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
“臣想请皇上做臣的监军。”
“好,朕正要亲眼看见卿建功杀敌。”
萧绰看着耶律休哥沉着稳健,指挥若定,一紊不乱的样子,似乎胜券在握。她的心也慢慢镇定下来,虽然,她仍十分焦虑,期盼援军早点到达南京,早点解南京之围。她更期盼早点见到城中的那个人。二十余日,恍若隔世,音讯渺茫,不知他变成什么样子了。眼前,就要出发了,她变得更加迫不及待。耶律学古已经出发了,萧干也出发了,耶律匀骨也走了,但皇上还在磨磨蹭蹭地不肯上路。她真想自己先走一步,她觉得皇上似乎不是去打仗,而是去捺钵。她不止一次抱怨皇上动作缓慢,婆婆妈妈。临行前,耶律贤非要再去看一眼皇子隆绪,这简直让萧绰忍无可忍了。这时,却出了岔子,照顾隆绪的雪雁不见了,四处寻找,不见踪影。隆绪,由奶妈带着,耶律贤不放心,派人继续寻找。萧绰说,都火烧眉毛了,不能因为她误了大事。耶律贤只好将隆绪交由渤海妃带,临别时,千叮咛万嘱咐,直到渤海妃以性命担保:等皇上凯旋归来,皇子少半根寒毛,拿她渤海妃是问。耶律贤这才依依惜别,与萧绰一道奔赴南京。
在半道上,萧绰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她问耶律贤,那日遣将时,耶律休哥小声对他说了什么。
耶律贤笑着说:“休哥知道有一条密道可通南京城内。”
“真的?”萧绰惊喜地叫起来,放光的双眼紧盯着耶律贤。
“他知道安禄山反叛之前,曾暗中挖了一条地道,地道口就在燕山脚下,地道差一点就通了,后来安禄山占了长安,以为就此推翻了大唐江山,又因为前方战事未停,便罢了地道工程,将挖地道的民夫编队开赴了前线,地道就此搁置下来。休哥的曾祖父曾被安禄山抓去挖掘地道,因而,休哥有所耳闻,略知地道口的方位。他让耶律学古先行,就是为了打通地道早点进城。”
萧绰喜极而泣,她抓住耶律贤的手说:“这可真是苍天佑我啊。”
耶律贤说:“是啊,也是祖宗显灵,皇后还记得耶律斜轸向我们举荐耶律休哥吗?”
萧绰没有回声,突然想起一事,便差人把耶律休哥叫来,说:“卿计划周密,但尚有破绽。”
休哥说:“请娘娘赐教。”
萧绰说:“卿应该派人去南京告知一声,让城内准备接应。”
休哥说:“娘娘说得对,非臣没想到这一层,只是臣还没找到能冲破宋军包围的猛将。”
“卿何不早说?寡人身边有一猛士,前不久从南京城冲出来送信的,名叫大鹏翼,他定能担当此任。”
“如此太好了。”
于是,萧绰将大鹏翼传来,耶律休哥书信一封,交给大鹏翼,说:“将此信交给韩德让,万不能让此信落入宋人手里,不然,南京就保不住了。”
大鹏翼将信贴身揣着说:“元帅放心,除非宋军破开我大鹏翼的肚子,休想看到信上一个字。”
休哥说:“好,我派人送你。”
宋军被耶律斜轸拖住,用了大部分兵力,攻城又用了一部分,在燕山只用了少数人担任警戒,耶律学古一到,山上的宋军逃得精光。赵光义很恼火,抽出攻城的兵力来战,耶律学古却不迎战,逃了。宋军也不追赶,回头攻城。宋军主力一走,学古又追上来,占领了燕山。宋军再来,辽军又走。一去一来如同宋军玩游戏一样。被派去追击学古的宋将被赵光义骂了一顿,觉得很憋屈,就那么一小股辽军让他们来来去去跑了几趟,一个辽军也没抓住,气得嗷嗷叫,非要寻辽军打一打仗。
赵光义说:“不用了,那只是小股辽军,意图骚扰我军,牵制我军攻城,休去管他,等我们攻下燕京,再去收拾他们。”
耶律学古便在燕山上寻找地道,找了一天,一无所获。他拿着休哥给他的地图,但那里却是一片树林没有地道入口。他走进树林里,仔细查看,仍没有发现地道。他坐在一块岩石上休息,看着这片郁郁葱葱的树林发愣,蓦然,他发现这簇树林长得特别旺盛,他一阵惊喜,唤来士卒在在那片地上挖掘,学古惊喜万分,这片土十分松散一定是人堆积的。士兵们忙活了半夜,除去了一大堆土,可是越往下土层越坚硬,根本没有洞口。
学古忙了一天,疲倦极了,和衣倒下睡了。
天刚麻麻亮,山下传来炮响,南京城沸腾起来,无数火箭曳火光飞向城内,霎时间,城内有东西着了火,熊熊燃烧,火光点亮了黎明的天空。
耶律学古跳将起来,熊熊的大火灼亮了他的眼睛,见那密集的火箭如层层迸发的焰火射向城内。那场面让这个久经沙场的老将也感到不寒而栗。宋军这么攻下去,韩德让再能干,也将被耗得灯枯油尽。必须马上找到地道。既然这儿有一大片人堆积的土,那么有地道不会是假,一定就在附近。
他又在附近转了转,终于,他在他坐的那块岩石前停下来,他望着这块孤零零的岩石,用手刨了刨岩石下面的土,激动地叫起来:“这儿,就在这儿。”
士兵们跑过来刨开岩石,果然一条地道露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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