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秉荃已经五十六岁了,只不过他保养得宜,再加上周身富贵气,以及仿佛与生俱来的优雅,使得他看起来就像是四十岁左右的帅大叔。
父子二人的关系并不融洽,同桌相对而坐,身旁五米内都透着些许别样的尴尬,而两人又都是西装革履的精英人士,通身的矜贵气息,举手投足间尽显优雅,这在因为早饭时间而显得环境有些嘈杂的港式茶餐厅内,显得十分打眼,惹得吃早饭的人们频频看向两人。
偏偏霍齐慎毫无感觉,他自顾自的吃着早饭,看也不看霍秉荃一眼。
霍秉荃一脸尴尬的样子。他大概已经好几个月没有见过霍齐慎了,霍氏集团与新捷传媒一个城东,一个城西,开车去一趟就要近一个小时,再加上霍齐慎不回大宅,就算是回去也尽量躲着他,所以,霍秉荃一般很难碰上他。
像今天这样的偶遇,霍秉荃根本没想过。毕竟遇到的机会太小。
霍秉荃心里装着事,食不知味,最终他放下了筷子,苦口婆心道:“齐慎呐,爸爸年纪大了,管理整个霍氏已经是有心无力了,你真的不能回来霍氏替爸爸分担一些吗?”
霍齐慎抬眸瞥了他一眼,将嘴里的食物咽下,这才开口:“既然年纪大了就退位好了,到时候我肯定不会眼睁睁的看着霍氏落入外姓人手里的。”
霍秉荃被霍齐慎的话噎住,他极力的压制住内心升起的不悦,沉声道:“齐慎,你非要讲我不愿意听的话吗?”
“实话你不愿意听,那你想听什么?假话吗?”霍齐慎冷哼一声:“我还真不愿意委屈自己,编假话给你听。”
此话一出,霍秉荃倏然瞪圆了眼睛:“齐慎,你怎么跟爸爸说话呢?”
“不就这么说的吗?”霍齐慎斜睨了他一眼,如深潭水一般的深邃眼眸中划过了一丝厌恶:“你是怕公司给我之后,将来等你死了,你的小儿子一毛钱都得不到是吧?你还真是他的好父亲!”
霍秉荃沉下脸,方正的脸上威严十足:“齐慎!再怎么说我也是你父亲!而齐皓是你弟弟!你怎么能这么恶毒的揣测自己的家人!”
“弟弟?父亲?”霍齐慎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眼底夹杂着讥讽:“你也好意思说出口?你们配吗?”
“霍齐慎!”霍秉荃的眼睛被霍齐慎鄙夷的目光刺痛,怒火在他的胸腔里燃烧,他再也控制不住翻腾的怒意,右手狠狠的拍向桌子:“你的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父亲?”
“没有!”霍齐慎回答的干脆,他拿起餐巾纸优雅的拭擦嘴角,抬眸与之对视,目光冰冷却坦荡:“别再用“父亲”这样高尚的字眼来恶心我!自从二十一年前,你拒绝支付赎金,任由绑匪撕票的时候,你就再也配不上这两个字了!”
霍秉荃仿佛被一道惊雷击中,满腔的怒火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他嗫嚅着嘴唇,半晌才怔怔出声:“当年的事我也有苦衷!”
“一块翡翠比自己儿子的命重要吗?那么失去那块翡翠二十一年的你,好像并没有因此而活不下去吧?呵,何必给自己找理由呢?”霍齐慎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瞥了他一眼,面无表情的道:“我吃饱了,告辞。”
他走的干脆,直到消失在霍秉荃的视线里,也没再回头。
霍秉荃呆愣的看着霍齐慎离开的背影,脑海中回想着他的话。
一块翡翠真的比自己儿子的命重要吗?
其实那块翡翠并不见得有多重要,重要的,是翡翠背后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