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设置(推荐配合 快捷键[F11]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

设置X

-3-04(2 / 2)

?不,我不是軍人了。?

?但你是獵人。你自稱獵人,湯瑪士,而我相信一名獵人不比一名軍人要自由的多,你們都是大義的工具。?

?可是我還是我。?

?為了一個不相干的人,你的情緒有何意義??

湯瑪士的右手抓著左臂。?我只是害怕罷了,撞鬼了誰不會害怕??

?可是你卻會為不存在的理想而痛苦。?

?可笑,那些都是幻影的詭計!?湯瑪士悶著頭,臉色十分難看。

?誰又是你的幻影??

湯瑪士不說話,他氣沖沖地爬上階梯,迎面而來的大量雕像有讓他更煩悶了。?不要對我說教,老頭子,別講的好像自己多懂得我到究竟對了什麼困境一樣,?湯瑪士說,?我就不能有點正常的情感表現嗎?我低下到連施予憐憫都令人作噁嗎?就只是一點小小的誤判......我為什麼不能同時是獵人、也是個平民?我期待我有所為,我渴望我被需要,這樣難道太過虛偽了嗎?閉嘴,屎爛中校,我不要一個塔拉尼斯軍人對我這樣說三道四!?

?你就是虛偽、自以為是,?漢門跟著湯瑪士後頭走,?你欠人電,小毛頭!?

漢門本來遇預期湯瑪士會因此再來上一拳,但他沒有,湯瑪士盯著大橋彼方,一臉訝異與狐疑。地面傳來震動,鋪成扇形的橋面被震的鬆拖,漢門仍一頭霧水,不敢相信有什麼大東西能引起這場騷動。

?弗奇翁先生,吉伯特有提過橋上的怪物守衛這件事嗎??湯瑪士問。

漢門轉頭看向橋的另一端,人呆了半餉。?吉伯特是哪位??

大如樓塔的野獸在破碎的橋閘門後盯著湯瑪士一行人,牠聲著觭角、灰髒的毛皮覆在那副無比巨大的骨架上,獸吻上的眼睛閃閃發亮。

?那個大鬍子、紅臉、看起來一臉面善心惡的......總之就是那位波弗。?

門前有四隻狼人在路上徘徊,牠們在棄置的馬車車箱前東聞西嗅,沒多久,那些黑毛皮的人形狼就發現了有兩個活人站在橋末,牠們飢餓的眼神與耙爪聲弄的人心神不寧。

?不,他們可能也沒考慮過地上有狼人與變種烏鴉這種事。?

漢門指著雕像四周群聚的黑色毛狀物,仔細一看,那些原來都是長的過於肥大的黑色烏鴉,牠們的鳥喙啄著殘餘不多的屍體,過重的驅體已無法飛行,但光憑那半個人大的形身就夠嚇人了,更別堤牠們在地上啄個不停的尖銳鳥喙。

?好極了,那些人真是無知。?

?咱們該考慮第二方案。你說這裡離蓋斯柯恩家有多遠??

?不、不,老頭子,我們該上場了。?

湯瑪士拉開斧身,挪動的左腳引著身子迎上騰空而來的大烏鴉──手勁一使,他的斧刃便將烏鴉切成了兩半;其他鳥兒們早已蓄勢待發,各個奮力爬向湯瑪士面前,想看準時機利用那可悲的飛行距離來掙取先機,此時湯瑪士已騰出左手拿槍,指頭一個重扣,散飛的子彈便轟爛了半群鳥怪。

漢門抽出長劍對抗右側敵襲,但大烏鴉的量太多、而且多是在地上蠕動,如果可以,他也想像湯瑪士一樣找把散彈槍來用,可惜漢門身上只有兩把單發槍。最後他心一橫,便把長劍收在劍鞘上、再將兩者一同插入背在背上的大石槌的短柄中,一扭手,劍身就和石槌緊緊相嵌。劍與劍鞘成了上好的槌柄,漢門先拿在手上試試重量,隨後他才開使砸起地上的鳥兒們,這動作慌忙有帶點衝動,一擊擊把烏鴉的血肉與羽毛全攆進了磚縫了。

?老人家,你拿那東西不嫌太勉強嗎??湯瑪士橫持斧身好擋著準被壓在他身上的鳥兒,牠們振羽聲與鋸耳的尖叫讓湯瑪士不得不用力大喊。

?什麼??漢門假裝聽不見。他一腳踹開了啄上腳踝的烏鴉。

?小心別閃到腰啦!?湯瑪士掃開了地上的鳥屍,一轉眼,他抽出內藏的短槍對迎來的狼人射出了第一發子彈,然而效果並不明顯。

?我還怕你會嚇到尿褲子咧,小鬼頭!?漢門算到了狼人們近在咫尺,因此也顧不得未了結的烏鴉群,他急忙轉移戰場,大槌一抵地,漢門回手一轉就再次取回了原先那把長劍。

?是哪個老不死的教你怎麼用劍的啊?看起來還挺像一回事的呢!?湯瑪士抓著長斧往前一跳,橫劈掃盪,卻只劃出了地上的半月火花。

一隻野獸跳離了斧刃的攻擊範圍,另外兩著緊追而上,湯瑪士翻身避過那兩對利爪著撕扯,卻沒擋不了後來再度居上的那隻野獸。牠們吠叫、耙發黃的尖吐出難聞的惡臭,飛散的口沫灑得湯瑪士混身發臭。

?我可是國寶級的劍術大師呀,小毛頭,我等弗奇翁之輩絕非浪得虛名!倒是你,你還行吧??

倒在地上的湯瑪士一臉紅通發汗,壓在胸口的長斧承下了野獸的撲擊,但他這個姿勢幾乎無法出力,湯瑪士的雙手只能緊抓著斧柄兩端,勉強與之抗衡。?我可是國寶級的街頭幹架大師,沒什麼不可行的......嗚......?

他瞄見另外兩隻狼人即將衝過來咬爛他的上半身,湯瑪士急著將面前的野獸雙腳蹬開,對方被踢的老遠,可是湯瑪士的胸口卻意外地被劃開了四道爪痕。他急著翻身迴避,也未曾注意到自己身上又多了一份戰利品,倒是他很擔心肩包裡的貴重物品會被咬爛,所以忙著把它卸下、並丟向橋擴地的雕像群中。

湯瑪士沒發出聲音,倒是漢門驚呼了一陣,原來他讓地上的烏鴉給纏住了,所幸漢門並未驚慌失措,他先是給了烏鴉的腦袋精準的一劍,隨後他一氣呵成,抽刀砍去了狼人的左臂。

?雖然我更喜歡彎刀,但直劍也能凑合。?漢門慘白的臉流過一滴冷汗。

?我以為你是因為大槌子很性格才選它當武器的。?湯瑪士站穩後壓低重心,繃著的箭步與傾擺與左側的斧頭協調一致。

?它是很性格沒錯。?漢門瞇眼凝神。

他算準了狼人們衝上來的時機。?那就......好!?

身一扭,湯瑪士的長斧斬斷了其中一名狼人的腰際;漢門蹬腳上前,劍鋒直導野獸的心臟。

湯瑪士趁勢追擊,一舉砍下了另一匹狼人的腳與脖子,只是此舉卻換來等在一旁的最後那匹野獸一口狠咬,牠逮住了湯瑪士的左臂,當牙齒鑲入皮肉的剎挪,野獸就使盡全力地左右撕扯。湯瑪士被迫鬆了斧頭,他咬緊牙關苦撐、想將野獸的下頜和牠撕耙個不停的爪子給弄走,但始終徒勞無功,此時漢門一跛一跛地帶著劍上前,他先是準確地砍下了野獸的雙手、再側身貫穿了對方的心藏,老漢門本預計這一擊能解決難題,然而野獸直到死前仍不願鬆口,反而越咬越緊。這份僵局一直持續到湯瑪士終於忍不住憋聲低鳴為止,他抓住野獸的上齶,硬生生地把那塊頭骨給扳裂了。

?血肉模糊啊,臭小鬼。?漢門連忙找著身上剩下的血瓶。

?不、弗奇翁先生,不是現在,?湯瑪士瞪著天上飛來的石雕,?躲、快躲開!?

他們一同翻向右側,躲進了橋闊地裡。漢門接著把血瓶給找出來,湯瑪士則強忍著傷口給散彈槍換子彈,動作又慢又笨拙。湯瑪士的左手幾乎廢了,潺潺血流從兩排指頭粗的咬齒痕中流出,紫紅色的血洞深不見底,大量流失了血帶走了他的體溫,湯瑪士不自覺地打顫,發紫的嘴唇歪歪扭扭,連點話都說不清楚。

?弗奇翁......我的袋子裡,木盒......給我來一針......?他比了比堆在旁邊的破包包。

?你忘了加“先生“,混球。?

漢門按照指示從肩包中找拿出了木盒,打開一看,裡頭裝的是一罐未貼標簽的藥罐。罐子裡的約瑟夫卡血清原本該是滿的,然而這一路上的碰撞把罐子搖出了一個裂縫,如今液體只剩不到一半,只是事情發展至今,湯瑪士管不了這麼多了,他要漢門把血清和安息會配給的血都給打下去,免得這一閉眼就要回去找人偶女士了。

大野獸的步伐聲逼近。

漢門悄悄探頭查看,他發現那隻野獸似乎還不打算走出閘門邊界。?好啦,你的神奇藥水怎麼還沒起做用呢??

?再幾分鍾。我們還有幾分鍾嗎??湯瑪士仰天喘息。

?給你三十秒。?

湯瑪士閉眼讀了十秒。?弗奇翁先生,看來此路不通啊......弗奇翁?老頭?拜託,別這麼會挑時間!?

漢門就像從來不曾存在過一樣,唯留一盞傾倒的雅南油燈在地上。

野獸出閘,牠把石閘門撞的粉碎,大過馬匹的手掌胡亂抓起地上的東西就往前扔,車箱、棺材和烏鴉們都成了牠的投彈。湯瑪士被衝擊與巨響下得縮起身子,他得逃、但卻不知該怎麼逃才好。

從橋上一躍而下的存活率有多少?那隻大怪物不會追過來的機率又有多少?湯瑪士收起槍、並抓了斧頭與油燈衝進橋中央。當他現身之際,大野獸也瘋了似地跑向湯瑪士,其聲嘶啞,怒火沖天;獸足越近,湯瑪士越站不住腳,地上的震動說了那隻怪物有多巨大、貫腦的哀號讓人失魂落魄。

野獸就在三尺之外,牠的影子遮蔽天空、獸臭撲鼻。

?去死,幹你媽的!?湯瑪士將油燈砸向撲來的獸吻,星星之火燒了對方的鼻末。

野獸悲鳴狂吠,牠的大手在橋面上四處亂砸、來回掃盪,任何一陣風壓都讓人胸悶。湯瑪士連忙後退,深怕有個閃失,可是他這一退正好被野獸的臂膀給撥到了遠處,湯瑪士悶聲一嘔,人便飛撞上了堆積成山的雜物箱。

他失了知覺。哪怕只是兩三秒,事情都是天註定。湯瑪士等著大野獸前來將他分屍,視覺在雲系飄搖的天空上搜所,想找回不知何去的寧靜,但那什麼都沒有──

──?塔姆!?剎時,提爾從橋邊跑來,想都不想就跳上了大野獸的背,一雙爪子在那上頭猛力刨抓、牙齒啃的野獸不勝其煩。?快走,塔姆!?牠大叫,?塔姆,走!?

湯瑪士從麻木中甦醒,他的目光茫然,一時間無法理解在那短短數秒間發生了什麼改變。他看到大野獸抓住了一團泥雕,野獸用力把雕像砸在地上;那東西似乎是活的,而且已經奄奄一息了,連痛叫都發不出來,可是牠只想著要阻止大野獸,沒多久,他就又爬上前抓住了大野獸的腳踝,無力的爪子在那又抓又搔。

?提爾??湯瑪士認為他應該開心才對,他的夢魘就要被解覺決掉了。

我的惡夢要雅南給攆碎了。湯瑪士越想越不對勁。被雅南,不是被我。

?撐著,提爾!?湯瑪士大喊。他撐起笨重的身體,還沒花時間站穩就提腳加速。

湯瑪士趁大野獸分心在提爾的干擾之際,湯瑪士從後頭爬上了大野獸的背脊。他一路急爬,在野獸發狂前來到了對方的脖子附近,湯瑪士直覺要是在拖下去,下一秒他就要被甩出橋外了,而這地方也不算太壞──想到這,湯瑪士抽出了散彈槍、槍口對準了大野獸的後腦門。扣下扳機。

重重摔落。

大野獸攤倒在地、湯瑪士也被甩到了路面,他疾呼著提爾,不靈光的手臂撐了好幾次才從黏滯的路面上爬起。

他說:提爾,如果你是個乖孩子,就快點把斧頭給拿過來!

湯瑪士沒等到在遠處殘喘的提爾回應,他就先找到自己那把大斧頭了。

接著湯瑪士又喊:我們的第一次狩獵,一定要乾淨利落!

當他終於沒力氣喊話時,湯瑪士已站定在那隻野獸的大頭顱面前,高舉的斧頭在牠發黑的眼睛前晃了一遭──野獸的呼吸聲彷彿人類,如此恐懼、充滿迷惑──刀斧落地,湯瑪士砍的牠腦漿似溢;湯瑪士砍開了野獸的腦袋,伸手在對方的腦門中尋找著他也不理解的事物。

是血、我的血。湯瑪士想。都是我的,野獸的血。

?沒有,都流光了,?湯瑪士跌坐在地上,骯髒的手雙撐著頭,?對啊,既然要血,我為什麼這麼執著腦袋?我在找什麼嗎??

?塔......塔姆......?提爾站在遠處呼喊。

?提爾,你不是我的惡夢嗎?你一定知道什麼,對吧??

?......嗚......?提爾退了幾步,隨後他慌著地逃了,從橋面一躍而下,就此不見縱踪影。

沒有人回答湯瑪士,橋面上的一片狼籍也好、散落的汙血屍骸也罷,那裡只剩死亡,其它的僅是空無。

湯瑪士碎嘴了一番,他晃著身子四處探探,可是繞了再多圈也沒人出現。

漢門不吭一聲地走了、提爾也逃之夭夭,湯瑪士本來還希望有人能和他一起慶祝這場還算成功的狩獵,現在他只能一逕踢著橋上的石子垃圾,自個兒默默地走人了。

---

夕陽已下沈三分之四。湯瑪士敲敲門。

?請問是蓋斯柯恩家嗎?我是獵人,來找蓋斯柯恩的!?

蒼芎中繁星點點。湯瑪士抓緊身上搜刮來的破衣服,那群遊街的暴民什麼都不能給,就剩衣服可以搶了。

?有人在家嗎?拜託,有誰在家??

晚風漸強。湯瑪士跪在門前,自從殺死大野獸後,熟悉的被監視感又出現了,他多疑、多慮,湯瑪士自覺他是顆小殺粒,沈在壺底任人關察,他不能動、也沒法動,來到蓋斯柯恩的家門前已經是湯瑪士的極限了。他無路可逃。

?一定要有人在,拜託......。?

從水道中沖上來的水氣讓空氣變的瞹眛不明。湯瑪士厭煩等待了,他想小睡一下。

這次他好想回到獵人的夢境。為什麼不在剛才死過一遭呢?湯瑪士想,我的成功好空虛,在這個時空裡,誰還會希望我真的當個獵人?

?請問是哪位??門後傳來了一位小女孩的聲音,怯生生的,好比躲在樹叢間的綠繡眼。

湯瑪士猛然睜眼,他扶著牆門,盡可能讓自己說起話來不要太急燥。?你好,我叫湯瑪士,請問這裡有位叫蓋斯柯的人嗎?。?

?我父親就叫蓋斯柯恩。?

湯瑪士嚇了一跳,他不曉得位神父竟然取妻生女了。?他是獵人嗎?我是說,他是否是位獵人、也同時是位神父??

?是......是的,先生。你找他有什麼事嗎??

“我找他是來尋仇的。“,湯瑪士怎麼說得出這種話??我......我是......蓋斯柯恩神父的外鄉親戚,小女孩。?

?我叫緹妮,我已經是十歲的小淑女了。?緹妮戰戰兢兢地宣揚她的主張:她是十歲的大人,不適合再適合當個女孩了。

湯瑪士苦笑了幾聲。?很抱歉,緹妮女士。?

門稍稍開了一點,還不到門鏈的極限。湯瑪士從門縫間瞧見緹妮的橄欖色大眼,她穿著白群裝,手裡抱了根火鉗,小小的臉蛋染了一層灰,蜜黃的長髮微捲,有如畫中的小貴女。她看起來很脆弱,但卻顯得有些無動於衷,湯瑪士不曉得緹妮在想什麼,也許她看到太多不該看的東西,也許她正試圖忘記雅南發生的一切。

?你有父親的味道。?緹妮說。

?你父親的味道像什麼樣子。?

?像個獵人。?

?他聞起來一定很臭。?

?才不會,我喜歡父親的味道!?

湯瑪士擦擦臉,他希望自已的樣子還算能見人。?緹妮女士,現在我有急事要找你父親,請問他在家嗎??

?他去找我母親了,湯瑪士。我母親叫薇奧拉,請問你見過她嗎??

?抱歉,我沒遇過叫做薇奧拉的女人。你說蓋斯柯恩出去了,你知道他可能去哪了嗎??

?父親說......?緹妮蹲下來,雙手抱膝,?......父親說,母親可能去了小教堂祈福,所以他要去那找她。?

湯瑪士因緊張而顫抖的手將袋子中的地圖攤在緹妮面前,並指著圖面上的聖堂標記問:?這裡,小教堂??

?不,不是這間,?緹妮小小的指頭比著血療教會所在的教會街說,?是這間,亞丹小教堂,每次狩獵之夜前我的母親都會到那祈福。?

?我知道這那條路,?湯瑪士剛才在那殺死了一隻怪物,但那道門並沒有因為怪物的死而敞開,?它封住了。?

?有試過這條嗎?那有座升降梯能載人......?緹妮話說到一半,突然才警覺了起來,?......湯瑪士,你要找我父親做什麼??

?他是我的恩人,血的恩人,?湯瑪士強逼著自己微笑,?我身上流著蓋斯柯恩的血,緹妮,我想報報恩。?

女孩驚呼:?我們是血脈兄妹!?

?不,我、呃、我確定我和你只是有點血緣關係,離親血......?

緹妮笑著回答:?不,是血脈,你這個小笨笨,我們得了亞丹血、所以血民們都是亞丹的子女,而你又是從父親那獲得了血,那理所當然的不但是亞丹之子、也該是父親的孩子!?

湯瑪士心想,如果真是這樣,那蓋斯柯恩應該是我祖父、亞歷山大才是我父親──真是亂七八糟。

?也許是血脈“親族“,這比較合理。?湯瑪士說。

?也罷,反正我已經有個姊姊了。?

?真善變。?

這時,緹妮想了想才開口問:?湯瑪士,你要去找父親對吧?既然我們是親戚,那我能請你幫我把我的父親和母親給帶回來嗎??

?......我盡我所能。?

?謝謝你,湯瑪士。老實說,我父親他其實......他遇上了一點麻煩。他變了。?

?你能告訴我蓋斯柯恩與你的母親薇奧拉長的怎樣嗎?過了這麼長時間,我擔心自己會認不出他們。?

緹妮站起來,她比了比一個不明確的尺吋。?我父親很高,他頭髮灰了、髮長過耳際,他喜歡帶著一頂舊圓帽,脖子還圍了條深青色的圍巾,而且他跟你一樣帶著斧頭,嗯、還有、他很會學野獸大叫;我母親則矮父親一個半的頭,她出門前穿的是黃裙裝、戴了頂蕾絲寬帽,她長的瘦瘦高高,人很害羞......啊、另外還有一個很重要的特徵,我母親總是會別著一枚紅寶石胸針出門,那是父親送的禮物,從我有記憶起她就一直戴著它了。?

?很詳細的描述,緹妮女士。?湯瑪士僵著臉,不知所措的情緒從胃裡反了出來。

最後緹妮還有些話說不出口,她始終不感敢確信這段他人轉述的話。?亨利克叔叔說,父親瘋了。?

?亨利克是誰??

?父親的夥伴,他們是最棒的獵人搭檔!?

?那你父親真的瘋了嗎??

?我......不知道。我姊姊奧利薇不相信,可是我好擔心......父親在母親失蹤的這段期間就像隻野獸,他變的易怒、可能還有點自卑,他好自責,湯瑪士,對所有的事情......?緹妮回過頭取了一枚上繡紅色的金屬盒,盒子上以銀打筐、裝飾,細碎的璇花與銀腳讓盒子貴氣又不失典雅?......然後他會聽起音樂盒。湯瑪士,我不願相信亨利克叔叔的話,但萬一他真的出了什麼事,就讓他聽聽這枚音樂盒吧。?

?好,我會的。?湯瑪士接過音樂盒。

?你為什麼在發抖?你是不是很冷??

?不,我不冷。快關門吧,小心別讓野獸進去了。?

緹妮沒有立刻關門,她滿懷期盼地看著湯瑪士離開,她深信那為和蓋斯柯恩一樣的獵人會找回自己消失的家人。緹妮看不見湯瑪士軟弱的表情,她不知道眼前這名軟弱的復仇者飽受煎熬,連路都走不直。

緹妮悄悄關上了門。

;

上一页 目录 +书签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