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跟随过来的闲燕从门口蹿了进来,一脸得意地对着二老解释道,“姐夫没告诉你们吗?我姐姐与景少将军是亲兄妹。”
虽然这两个老人究竟对姐姐说了什么话她没听见,但方才看见景裕站在门口,面色大变的模样,她就知道姐姐定然是受到了这两人的恶气。
是以,当他们还理直气壮觉得自己冤枉的时候,她必然要刺激他们一下,让他们知道,她姐姐是欺负不得的,姐姐如今可是有了景家做了靠山,将来即便姐姐还是他们的媳妇,他们也不许给姐姐脸色看。
闲诗看了一眼闲燕,有些怪闲燕多嘴,但她也明白闲燕的心思,是真真为自己着想,她只是怕景裕会不高兴。
若是景裕与景东柘并不打算公开她的身世,闲燕此话岂不是添乱?
好在景裕并没有看向闲燕,脸上也没有露出不悦的神情,而是眸光沉沉地朝着二老扫去一眼,表示了一种默认。
“亲兄妹?”花父花母不由地大惊失色。
若是景裕的反应不是如此平静,他们定然不信闲燕的话,但此刻景裕根本没有反驳,他们只能选择相信。
否则,景裕如何能这般袒护闲诗?
不过,花父花母不像花流云那般熟知景家的家事,一听景东柘与闲诗是亲兄妹,便想当然地认为,两人是同父同母,即闲诗也是景裕的亲生女儿。
若真是这样,那还了得?
他们一直认为闲诗嫁给儿子是高攀,但如今看来,高攀的原来是他们儿子?
“这……这……”花父花母的眼神在闲诗与景裕的脸上流转。
虽然景东柘在相貌上更像景裕,但在闲诗的脸上,也不是找不到景裕的痕迹。
霎时,花父花母真真是后悔莫及,他们早不找闲诗晚不找闲诗,偏偏在景裕上门的时候来找闲诗,还开着门说了那些明显过分的话。
“大将军,”花母慌张地已经顾不得自己的身份,开口道,“方才我们跟闲诗说的,只是玩笑而已,切莫当真,切莫当真。我们老爷此生只娶了我一人,我们儿子此生自然也只娶闲诗一人。”
花母这见风使舵的话既让景裕觉得可笑,也让闲诗觉得十分可笑。
在她竭力要求自己去劝说花流云纳妾的时候,怎么没有设身处地想一想,自己也是女人,若是当年婆婆要求她劝说自己的夫君纳妾,她心里可会痛快与接受?
景裕没有看向花母,但话却是针对花母,“与我景家一样,花家也是几代单传,我不强求儿子一定要传宗接代,但若是花家有如此要求,我认为,花老爷老当益壮,可先纳几房妾室,为花家再开些枝丫。”
闻言,花母的脸立即变得煞白,花父则尴尬不已,他们只自私地想到了自己,想到了花家几代单传,需要开枝散叶,却没有顾及闲诗的脸面与尊严,因为以为她是贫家女,便一味看轻她,认为她即便给花家做牛做马,也是便宜了她,谁让她有了正妻的头衔?
说出去的话覆水难收,即便说是玩笑,景裕怎可相信?
听了景裕的话,闲燕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只差给他竖起大拇指了。
没想到呀没想到,这个大将军虽然与姐姐没有血缘关系,但却可以看在儿子的面子上,如此偏袒、维护姐姐,这真是姐姐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从今以后,她再也不用担心姐姐在花家会受到别人,尤其是这两个老人的欺负了。
闲诗则紧紧地抿着唇瓣,脸色寡淡,不喜不悲,但她的心里其实已经是暖流涌动、激越不已。
没想到,那些她不敢说出来的话,景裕居然以更为犀利的方式说了出来,为她出尽了气。
若是没有二老在场,她早就已经热泪盈眶地大哭起来。
有家人维护的感觉真好,即便这个家人与她没有血缘关系,但借着景东柘的光,她也可以得到极大的依靠。
闲诗已经哽咽得说不出任何话,只能一脸感激地看着景裕。
景裕似乎能体会到她的心思,安抚性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沉声道,“诗儿,此地不宜久留,跟我回家。”
一声亲热的“诗儿”,一声亲热的“跟我回家”,闲诗的眼眶里蓄满了泪水。
忍不住地,她又生出了强烈的错觉,觉得自己从来都不是闲志土的亲生女儿,而是景裕的女儿。
她真的不知道,景东柘究竟用了什么方法,让景裕对自己这般好?下次她一定要问问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