字,他说:“自己的作业要自己写。”
槐星挥开他的手,“不给你摸脸了。”
她倒了杯凉白开,回了书房。
宴序真他妈的看不下去,这辈子也没见过江从舟对一个女人有这么好的脾气,方方面面都是为她考虑。
比人家当爹的还要操心。
以前他真不是这样。
最讨厌事儿精的女孩,也不会哄人。
喜欢你的时候能宠到天边,生气了理都懒得搭理。
鲜艳明亮,又是极度冷漠的。
“你那个狗脾气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
“好脾气也按需分配。”
“……”
江从舟看了眼时间,已经不早。
厨房里还有些菜,做顿晚饭不成问题。
宴序看他进了厨房,跟了过去,受宠若惊,“兄弟,你真的要为我下厨吗?我好感动。”
没想到他这辈子还能吃上江从舟这位大少爷做的饭。
江从舟说:“放心,真没有你的份,识相点你现在就滚,别当电灯泡。”
宴序备受打击,待不下去也不想再待,安安静静拿着东西就滚蛋。
江从舟花了一个小时做了顿还算丰盛的晚饭,槐星闻着饭菜的香味自己就打开书房的门,慢吞吞走了出来。
江从舟摆好碗筷,顺便问了句:“写的怎么样了?”
槐星眼中闪过一丝不自在,非要逞强,“还行吧。”
“要我帮你看看吗?”
她忍住矜持,过了几秒钟,装作不情不愿的样子开口:“也行。”
“你亲我一下。”
“晚点再亲。”
“行,先欠着。”江从舟漫不经心道:“晚上一起收回来。”
槐星觉得他还真是会做生意,她坐下来喝了碗汤,胃口顿时就好了一些。
江从舟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是他母亲打来的电话。
他以为又是习以为常的辱骂。
可这回他母亲的态度出奇的好,或许是她想通了。
几十年过去了,丈夫还是不爱自己。
执着于爱,反倒让自己变得扭曲。
她试图开始修复和儿子的关系,没有夫妻恩爱的戏码,那就换成母子情深的剧本。
她说:“这个周末你记得回家吃晚饭,带上你的妻子。”
江从舟本来想拒绝,但他已经很久没有听他母亲用这么温柔的语气和他说过话,沉默很久,他没把话说死:“有空就去。”
挂断电话后。
槐星明显察觉到他的心情低落了些,“谁啊?”
“我母亲。”
“哦。”槐星知道他和他母亲关系不好,比她和她妈关系差的多,“你和你妈妈还没和好吗?”
“谈不上和好。”
槐星想问很久了,“你真是为了乔向晚才和你妈妈闹翻的吗?”
江从舟说:“不是。”
他的眉眼看上去很平和,仿佛半点都不在意,“我母亲只是不爱我。”
江从舟的语气听起来很自然,就像在说无关紧要的小事。但是槐星就是觉得他很孤独,破碎的难过的,不像他表现的这么轻松。
她见不得他难过,自己的心里也空落落的。
她的声音轻轻地却又足够坚定,“你有我呀。”
“我把她的那份爱补上,好不好?”
“我帮你把我的爱加倍了。”
“你不要难过。”
“不知道怎么回事,你难过我也特别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