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醒,你快醒醒!我家王爷呢?我家王爷呢?”
迷迷糊糊中,锦宁被一人摇醒,她睁眼一开,来人正是竹天。[]锦宁的脑海了一闪,她尤记得木头鱼要喝酒,自己不让,然后拿了白开水一人一大碗干的,可是后来,自己正喝着水的,然后就……好象就再没什么记忆了。
“我家王爷呢?”竹天揪住锦宁的衣领,一把将她从竹塌上提起来,那件曾经穿在木子榆身上,如今盖在锦宁身上的白色长袍,疏然飘落,竹天看到长袍,似想起什么,一把将锦宁扔在地上,“都是你,如果不是你,王爷也不会有今天的下场!”他狠狠的说,“要不是王爷下过命令,竹爷我绝对让你生不如死!”
锦宁则是一头的雾水,她本想问句为什么,脑海了一闪过模糊的一句话,仿佛那是昨晚上她听到的最后的一句话了,“娴丫头,我要睡了,去我们看天的地方,等到秋天的时候,就又能看到蓝蓝的天了,真好!”
“我知道他在哪里了,带我去,你快带我去!”锦宁拉着竹天的胳膊,站起身来,声音里,带着她自己都想不到焦急,心里,也莫名的烦躁不安起来。
竹天一拉拽住她,以最快的速度跑出茅屋。院,靠陡峭险峻的高山,依深不现鱼的湖水,羊肠小道交汇其间,那半人高的草里,不是陷阱,便是暗器,老树上,更隐了不少高手。当年的木院,远观似铜墙铁壁的碉堡。进内是金碧辉煌的宫殿,当年的木院,雾起的时候显的神秘。阳光下。显地霸道雄伟。
然而,如今展现在锦宁眼前的,是残梁。是焦土,是那崖壁上晒成黄的血痕。曾经地苍翠。曾经地雄伟,不复。
“怎——怎么了?这里都……”锦宁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回头看竹天,声音激动,带了哭音,“这都是怎么了?”
“哼,别在那装的可怜无辜,都是因——为——你!”竹天右伸出手,直指锦宁。左手死死捏住腰间地刀。狠声的道,整个人地神情。充满的憎恨和厌恶。
眼泪,无声的流下来,锦宁此刻,似乎有点明白什么了,只是明白的很朦胧,她抗拒的喃喃,“关我什么事,关我什么事,我并没有要留下他啊!”
“你这个可恨的女人!”竹天一手揪出锦宁的衣领,一手捏掌成拳,咬着牙欲一拳打在她脸上,可是拳到一半,终是停了下来,他的手抓住锦宁的肩膀,双眼里充满了眼泪和绝望,他重重地,一字一句地道,“都是你的错,如果不是为了要保持你地本性,王爷就不会违背那老狐狸,如果不违背他,王爷就有足够的时间去壮大,这几年的辛苦经营,也绝不会一旦而毁!王爷那么喜欢你,那么的在乎你,但是你呢?你做了什么?你就知道伤王爷的心,背叛他,抛弃他,欺骗他,为了你那自以为是的自由,甚至下毒去伤害他,王爷是多么英明的人啊,他哪里会不知道你给的食物里有毒,只是他心甘情愿的,一口一口吃掉,当我为王爷疗毒的时候,他为了去救你,宁可让余毒入骨,也不耽搁那短暂的一刻。他那样做,只是希望你留下来,因为他放弃了一切生的希望,来换取和你短暂的相守,王爷也许自己都不确定到底是喜欢你还是依恋你,但是至少,他真心的为你,做了那么多那么多啊!”
竹天摇晃着锦宁,这样一个大男人,却似女人一般,哭出了声来!
“毒,什么毒,没,那只是让他睡一下而已的!”锦宁流着眼泪,强笑起,实际上,他已经从当日月昙的冷笑里,意识到什么了,只是,她不愿意承认,因为她不想让自己承认,自己下毒去害了那样一个护她的男子。
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二人抬眼望去,见通往后山的小道上,有一马正跑来,锦宁尚觉有些眼熟的时候,竹天已经叫了声雪花聪,向前迎去,未等锦宁醒回神,他已翻身上马,而那名雪花聪的马,在对着锦宁嘶哮了声后,载着竹天,往回跑,等锦宁反映过来,人和马,就都不见了。她踉跄的追了二步后,便蹲在地上,放声哭了出来。刚才,她是应该一眼就认出雪花聪的,只是,那原本白如玉的马,在出现的瞬间,却满身都是嫣红的血污,而那一刻,锦宁脑子嗡的一声,她突然很害怕去面对木子榆出事。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死——!”锦宁双手抱着头,捂着耳朵,大声叫着,去努力阻止脑海中因为恐慌而出现的木子榆死去的幻象。这样持续了会,她才嗖一声站起来,人尚未站稳,就拼命的向后山上跑去。
“在那,一定在那,一定在那!”她边跑,边喃喃。
这是那么熟悉的山路,几年前,他教她如何识别那些野草野果;他为她牵马,耐心的告诉她如何在山路上让马跑的飞快;他教她如何捕猎,如何设置陷阱;他陪她一起扬鞭奔驰;她已经记不清楚当年他说过什么话,只是那薄薄的嘴唇卷起的微笑,那浅浅的酒窝,却随着眼泪,愈加的分明起来。
“对不起!”锦宁快步的走着,小声的道歉,她以为自己一直是珍惜平凡的岁月的,却原来,自己一直没有珍惜过。而现在,怕再来不及了吧!
到山顶地时候,天已是昏蒙蒙的了,远山坳里的太阳,也不再那么耀眼明亮。山上的草依旧,青嫩青嫩的,就和当年一样,只是锦宁哪里有心情去看这落日景致,落进并占据了她眼眸的,是那个一身白衣。黑发齐肩,背对着她而站的身影,一如当年。风流飘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