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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卷 第七章 不祥的人皮马鞍(1 / 2)

 乱世七书之却月_乱世七书之却月全文免费阅读_下卷第七章不祥的人皮马鞍ps:姚秦的天下,其实是姚襄姚苌兄弟趁人之危,借着苻坚淝水战败偷来的,苻坚也被姚苌勒死。苻坚有个侄儿叫苻隆,从小过继给苻坚,很受苻坚喜欢。长安被攻破前,苻隆带领一小队人突围出去,就藏在终南山一带,后来人马就散了,他改名换姓,隐居在我们现在扎营这一带。他的妻子,也是苻坚的亲族,算是苻隆的表妹,被姚苌手下将军邓元霸占,她以为丈夫已死在军中,身负国恨家仇,下毒毒死了,结果被邓元的儿子邓爵活活剥了皮。苻隆打听到妻子下落后,发毒誓要报仇。他潜伏十年,终于找机会绑架了邓爵夫妇,将邓爵开膛祭祖,其妻则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剥皮做成了马鞍。他修了一个地下祠庙,祭祀苻氏列祖列宗,邓爵的人头做成酒器,连同这个马鞍,一直供在祖宗神主前。苻隆后来病死在游历途中,这座地下宗祠也就被埋没了。后来本地一个富商建房挖地,发现了这个秘密,马鞍也就重回地上。富商不知道马鞍来历,但世道混乱,也不敢自己招摇使用,就想在黑市上卖掉,结果遇到了苻隆当年的一个亲随,他知道事情原委,就把马鞍买了下来。结果他家被盗匪盯上,人家趁夜来抢,正好被我的巡逻兵围住杀死。他感激我救命之恩,就把这个送来了。

陈嵩和斛律征集结好游骑,再一次检查一遍物资有没有遗漏。挑的士兵是最能打的,选的马是最能跑的,装上车的物料是最优质的。大营犹如一张强弩,只要一声令下。这支凌厉凶猛的箭就会向着大夏的胸膛射出去。

这样一个重要的行动,上面不会让大家悄没声息地出发,长官们一定会来壮行。他们就是扣动悬刀,把箭射出去的人。

候了一个时辰,不但王镇恶没来。连沈田子都没来。

军纪如铁,兵如木雕。

又过了一个时辰,还是没人来。

军纪如铁,兵如木雕。

等到第三个时辰时,陈嵩自己沉不住气了。军营不是骡马市,军队出动也不是去逛窑子。容不得晃晃悠悠、磨磨唧唧、拖拖拉拉、摇摇摆摆。约好的时辰犹如烧红的烙铁,小兵触犯不得,大将也触犯不得。军中有很多死罪条令,不守时就是其中一条。在老百姓看来一个无伤大雅的小毛病,在军中不知道摘掉了多少人吃饭的家伙!道理很简单:战机如白驹过隙。稍有迟误,就可能覆军杀将。宁起一座坟,不抛万具尸,宁嚎一家丧,不听万家哭。军队就是要用日常苛刻到极点的约束,形成士兵们本能的服从,如此方能保证战场上指挥万众如指挥五指。

陈嵩怀疑沈田子又在床上鬼混了通宵,以至于早晨爬不起来。

斛律征已经开始骂骂咧咧。

军纪如铁。兵不再像木雕,马背上枯坐了三个时辰的官兵已经开始悄悄议论,刚开始淙淙。继而汩汩,终至滔滔。

陈嵩想了想,叫过传令兵,打发他到沈田子大帐去打探一下,最好能让沈的亲兵去催一下主将。传令兵去了不久回来了,带着一脸的困惑:

“沈将军府上士兵说将军天不亮就出营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陈嵩大吃一惊。天寒地冻的,这么早出去干什么?难不成沈田子忘了今天要出兵?

下令士兵们下马。原地休息,自己带了几个人亲自到沈田子府上再去问。但留守的士兵根本说不清楚沈的去向。再到营门口问今天当值的校尉,后者说将军带了百十个亲兵,出营往东去了。他没说去哪,我也没敢问。

沈田子肯定不会是带着这几个瓜枣去偷袭敌营。他能去的地方,要么是向南去王镇恶营,要么是向东去傅弘之营。但王镇恶今天本来就要来给游骑壮行,傅弘之有部众抽出来参与行动,也是一定要来送别的,他们都用不着临到头再去请。

沈田子最近虽然荒废军务,但毕竟是老辣的北府名将,不可能这么儿戏地对待一次事关全局的奇兵出击,那么他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正在焦灼踟蹰,一骑飞进营来,竟然是徐之浩。

徐之浩把陈嵩拉到一边,小声说今天一早沈田子将军派人把王司马请到傅弘之营里去了,郭大哥觉得蹊跷,已经带人过去,他让我通报你,要你也去一趟。

王镇恶要来送别游骑兵,这是定好的事情,不必临时再去请,要请也不必那么早去打扰,更不必请到五里地之外的傅弘之营里。如果连胸无城府的郭旭都觉得蹊跷,那么心思缜密的陈嵩就更警觉。他想起昨夜昨夜徐之浩听来的流言,心中电光一闪,立刻从游骑中点出二百骑,叫上斛律征,跟着徐之浩长驱直奔傅弘之大营。

几个弟兄,本来此刻应该已经分开,但上苍之手,却把他们重新捏在一起,为的是要他们登上一座戏台,扮演一个配角,亲眼目睹主角们如何亲手炮制毁灭,并被这种毁灭的余波所冲击,进入一个黑暗的下坠轨迹,这种黑暗,他们在噩梦中都不曾遭遇过。

主角之一王镇恶今天本来是要到沈田子营中给他亲自设计的游骑出征壮行的。这些天来,他的心情从来没有这么好过。游骑出击,一定会收围魏救赵之功。威胁长安的大夏军如果转身去尾随对付这支机动力量,王镇恶就会指挥大军尾随对付他们;如果他们能咬牙忍住,坐视乡梓糜烂,那么到了约定的时机,游骑兵会兜过头来,配合正面主力,发起肩背之击。总之,大夏军现在进退维谷、动辄得咎,处在两难之中。

王镇恶起床穿衣的时候,哼着关中小曲。

风吹过屋檐的声音听起来也是和煦的。

沈田子派人来,说是请他到傅弘之营。这个叫他很诧异。但来人解释说沈将军分析当前军情,觉得游骑从傅弘之将军那边出发,可以更快进入丘陵山谷地带,便于隐蔽迂回进入大夏。军情紧急,来不及禀报。已经连夜把军队转移到了傅营,所以请司马直接去那里。

王镇恶笑了笑说沈将军真要是操起心来,还真是智计百出。那好,就去傅弘之那里。

他本来是要叫上郭旭的,但转念一想,他昨夜去和弟兄们喝酒。想必宿醉未醒。年轻人贪睡,叫他好好歇歇吧。

北伐灭秦,他的几个胞弟和堂弟都在军中,想的都是重归故里,在关中落脚。这次长安来时。刻意把他们带在身边历练,也好讨些军功,谋个官位。今天既然是去送行,索性大家一起去,就当是出去散步遛马好了。

主角之二沈田子见到大配角傅弘之,没费多大劲就化解了后者的疑虑:我有一个重要的想法,会修正上次达成的作战意图,这个必须要跟王司马和你当面通报。而且按照我的意图。你就是主角了,王司马要在你这一带巡查一番地形地势,才能明白我这个主意妙在哪里。老兄。我可是把本来属于我的头功,拱手让给你了,到时候你升官进爵,可不能忘了兄弟我啊。

傅弘之大笑着说没想到你这狗嘴里也吐出象牙了,我且要领教领教你的锦囊妙计。傅弘之知道王沈二人不和,那天两人当面冲撞。他也在场。事实上他多少也...

对王镇恶不服气,也曾经私下对刘裕发过牢骚。但他很快就看出。刘裕对于王镇恶,固然也有提防戒备。但总体还是信任的,重用的,否则也不会让他当刘义真的司马,叫他给儿子做军事总顾问并节制诸将。更为关键的是,那天他去和王、沈议事,幢主郭旭居然在场,后来一问才知道,郭旭是刘裕亲自任命的王镇恶司马府门下督,担着护卫王镇恶安危的干系,由此可见,刘裕不希望王镇恶出事。揣摩清楚了刘裕的这份用心,他也就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他体格健硕,但心细如发,决心在此种境况下明哲保身,居中而略偏向王镇恶,小心不要跟沈田子结成以下犯上的小帮派。

话又说回来,王、沈不和,不正好让自己权重凸显吗?

向左则王重,向右则沈重,左右逢源,一言九鼎。

做将军的,最喜欢这种两翼安全的感觉。

所以当王镇恶来到营门时,他看到沈、傅二人都满脸堆笑,隐隐约约的不安都消失了。沈田子固然不算朋友,可傅弘之也不是敌人啊。

三人刚要进帅帐,傅弘之说前几天本地士绅送我一样礼物,我不要,他们坚持要给,再要是拒绝就伤了和气,就拿两口百炼刀换了。这东西我用糟蹋了,索性送给司马,你要是不喜欢,也可以转赠给义真刺史。来,我带你去瞧瞧。

王镇恶嘴上说军务要紧,但脚还是跟着傅弘之走。他这个人,有百般好,唯独贪财成性,实在是品行之累,没法和他那潇洒倜傥的祖父王猛相比。

在帅帐后的另一座帐篷里,堆满了各色包袱和箱子,还有一些金银珠宝散落在毯子上。王镇恶笑了笑,说傅将军原来也是个富家翁,小库房很充盈嘛。傅弘之打了个哈哈,说要是光靠俸禄,一大家子人怎么养活啊。说着掀起一块黄布,抱出一个大家伙,说帐篷里暗,出去仔细看。

原来是一个马鞍,但手感非常细致,绝非普通牛皮或者马皮。前后鞍桥黄澄澄的,一看就是黄金铸成,上面镂刻了芙蓉和祥云花纹。马鞍沿边,镶嵌了一圈宝石,红绿蓝白相间排列,每个都有鸽子蛋大小,每个都围在一个金质圆环中。

王镇恶呆呆地看了半天,细细抚摸着,良久才说这东西骑在胯下,算是糟践了。

傅弘之说其实真正值钱的不是这些黄金珠宝,而是皮子。借用两位一小会功夫,讲讲这马鞍的由来:

姚秦的天下,其实是姚襄姚苌兄弟趁人之危,借着苻坚淝水战败偷来的,苻坚也被姚苌勒死。苻坚有个侄儿叫苻隆。从小过继给苻坚,很受苻坚喜欢。长安被攻破前,苻隆带领一小队人突围出去,就藏在终南山一带,后来人马就散了。他改名换姓,隐居在我们现在扎营这一带。他的妻子,也是苻坚的亲族,算是苻隆的表妹,被姚苌手下将军邓元霸占,她以为丈夫已死在军中。身负国恨家仇,下毒毒死了,结果被邓元的儿子邓爵活活剥了皮。苻隆打听到妻子下落后,发毒誓要报仇。他潜伏十年,终于找机会绑架了邓爵夫妇。将邓爵开膛祭祖,其妻则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剥皮做成了马鞍。他修了一个地下祠庙,祭祀苻氏列祖列宗,邓爵的人头做成酒器,连同这个马鞍,一直供在祖宗神主前。苻隆后来病死在游历途中,这座地下宗祠也就被埋没了。后来本地一个富商建房挖地。发现了这个秘密,马鞍也就重回地上。富商不知道马鞍来历,但世道混乱。也不敢自己招摇使用,就想在黑市上卖掉,结果遇到了苻隆当年的一个亲随,他知道事情原委,就把马鞍买了下来。结果他家被盗匪盯上,人家趁夜来抢。正好被我的巡逻兵围住杀死。他感激我救命之恩,就把这个送来了。

听完这个故事。再来看这个马鞍上与众不同的皮料,王镇恶不由得毛骨悚然。叫了一声佛号。说用这样的东西,太罪过了。找个僧人念念经,超度一下,烧了吧!

傅弘之说这样也好,我叫人把珠宝黄金都拆下来送到司马府上。

此时沈田子已经很焦躁了,他抬头看了看天光,说时间不早了,我们赶快进帐议事吧。

三人进入大帐坐定,王镇恶说游骑兵连夜移动到傅将军营中,傅将军也跟着扰动,辛苦了!

傅弘之蓦地抬起头来,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没等他发话,沈田子已经抢过话头,说还有比这个更要紧的事情向司马禀报。

王镇恶正要说话,帐篷外突然一阵骚动,一个人手扶着剑柄,大步走进来。

郭旭。

沈田子一瞪眼睛,说我们商议重要军务,你进来干什么?

郭旭说我是太尉亲任的司马府门下督,我当然有权护卫司马。而后向王镇恶行礼。郭旭贪睡,没能贴身护卫,请司马恕罪。

王镇恶满意地点点头,说你辛苦了,我和两位将军商议机要军务,你在外面守着大帐,不要让别人进来就好。

傅弘之赶紧叫来一名亲兵,叫他给郭旭安排早餐。

郭旭得令正要出去,沈田子突然说先把我的司垒校尉沈敬宗请进来,他带着我要给司马看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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