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就是知道又怎样?花流云很有可能不在家。
“据我所知,此刻他并不在花家。”繁星盗顿了顿,问道,“若是他现在在鸿鹄楼,你是不是也要去找他?”
“他真在鸿鹄楼?”闲诗紧紧地咬着唇瓣,心里一阵难过。
繁星盗却道,“只是打个比方,他的行踪我没兴趣知道。”
闲诗将唇瓣咬得更紧,哪怕繁星盗没有为了他那兄弟随口诬赖花流云,但也许他随口所说的却是事实。
那晚花流云在屋顶撞见她与繁星盗抱在一起,心灰意冷、大受打击之下,兴许又过上了以前那种灯红酒绿的生活。
若是花流云当真又过起了那种生活,此时此刻,就算他站在自己面前,对着自己微笑,撑开手臂,她也不会投入他的怀中。
既然下定决心不靠花流云,也不妄想其他男人,闲诗明白,眼前除了溪水可以帮助她,暂时没有其他人事可以帮助她。
一边裹紧了被子,一边尝试从地上站了起来,闲诗望了望溪流的上游,又望了望溪流的下游,一番比较之下,打算去光线更为黑暗的下游。
若是再不去溪水了泡着,她感觉自己就要被那种如同万蚁咬心的感觉给折磨疯了。
抬起脚步经过繁星盗身边的时候,闲诗停下脚步,还不忘叮嘱一声道,“我去溪水里泡会儿,你千万别跟来,也别朝那边看。”
繁星盗抬眸望着她,轻启薄唇道,“那儿蛇鼠虫蚁等出没众多,你不怕?”
闻言,闲诗腿脚剧烈地颤了颤,她当然怕,只是,比起被荡漾肆虐的感觉,那种恐慌算得了什么?
咬了咬牙,闲诗瞪他一眼道,“我才不怕。”
话落,似是为了给自己壮胆,她拔腿就朝着溪流下游跑去,殊不知,繁星盗看着她娇小的身子裹着被子的身影,既觉得怪异到令人想笑,又觉得可爱到令人心疼。
闲诗三步跨作两步地跑到岸边,却猛地止住了脚步。
水声潺潺,原是动听的,但配合黑压压不见底的水面,闲诗只觉越听越诡异,越听越吓人,仿佛那水声中还夹带了蛇鼠虫蚁的声音,仿佛那水面下就藏着蛇鼠虫蚁。
一边是对蛇鼠虫蚁的极度恐惧,一边是对冰冷溪水的极度渴望,闲诗握紧了拳头,回头朝着繁星盗所在的位置看去一眼。
这男人果然守信,既没有追来,也没有朝着她看来,而是仰首看着他面前的夜空,像是已经不再管顾她的死活。
闲诗心里涌起一抹不自觉的失落与暗恼,猛地收回眸光,再次朝着黑压压的水面望去。
跳吧跳吧跳吧!
身躯上有无数个这样的声音在这般鼓励着她,而黑压压的水面下,似也有无数个这样的声音在鼓励着她,前者是为她好,后者则是对她坏。
闲诗长吁了一口气,闭上眼睛,张开双臂,让自己的身子缓缓前倾,试图让身躯自然而然地倒进水里。
当她的身躯已经倾倒到连她自己都控制不住平衡的时候,背后突然袭来一阵可怕的劲风。
闲诗即将与水面触碰的身躯被一条铁一样的手臂截停,截停的位置在她的腹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