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芸姨娘想着给自己的主人做妾,总好过跟着姑娘嫁去外地的好,也就同意了。
不过,不管她同不同意,主人做好了决定,丫鬟也只有顺从的份。
下人到梦雪房中去叫她时,她正在和小玉享受着钻狗洞买来的新品糕点,见有人来唤,慌忙藏起。
“三姑娘,张姑妈来了,要见您,你快随我去吧。”来人催的急,梦雪不敢出声,忙呜咽着咽下糕点,匆匆跟着去了。
路上梦雪眼珠狡黠的转了三圈半,终于忍不住悄悄问下人:“嗯,那个,姐姐,不知张姑妈叫我什么事,怎么这么着急?”
“许是张姑妈念在昔日的主仆之情,才叫三姑娘的。三姑娘也快些,一屋子人都等着呢。”
见那人有些不耐烦,梦雪赶紧满脸赔笑。心里思忖:小玉曾说自己姨娘是家中姑娘的丫鬟,若是主仆之情,恐怕也不至于如此情深,只是不知道叫自己所谓何事。
疑虑尚在心中盘旋,便已是到了前厅。
只见在金老爷一侧边坐着一位眉眼似他的妇人,想着这,也许就是张姑妈了。
于是赶紧乖巧地上前行礼问好。那妇人一看见她就挥洒热泪:“好孩子,快来给姑妈瞧瞧。”
梦雪也是个见机行事的主,也立刻双眼盈盈,张开双手伸向张姑妈,叫了声:“姑妈~”两人皆似有真情实意。看得众人无不沉默寡言。
张姑妈把她翻来覆去,细细端详了一遍。又扫了几眼其他几个姑娘,这才开口:“天可怜见的,这孩子怎么这么瘦小,不像是富贵人家养出来的姑娘,倒像是外面讨来的丫头。”
此话一出,就连平日一向寡言的金夫人都坐不住了,抬眼向梦雪看去。
只见她一头青丝用一支钗子随意绾起,虽已及笄,却并无一个像样的首饰。脸上未施粉黛,面色微白,除却那只素钗,竟连衣服也是半旧的。
再看看其他几位姑娘均是面色红润,金簪翠珠,身上穿的衣服也是绫罗软衾,耳间腕上带着或玉或金的首饰。
对比之下太过明显,此时的梦雪就像是一个局外人,与一厅的富丽堂皇格格不入,甚是扎眼。
金夫人看到这,面子已有些挂不住,她抬起眼看向赵姨娘。赵姨娘面色微变,金家的姑娘有这般窘态,别人定以为是自己这个家没有管好,苛待金家姑娘。但她只是脸色稍变,马上神色自如,毫不惊慌。
她走上前拉起梦雪的手满脸怜惜,惺惺作态:
“这丫头呀,从小就瘦小身体也不好,格外让人心疼。前几日自己贪玩着凉得了咳疾,怕把新衣服弄脏,我这做姨娘的又不好说什么,都是我的疏忽。”
又眯了眼睛看着梦雪:“你呀,也不小了,不能再耍小孩子气性了,得听话,不然生病遭罪的还是你自己。新衣服呀,我一直给你备着呢,一会就给你送去。”
又转头含笑看着张姑妈:“还好姑妈是自家人,若是外人瞧见还以为我苛待姑娘呢。不要说夫人,就连我的脸上也是过不去的。”
她声音婉转,一双美目满是柔情。好似再说什感人肺腑的故事。
可惜梦雪知道这张面具下的赵姨娘是个什么模样,此时她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忙垂下眼睛:“谢谢姨娘现在如此照拂,梦雪很是感动。”
张姑妈一听梦雪病了,便把话题转移到她的病上去了并不在意梦雪话里的不对。
在这虚假的温馨里,丫鬟来传:老爷夫人,该用午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