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南宫箫史和弄玉公主在雪莲堡石室内修炼内功进益神速暂不提,再说东皋药师和公子兰带领两个商队结伴同行从陈国赴楚国,途中经过蔡国都城上蔡城。
“齐国使臣护送蔡姬回国,闲杂人等速速避让!”两支商队刚接近上蔡城的城门,一队齐国的骑兵簇拥着两辆华丽的马车横冲直撞而来,耀武扬威先进了城去。
路人见了这队齐国人马纷纷指手画脚、窃窃私语。
公子兰向一位老年路人鞠躬请教:“老人家,你知道这队齐国人马的来历吗?”
“这队人马是中原诸侯霸主齐桓公派贴身太监竖貂送寡国国君的妹妹蔡姬回国!”老年路人无比愤懑地说,“我们的公主蔡姬青春年少、貌美如花,被老迈不堪的齐桓公强行娶了去,不想不到半年就将她遣送回国!真是我蔡国的不幸!”
东皋药师说:“这大概是齐桓公派人送蔡姬回国省亲吧!”
“哪里是回国省亲!”另外一名路人说,“据说是一次齐桓公陪蔡姬在后花园莲花池里乘舟采莲取乐,蔡姬知齐桓公怕水,调皮地故意摇晃小舟,池水溅湿齐桓公衣裳,齐桓公吓得面如土色,上岸后大怒,命太监竖貂遣送回国,分明是休了蔡姬!”
谈话间,又一队楚国使团人马羽仪隆盛、威风凛凛驰来。使团中间一辆马车的垂帘被掀起一角,坐在里面的使臣楚国大夫屈完一眼便看到了站在公子兰身边的屈子灵、苇贾,立即叫停了楚国使团人马。
楚国大夫屈完一下马车就对商队这边喊:“灵儿,苇贾贤侄,可是你们俩人?”
“父亲大人,我是灵儿!”屈子灵也看见了屈完,立即跑上前去,一拜在地,激动得泪流满面,“灵儿给父亲大人请安!一别三年,父亲大人一向可安好?”
苇贾也立即上前给屈完大夫请安。
屈完见了屈子灵、苇贾二人很是高兴,立即扶起二人,拍拍两人的肩膀说:“你们两人都长这么高了!我很好,在这里见到你二人,我真的是又惊又喜!”
屈子灵随即为屈完大夫引见公子兰、东皋药师、弦高、皇甫处讷等人。
一番寒暄过后,公子兰问:“屈大夫,这次风尘仆仆出使蔡国,不知所为何事?”
“是代寡君向蔡穆侯求娶蔡姬!”屈完大夫说。
“楚成王要娶齐桓公遣送回蔡国的蔡姬?”东皋药师十分疑惑。
“正是如此!”屈完大夫说,“寡君命令在下,务必当着齐国太监竖貂之面,向蔡穆侯求娶蔡姬!事不宜迟,在下要立即拜见蔡穆侯!”
“父亲大人,能否带灵儿一起去?说不定有些事情灵儿能替父亲大人分忧!”屈子灵躬身稽首说。
苇贾也稽首说:“伯父,子灵能去,我也能去!”
“好,你们俩都去,说不定有事还真需要你们分忧!”屈完大夫笑着说,“鬼谷先生的弟子,一起会不同凡响,我岂有不相信的!”
夏姬突然上前对屈子灵、苇贾说:“两位哥哥,夏姬也要去,去看看这位蔡姬是如何貌美如花?”
“夏姬,不要胡闹!大人们有正经事,你小孩子家凑什么热闹?”公子兰阻止道。
小夏姬一脸的委屈。
“你真的很想去吗?”屈子灵追问道,“小姑娘是不宜在大庭广众之下抛头露面的!”
“嗯,真的很想去凑凑热闹!”夏姬十分肯定地点点头。
苇贾说:“这好办,让她换身男孩服饰就可以!”
屈完大夫打量了夏姬一番,感觉十分可爱:“行,让小姑娘换身男孩服饰,就可以随我们一起同去。”
在蔡国宫廷内,年青的蔡姬见了兄长蔡穆侯,忍不住泪如雨下、泣不成声。
“回来就好,没什么大不了的!一切还像你未嫁时一样,妹妹你不必悲伤!”蔡穆侯好言相劝,蔡姬方止住流泪。
獐头鼠目的竖貂在一旁陪笑着说:“寡君只是命令在下送蔡姬夫人回蔡国,并没有正式下令要休了夫人,就当是回蔡国省亲一趟吧!说不定,过了一段时间,寡君怒气一消,就会派在下来蔡国接夫人回齐国的!”
“上次也是你竖貂,来我蔡国替齐桓公求娶寡人妹妹,当时你说的言语是多么的动听!”蔡穆侯忍不住也怒火中烧,重重地一甩衣袖,怒责竖貂,“寡人以蔡国名义将妹妹嫁给你齐国国君,你齐国国君一怒之下就把她遣送回国,虽然没说是正式休她,但这与休她有什么两样?这令寡人颜面何存,蔡国举国颜面何存?”
竖貂连忙躬身稽首:“蔡穆侯您言之过重,言之过重!”
正争执间,廷卫来报:“楚国使臣屈完,已在宫廷外侯旨,有要事求见主公您!”
“在下这就告辞,回齐国向寡君复命!”竖貂立即向蔡穆侯稽首说道。
廷卫马上补充道:“楚国使臣屈完大夫还交待,他出使蔡国之事与齐国、蔡姬有关,还请蔡姬、竖貂先生不要回避!”
竖貂立即眉头紧皱,神情愕然。
“传楚国使臣觐见!”蔡穆侯不敢怠慢,立即传令下去。
屈子灵、苇贾、著男装的夏姬跟随屈完大夫进入宫殿,屈完大夫昂然上前参见蔡穆侯。
蔡穆侯问:“屈大夫出使我蔡国,不知有何见教?”
“外臣屈完,代寡君楚王,向蔡侯求娶蔡姬,以结两国姻亲之谊好!”屈完大夫稽首说道,声音洪亮、口齿清晰。
此言一出,蔡穆侯、竖貂不觉一愣,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蔡姬不禁也抬头怔怔地看着屈完大夫,宫殿上一片沉寂。
“真是岂有此理,岂有此理!”竖貂半晌才回过神来,“蔡姬还是我齐国国君夫人,楚王岂能娶?”
屈完大夫看都不看一眼竖貂,又向蔡姬躬身稽首道:“在下出使蔡国前,寡君让臣转告您,他对您思慕已久,倘若能成佳偶,当立您为楚国夫人。寡君一诺千金,可谓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绝不会失言于夫人!”
“楚王强娶有夫之妇,天理难容!”竖貂愤愤不平。
“寡君托竖貂先生转告齐桓公:‘明公后宫无数,耄耋之年还娶娇艳如花蔡姬,你自己自然无法消受,又耽搁娇艳蔡姬年少青春,是阴阳不谐,这才是天理难容!哪如寡人正如日中天、风华正茂,娶蔡姬则是郎才女貌、男欢女爱,阴阳和谐,这叫替天行道!’竖貂先生一定要将寡君的话一字不漏地向齐桓公转告才是!”屈完大夫对竖貂稽首说道。
“屈大夫巧言如簧,如此侮辱中原诸侯霸主,在下领教了,这就告辞!”竖貂向蔡穆侯一稽首,一甩衣袖,迈步往外就走。
蔡穆侯也不敢太得罪竖貂,得罪竖貂就相当于得罪泱泱大国齐国,张口结舌、不知所措。屈完呵呵一笑。
苇贾、屈子灵两人不约而同,一起上前伸手拦住了竖貂的去路。
“好戏还没看完,竖貂先生回齐国如何向贵国国君回复?如果齐桓公问你,蔡穆侯是否把蔡姬嫁给楚成王,你怎么回答?你总不能说不知道吧!”苇贾说,“竖貂先生还是稍候片刻,等把这曲好戏看完,再走不迟!”
“哪里来的两个野小子!竟敢阻挡堂堂齐国使臣的大驾?”竖貂气愤地猛然推搡屈子灵、苇贾两人。
这一推之下,不曾想屈子灵、苇贾两人站在那里稳如泰山、纹丝未动,倒是竖貂自己“噔噔”后退数步才站稳,不禁一脸尴尬,一言不发地站在一旁生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