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禅床上坐着的僧人,正是王道一要找的稠禅师,少林寺开山建寺以来的第二位寺主。也是少林寺建寺后,第一次将寺院核心权力从印度僧人手中和平过渡到中国僧人手中的功勋人物。
王道一虽然对这个胖大的和尚刮目相看,毕竟没有多少人能够一定九日,正常的人最多三天不吃不喝就会虚脱而死。但是,经过这九日九夜的画地为牢,王道一又悟通了一条至关重要的真理。那就是:在这个世界上,是没有什么能够束缚住你的,束缚你的永远是你自己。
所以,王道一立马调整心态,把自己从对这胖大和尚的震惊和崇拜中完全调整了出来。然后不卑不亢地说道:“在下免贵姓王,名道一。见过大和尚。”说完,又深深地弯腰鞠躬。
也许是王道一的镇静和从容有股不容轻视的威严,也许是那老和尚坐了九天也坐累了,还没等王道一鞠完躬,这僧稠禅师就连忙站了起来,双手合十,也是弯腰鞠躬,口里念道:“阿弥陀佛!不敢不敢!”
两人彼此鞠躬行礼之后,相互对视了一眼,又都沉默了起来。
“前些时日,寺主跋陀尊者突然消失,全寺上下遍寻嵩山而无果。后又惊动朝廷,在全国范围内搜查,仍是无果。恩师虽然年迈,但仍睿智,不会无故失踪。所以,贫僧妄测,此中必有蹊跷。而如今,施主身穿恩师衲衣,突然出现在恩师衣冠塔内。是故,童木、童林、童森才会强留施主于房中。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还请施主切勿见怪。”这老和尚倒也不是那一味装逼之人,而且还很是通情达理,这让王道一略感欣慰。
“无妨。无妨。”王道一很大度地接受了老和尚的道歉。这真是:人必自重,然后人能重之。人必自侮,然后人才侮之。王道一发现自己之前真的是弱爆了,因为不管到哪,他总是自觉不自觉地把自己定义为一个弱者。或者定位于一个小兵。那他也就一直是个弱者,一直是名小兵,也就只能是一事无成人渐老了。
“跋陀尊者已经圆寂了。衲衣乃尊者所送。是一帮朋友送在下至此的。一是专程寻你。二是等待一人。”王道一没有将详细情况说出,因为他现在还不确定那究竟是梦,还是现实。
“阿弥陀佛!”老和尚一听说他师父跋陀尊者圆寂了,立马面向西方,口念阿弥陀佛,倒身便拜。此时,不知道什么时候,院中已然站有二三十人,也都是一个模样。面向西方,口念阿弥陀佛,倒身便拜。
拜完之后,老和尚稠禅师又接着问道:“道一师兄,师父临终之时,可有甚遗训?”
“遗训?”王道一努力地想了想,然后看了看身后的二三十号人,就向稠禅师示意了一下。僧稠禅师会意,走向院中,双手合十,很是谦逊地向大家说道:“阿弥陀佛!各位同修,尊者有甚遗训,请允许贫僧代各位先行聆听。”
不是王道一想像的那样,大家齐刷刷地答一声:“是!寺主!”然后再排着队出去。而是每人自己答一句“阿弥陀佛。”然后各自散乱地走了出去。
“待来日少林大难,还望,还望在下能够拯救危局,续佛慧命,度化众生。”王道一没有提“活佛”一事,毕竟那只是跋陀尊者的吹捧,自己连本佛经都没看过,怎么活佛呀。就算以后能成佛,怎么成活佛啊?什么是活佛啊?说实话,别看成天听,但王道一连佛和活佛到底是啥,还真的不清楚,就索性不说。也免得人家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