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趴在百里烟背后回头笑道:“老怪物,你真是白活了一百多岁,瞎得连招子也睁不开啦!”
北僵老怪心头大怒暗自忖道:“这小子鬼怪的紧,方才受了我全力一掌不死,现在说起话来竟连气也不喘一下,不知道又要耍什么花招。”
云菓道:“天底下有这般身姿如此毒功的女子,除了咱们圣教‘蝎妖女’还能有谁?你这老家伙昏头巴脑,竟打起自己人来了。”
安璃闻言勃然大怒,眼睛冒火回瞪云菓。敢情她不惜性命出手救人,却被云菓背后插了一刀子。看来这小子还记着当初蜃妖肚子里的仇,正愁找不到机会算计一把。一年及此安璃恨不得将云菓撕成两半。
北僵老怪眼皮直跳,他不是没想过这女子的来头,也不是没有怀疑到蝎妖女头上去。思忖半晌,他冷笑一声骂道:“放屁,圣女虽然是我圣教高层,但若公然与圣教作对,只怕也是吃不了兜着走。况且老祖身为饮血宗三魔,难不成连我圣教圣女也不曾见过?你这小子油头滑脑,分明是想浑水摸鱼,看老祖一巴掌把你拍成肉泥!”
云菓心头震动,原来这’蝎妖女’安璃在魔教中的地位凭地超凡,居然还是什么圣教圣女。电光火石里少年心思急转哈哈笑道:“你才放屁!区区饮血宗分支别脉,有什么资格见到圣女大人?我三人奉圣女及背后大人令,专程前来查你饮血宗办事效率。两年时间,东海大蓝洞居然还没收拾干净,你们三个老不死是怎么办事的?!”
北僵老怪打出一半的掌气硬生生收了回去,目光闪烁狐疑不定,来来回回在安璃和云菓身上流转。
其实安璃虽然为幽煌道左使亲生,身居圣女高位,但常年行踪飘忽。是以绝大多数人只听过她的名字,却未曾见过她的模样,这北僵老怪亦是如此。
眼看云菓气势大盛说话咄咄逼人,倘若当真是圣女驾到,他有眼无珠打伤了圣女玉体,只怕不用背后高层出手,自然有圣女裙下之臣前来讨要说法。
北僵老怪双眼一眯紧紧盯着云菓,云菓星眸炯炯回瞪过去,不露一丝一毫胆怯。
“这小子似乎知道不少内情…”他眉头皱起冷笑道:“倘若真是圣教使者,为何不一开始就说明白?”
云菓呸道:“妈勒个巴子,面子工程你以为老子不清楚?如果真是圣教特使的身份前来探查,你们几个王八蛋铁定报喜不报忧,我等查看意义何在?不如微服私访,方能明确回报。”
“说得比唱得好听,证据呢?”
“要证据?有。圣女大人,解药你可带了么?”
安璃皱眉回头满眼疑惑。
“这老王八羔子先前逼着属下吞了三粒春秋蚀魂蛊,请圣女大人赐药。”
安璃冷哼一声,云菓虽然表面上把自己坑了,但似乎也并没有将她的立场放在与魔教对立的位置,倒也不像她之前所想、少年是故意坑她的了。思绪到此,安璃对云菓火气渐消,笑盈盈道:“你呀,什么都乱吃,下次再碰到这种事情,可别找姐姐拿解药。”
她花枝招展扭到云菓身边,不知从哪里掏出一颗乌黑恶臭的药丸,立刻递到云菓面前。
少年定睛看去,这东西与其说是药丸,倒不如说是不晓得哪里搓来的泥巴团子。偏偏这泥团恶臭难当腥味刺鼻,联想到安璃养了一身虫蛊,云菓恍然大悟,恐怕安璃是故意整他,掺了些虫蚁的排泄物在里头了。
少年又惊又气,这个节骨眼安璃自然不会给自己挖坑,但看笑话的意思再明了不过。只是箭在弦上,云菓又不能不吃。
他索性顺势抓住安璃的手吞下泥团,贴在女子耳朵边道:“这一回小爷我认栽,不过小娘子手上肌肤当真吹弹可破滑如蚕丝,也算给小爷补偿补偿。”
风水轮流转,这一次轮到安璃心头大怒,情不自禁驱使几条毒虫钻到云菓身体里。只是少年自打得了往生蛤蟆便万毒不侵,即便安璃浑身剧毒也丝毫奈何不了他。
少年再不理会安璃,只朝着北僵老怪嘿嘿笑道:“既是蛊虫,自然有催化方法。老怪物你不如催动试试,看看老子肚子里的虫豸还管不管用?”
北僵老怪眼睛一眯,忽然从怀里掏出一支翠绿色玉笛立刻吹奏起来。声音一起,不远处几个尚在毒虫围攻之中的妖人纷纷滚地长呼,而云菓云淡风轻咧嘴嘻笑,完全是没事人的模样。
见到这般反应,北僵老怪脸色阴沉,“当真是圣教特使?”
“还能有假?”
“圣女为何不亮出身份?属下们也好躬身迎接。”
他心头疑虑重重,是以表情冷硬灵力依旧流转,上下躯体并无一丝一毫破绽露出来。
安璃心中焦急,这要她如何解释?她原本没打算把圣女的身份抖出来。这么多年她习惯一个人来去,只有极少数时候那个身为魔教左使者兼护法的亲生父亲才会联系她。然而每次联系都有任务,根本不是单纯的父女之间的想念问候。再加上曾经种种过节,安璃早不对生父抱有半分好感,天性好强她更不想借着圣女名号狐假虎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