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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行第三部侠道仁心 第二章 意外相逢(1 / 2)

 磁州城外一废墟旁,一个人静静站着,看着被烟熏得乌黑的残垣断壁,被隐隐在杂草之间,在倒塌的院墙上放着一小捧野花。聂欢已在这里站了半个时辰了,看着这一切心里又涌上了钱小玉的音容笑貌。虽然事过经年,聂欢还时不时的会想起那个漂亮、善良、善解人意的钱小玉,因为自己的一个疏忽让她惨死。这次自己没有去丐帮分舵,而是直接来了这里,那些杂草之间已开出了一些白色的小花,在微风中轻轻的摇曳。

聂欢心里想道:“如果她活着,或许会喜欢这些碎碎的小花吧……但愿她在天上能够快乐,不用再受人间的疾苦,现在的大宋山河破碎,风雨飘摇,就是皇室子孙都朝不保夕,何况平常百姓?”

唐小千和姐姐还是没能等到聂欢,现在她们要回唐门了,虽然有些遗憾,但能够确切的知道聂欢平安无事,唐小千还是打心眼里高兴,只要他平安,唐小千相信两人总有见面的日子。

纪渔看着唐氏姐妹的身影渐渐被马蹄扬起的尘土遮蔽,为聂欢没能和唐氏姐妹见面感到惋惜,但也为聂欢能有这样的红颜知己感到高兴。

聂欢很快就回到滑州复命,虽然救出了信王,但遗憾的是肃王下落不明。原来肃王当时也跑了出来,只是黑暗中摔伤了腿,无法行走。当时义军和金兵交手喊杀震天都未发现他,过后金兵搜查才发现,又把他抓去严加看守。经此一役,金兵每晚将人都用绳索相连,绳子一头攥在金兵手中,只要有人一动立马发现,少不了一顿毒打,因此后面几无可能再实施营救。

聂欢回营发现少了宗杨的影子,询问之下才知道,自己走后的第二天他带着史大都和他一个手下都出去了,这二人都是宗帅在磁州时收编的义军高手。聂欢问了宗小将军才知道,宗杨也是去参与营救的,只是他们三个人去的是西路军粘罕的队伍。聂欢听了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详的预感,自己在河间搞出这么大的动静,都没有看见假面人出现,现在想来感觉有些不妥。

聂欢在不安和焦虑中过了两天,第三天下午营门外传来嘈杂之声,冲出去一看,只见一人浑身是血倒在地上,另外两匹马上横卧着两个人。聂欢的心立马抽紧了,分开人群一看地上的人是史大都的手下,右臂齐肘而断已经昏迷。聂欢搭住他手腕,将内力慢慢送人,不一会听见他喉头“咕!”的一声,渐渐有了呼吸。聂欢让士卒将他抬进营里,自己走向马匹。虽然心里已经明白马上的人是谁,但还是希望自己的判断是错的。

陈宗杨脸色煞白,已经没有了呼吸,聂欢感觉自己的心一直在往下沉。史大都身子已变成了两截,看着这两具尸体,聂欢明白他们遇上的人是谁,自己的担心成为了现实。

陈宗杨浑身上下没有一丝伤痕,只有在心口有一寸多长淡淡的红印。那是假面人的软剑薄而锋利刺入之后,血没有流出体外,直接流在了胸腔里,所以外面看不出有任何伤痕。聂欢和他交过手,只有他才知道他们面对的是什么样的对手?

史大都的手下三天后才醒了过来,右臂虽然是废了,但命总算是保住了。他断断续续的说出了他们的遭遇“老大和陈……大哥让我在外面接应,他们……混进去……见机行事……”

原来陈宗杨和史大都也悄悄的混进了被俘的人群,他们混在人流当中渐渐的向太上皇的牛车靠近。金兵看守极严,试了几次根本就无法近身,到了晚上太上皇和太上皇后被单独看押,都有高手护卫,两人依然近不得身。不一日金兵忽然对众人严厉起来,两人觉得再不动手恐怕就没有机会了,所以隔夜史大都通知手下备好马匹准备接应。

“我备好马匹在营外接应,过了午夜忽然传来吆喝打斗的声音,我知道不好赶紧上去接应,还未靠近就听见老大的惨呼声,宗大哥叫我快走。”说到这里不住的喘气,聂欢想象得出当时的情景。

“不用急,慢慢说。”

“那人武功实在是高……尤其……尤其那把剑太可怕了!我只接了一招就被他连剑带手砍断了。又中了他一脚当时就晕了后来……后来发生了什么我也不知道了。只是第二天醒来发现老大和陈大哥都死了,尤其是老大……被那人连人带兵器砍成了两截。我挣扎着好不容易才将他们绑在马背上,让马儿驮着我回了大营。”说完以后额头上虚汗直流。

聂欢现在知道了大概的情况,和自己的判断基本吻合,安慰了他一下出了营帐。现在外面阳光灿烂但聂欢却感觉闷得慌,心里有一股火,却发不出来,他后悔当初没把自己的顾虑告诉他,如果当时告诉他自己真实的想法,或许就不会有今天这样的结果。现在自己仅有的两个兄长,一个生死不明,一个死亡无日。现在即使想要报仇,那人也已在千里之外了。

聂欢醉了三天,那是他今生第一次喝酒,也是第一次喝醉,以他的内力原本可以千杯不醉,不过那不是他想要的,他想要忘掉眼前的一切,虽然他也明白这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已。

头七已过聂欢要送他回去,他的家在千里之外的江南。宗小将军来看了他两次,见他醉得不省人事,便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叹了口气。

聂欢酒醒之后看着陈宗杨的骨灰坛子,一切又回到了现实,聂欢收拾好行囊一个人悄悄的离开了大营,现在已是五月,江南现在正是花开正艳的时节,而自己千里迢迢送去的却是噩耗。

唐小千和姐姐溯江而上回到唐门,唐思远看到两个女儿平安回来,早把前面说“等唐小千回来要好好管教”的话忘得一干二净了。唐千千稍作停留,便去了唐大奶奶处。

“京城的事我都知道了,这也怨不得你,李舵主的家人我已派人去抚恤了。那个姓聂的你们见着了吗?”

“回奶奶,没有!丐帮的纪护法说他有重要任务,不能透露他的行踪。”

“喔!那聂凤娇真的和你说,让他不要回神针门?”

“是的!”

“她说为什么没有?”唐千千摇了摇头。

“也好,四川就这么大,万一有一天聂金花或是聂凤姿耐不住寂寞,想要扩充地盘时,我们也好少一个对手。”唐千千看着唐大奶奶没有说话,大奶奶看着唐千千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聂欢从安阳到镇江,然后从镇江到乌冬,总计二千多里。也许是害怕面对嫂子,聂欢五月出发,到乌东已入夏了。陈宗杨的媳妇和儿子看见骨灰坛悲痛欲绝,聂欢在陈家一停留就近两个月,每天教陈天龙武功。孩子为报杀父之仇,每日勤学苦练,加上聂欢无私相授,进步可谓一日千里。只是孩子还小武功尚欠火候。

聂欢说道:“三年以后我会再来,到时再考教你的武功。”

聂欢从乌东送转回头,到萧山时差不多要到中秋了,这一日到了萧山找了一间客栈住下,伙计端水进来对聂欢说:“客官!今天中午钱塘江大潮你不去看看吗店里好多客人都去了。”钱塘江大潮,聂欢听陈宗杨说过却没亲见,眼下无事当即问清了道路出门而去。

离堤坝不到百步,看见三三两两的人群在往堤上走,聂欢跟着他们还未上堤,远远的就见人群骚动起来,空气中传来了犹如万马奔腾的声音。走在前面的人快步跑向堤岸,人群中聂欢感觉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转过头只见人潮纷纷、拥挤不堪,那眼神却再没发现心想:“难道是我多疑?”正寻思间,前面又嘈杂起来人流大乱,聂欢隔着人墙只见大浪有三丈多高,把站在坝上的人群有的打下堤岸,有的滚入江中。后面人群发现不对掉头就跑,一时间坝上大乱,大人找不到小孩,孩子找不到爹娘。离聂欢十步远处,有一小孩跌倒在地正在大哭。聂欢用千斤坠稳住身形,不让人流把自己冲动,此时大浪已到眼前,已有水花溅到身上。聂欢凌空而起越过人墙,反手拔出长剑刺入土中直没至柄,将小孩压在身下。巨浪如山一样压下来,聂欢感觉浑身犹如被绳所缚动弹不得、压得几乎窒息,如果没有手中长剑稳住,恐怕自己也已滚入江中不能幸免。就算这样,大浪过后,聂欢身上衣服已被浪潮扯破,光着膀子。好在孩子没事,正睁大眼睛骨溜溜的看着自己。

人群中早有一人冲出,跑到聂欢眼前“咕咚!”跪倒不住磕头,感谢救命之恩。原来那人被慌乱的人群冲下堤坝,眼看自己孩子要被冲走,没想到冲出一人将自己孩子压在身下,这才幸免于难。

那人千恩万谢,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聂欢不想张扬,况且现在光着膀子有伤大雅,挤出人群往客栈走去,到了客栈绕到后院轻轻越过院墙回了房间。

到了晚上,客栈里的客人,都在说白天救人的事。伙计进来也说起救人的事问聂欢:“客官你听说了没有?白天有位大侠在江边救了一个小孩。”

聂欢故作惊讶道:“是吗!没听说,人太多了,没挤进去。”小二又添油加醋告诉聂欢,如同亲眼所见一般,聂欢心想“今晚只能待在房内,外面说不定就有当时在场的人。”

第二天一早,聂欢骑马离开客栈往余杭而来,虽说已到中秋晚上凉爽,但白天天气还是非常热。接近中午聂欢在路旁发现一个芦席作顶,四周用竹篾围住留有窗洞,用毛竹搭成的简易茶寮。里面放着四、五张桌子和一些板凳,只提供一些馒头、卤菜和茶水。不见掌柜的,只有小二一人,正趴在桌上打瞌睡,聂欢要了四个馒头一盘牛肉,挑了最靠里面的一张桌子。

小二很快把吃食端了上来,接着又趴到那张桌子上打瞌睡去了。聂欢听着外面知了肆无忌惮的叫着,透过窗洞看到树下有个农夫腰插镰刀,脚穿草鞋,裤腿卷到膝盖处,靠着大树在睡觉。聂欢笑了笑喝了口水,慢慢的把馒头掰开,一点一点的吃得很慢,好像是在细细品尝美味佳肴似的。

这顿饭聂欢吃的时间很长,中间断断续续的有人来去,一中年妇人手拿包袱和一年轻公子,占据了聂欢左面的桌子,进来时那年轻人,还很有礼貌的向聂欢点了点头。

已过中午了,除了那对母子,茶寮里就只剩聂欢和小二。这时外面传来急切的马蹄声和车轮声,聂欢轻轻的说了一句“来了!”。果真一辆马车,和两匹健马,带着扬起的尘土在茶寮外停了下来。

“吁!……店家把马饮一下!”聂欢听到那声音心中一震,窗洞外马上骑士看见他笑了笑,聂欢心头一热脸上却没有反应。

那车门打开,下来一个十五六岁身穿红衣,丫鬟模样的人。回身扶着一个一身白衣,眼睛以下,用白色丝巾蒙脸的年轻女子下了马车。那女子抬头向里面巡视,聂欢和她目光一接心中一震“好熟悉的眼神!好像在哪里见到过。”那白衣女子和丫鬟向茶寮走来,后面跟着一个体型高大,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那人比常人要高一个多头,进门时要完全低下头才能不碰着门框,那人手持铁拐脚下落地无声,聂欢暗赞一声“好深厚的内力!”。

小二一上午都无精打采的,现在突然出现了贵客,忙不迭的说着:“里边请!里边请!……”跑到聂欢前面的桌子,拿搭在肩上的毛巾,拍打着桌上和长凳上的浮灰。当马车一出现,聂欢就发现,先前的那对母子模样的人就不说话了。那白衣女子侧对着聂欢坐下,中年人背朝聂欢面朝大门,坐在凳上和常人站着差不多高,外面的骑士和车夫却不进来。小二上来询问要什么吃食,那丫鬟模样的摸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说:“不用!我们自己带着,给外面的马饮饮水,钱你拿去不用来烦。”小二拿起银子千恩万谢的忙去了。

小丫鬟拿出食盒打开盖子,端出准备好的午饭,也不过是一些馒头、卤菜、酱菜之类的。那白衣女子吃饭时丝巾也不拿下,只是用一手稍稍撩起,正当聂欢为这几人奇怪时,听到远远的又传来了马蹄声,很快那中年人也发现了,伸手握住了铁拐。不一会从马车来路的方向,出现了三匹快马。马到门口“唏呖呖!”的一声长啸停住马蹄,从马上迅速跳下三个人,为首一人四十左右身穿绸制、窄袖、蓝色对襟长衫,手拿雁翎刀,鲨鱼皮制刀鞘,上嵌明珠,手指干净、修长,有力。

那人进入茶寮,身后跟着胖瘦两位老者,削瘦之人手拿长烟杆,矮胖之人手持短铲堵住了去路。这三人看上去风尘仆仆,显然赶了不少路程。

那拿刀之人走到中年男子面前,左手拿刀平伸刀柄朝右对中年人说:“大力神魔今天看你往哪里跑!你以为你们绕道而行,就能躲得掉吗?”聂欢听到“大力神魔”心中一惊,那不是“魔教”四大长老之一,难道眼前之人就是。

果然那人哈哈大笑,震得屋顶嗦!嗦!声响。“笑话!我宗万天纵横江湖,怕过谁?就凭你‘江南刀王’也敢大言不惭!”。

“江南刀王”身后的胖瘦两位老者说道:“还有我们!丐帮姑苏分堂堂主涂不追、涂不思兄弟。”聂欢曾经听纪渔说过,姑苏分堂堂主,曾任下州诸司参军,从九品官职,因不满上级独断专行,挂冠加入丐帮。这两人为人耿直、不畏权贵,江湖上尊称他们“兄肥弟瘦”涂氏兄弟。

宗万天冷冷一笑说道:“今天趟这趟浑水的,恐怕不止你们两个吧!”

“江南刀王”储荣岔开话题道:“魔教贼子人人得而诛之!今天不将那妖女留下,你们休想离开这里。”

宗万天说道:“那我到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将我们留下?”

聂欢感觉奇怪“听呼吸那白衣女子并未练过武功,手无束鸡之力,怎么会得罪了‘江南刀王’?让他下那么大的气力,从姑苏一路追到余杭。”那红衣丫鬟口舌到也伶俐,在一旁说道:“口口声声名门正派,为什么养的儿子却做些采花的勾当,若非宗爷爷回来的及时,我们小姐就要毁在那贼子手中。”

储荣听了恼羞成怒:“一派胡言!我儿乃是名门之后,定是尔等妖女使计将她害死,反而污我儿清白。今天非得将你们留下,为民除害。”说完只见刀光一闪,雁翎刀“左顾右盼”左砍宗万天为虚,右砍白衣女子为实。那宗万天右手铁拐一闪“当!”的一声,挑开砍向白衣女子的那一刀。

两人一出手,聂欢就看出,储荣使的是正宗的少林梅花刀法。刀上的功夫不少于二十年,怪不得号称“江南刀王”真不是浪得虚名。宗万天体形高大、内力深厚,更是厉害,坐着不仅把储荣的刀法全部化掉,并且将那丫鬟和白衣女子全部护在杖影之中。

那女子自打进屋后,就就没有说过一句话,也不躲避,似乎身边的一切都和她无关。那丫鬟站在身后,手中多了两把短匕也是个练家子。

聂欢从丫鬟口中大致明白了事情的原委,敢情是储荣的儿子,用了下三滥的手段,想要得到眼前这位姑娘。不想被人发觉,不知怎么的丢了性命,于是招集一些武林同道一路追杀,今天凑巧在这里被自己遇上了。

茶寮原本地方就不大,加上里面放了四、五张桌椅板凳更显拥挤。储荣正面与宗万天交手,“兄肥弟瘦”两位堂主一左一右协力进攻。储荣一边刀光霍霍,一边将桌椅板凳纷纷踢向宗万天。那些桌椅板凳,怎么能经得起“大力神魔”的铁拐,纷纷四散五裂,撞破竹篾编作的围挡散落四周。外面的车夫和骑士,虽然眼中透露出紧张关切的神态,却依然紧守在马车旁不踏进茶寮一步。

那小二早就吓得抱头钻到桌子低下去了,聂欢身边桌子的那对母子,依然静坐不动,没有任何反应。

储荣和“兄肥弟瘦”两位堂主久攻不下,反手将小二的那张桌子也甩向宗万天,接着一手抓起小二也甩向了他。聂欢高呼:“小心!”宗万天铁拐挑开桌子,伸左手接住小二,只见此时小二敏捷如狸猫,一翻身撒出一阵紫色粉末,迅速后退到储荣身后。宗万天不小心吸入一些,感觉内力一滞知道不好。

此时那对母子也突然在身后发难,树荫下的那个农夫,也迅速拔出插在腰间的镰刀,攻向守在外面的两个人。

原来前面的都是副车,那小二才是最关键的。年轻公子空手入白刃和丫鬟打在一起,那女的从包袱内拔出一对短刀,攻向宗万天。

现在宗万天四面受敌,丫鬟双匕虽然凌厉,十招过后就被那公子夺下一把,那白衣女子端坐不动,丝巾蒙面看不出表情,但眼神依然不变。

又过五招丫鬟双匕都被夺下,手腕也被划破,那公子匕首正直刺丫鬟前胸,只觉得短匕一震,被一枝竹筷震飞,小丫鬟眼看自己必死无疑,却不想那匕首被什么东西给打飞了,顿时出了一身冷汗。

那公子反应极快,马上转攻坐在一边的聂欢,一招尚未攻出,眼前一花,一枝竹筷直奔胸口,刚用短匕格开,第二枝又到,再用短匕格开,就这样手忙脚乱,最后终于躲避不过,被一枝竹筷封住了腰间穴道动弹不得。

聂欢自始至终坐着没有起身,只是右手放在桌上,运用内力将筷桶内的竹筷,一一逼出射向那年轻公子。

此时外面传来一声惊呼,那使双镰的汉子割开了马车夫的咽喉,和那骑马的壮汉打在一起,那壮汉手舞杯口粗的铁棍,迫使那双手使鸡公镰的汉子无法靠近。聂欢看着他手舞铁棍,和以前相比已不可同日而语,知道这几年他定有奇遇,也知道他一时半会没事。

茶寮之中现在一片混战,四人围攻宗万天,那小二在后面得意洋洋的说道:“你中了我的‘喜相逢’还敢枉用内力,这样毒发更快,到时大罗金仙也救不了你,还是快快投降吧!”

“喜相逢”是唐门的毒药,可是唐门一向很少和江湖中人来往,更不会去和“魔教”结怨,这个自称中了自己“喜相逢”的人,很可能是唐门败类唐不三。聂欢发现储荣将他甩向宗万天时,半空中小二的眼神由一个害怕、惊恐的人,变成了一个狠毒、机警的人,出言提醒已然不及,宗万天还是中了他的毒。

“喜相逢”名字虽然好听,不过中毒之人却生不如死,那是两种以上的毒,单独一种都没事,只要两种合在一起就剧毒无比。先前唐不三拍打灰尘宗万天就已中了一种,后面唐不三又撒出紫色粉末又中了一种,两种药物混合才毒性发作。宗万天魔教四长老之一,武功、经验,岂是一般江湖人士能够比拟的?若非使用此种毒药,又怎么会让他中招呢?如果不中毒,凭这四人想要拿下他却也不能。

宗万天现在脸色白中发黑,嘴唇发紫,手中铁拐已显迟钝,一声闷哼身上中了涂不思一记烟杆,依然不退,守住那白衣女子。

那使双刀的中年女子刀法刁钻狠毒,宗万天后背衣服已有多处破裂,那中年女子一刀在上,一刀掩隐肘下使出“叶底偷桃”眼看得手,旁边匹练似的一道剑光将自己的双刀挑开。

“真是不知羞耻!这么多人围攻一人居然还施毒。”聂欢口说手不停,长剑挑开那妇人双刀,剑柄撞开涂不追的短铲,身体一靠将涂不思弹开,那还是看在纪渔脸上,也知道这二人为人正直,不想伤害他们。长剑居中直刺储荣,那真是快若闪电。

储荣眼看就要得手,不曾想横里杀出一年青高手,瞬间就把大好的局面瓦解了,焉能不恨,只是表明上装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你是什么人?竟敢和‘魔教’的人同流合污,不怕天下英雄群起而攻之吗?”

聂欢淡淡的说道:“我叫聂欢,你张口闭口天下英雄,天下英雄赴磁州协助宗帅,守城抗金之时怎不见你?若天下英雄都像你一样,那大宋的江山真的没救了。”涂不追、涂不思两位堂主,听到“聂欢”两字感觉耳熟,当听到说磁州抗金,知道必定是纪护法口中的少年英雄无疑,两人赶紧上来见礼。

而此时宗万天盘膝而坐满脸黑气,身体瑟瑟发抖显然毒性发作,聂欢对着那唐不三说道:“解药拿来。”唐不三看看储荣,手伸到怀里,摸出一小瓷瓶,一甩手却从袖中飞出两支飞镖直飞聂欢面门。聂欢原本就没指望他能爽快答应,早就提防着他,见他甩出飞镖长剑一圈逆运真气,将飞镖吸在剑上。唐不三见聂欢收了飞镖,刚想逃跑,人才跃起就感觉腿上一麻,双脚各中一镖,落地腿一软,立马摔倒。虽然同为唐门中人,不过和唐小千相比那暗器上的功夫就天上地下了。

聂欢一步上前,从他怀中掏出一堆药瓶,唐不三看着面前的瓶子默不作声,聂欢把其中两瓶的药粉倒入他口中。唐不三脸色马上就发白了,刚想和聂欢说哪瓶是解药,储荣朝那使双刀的妇人使个眼色,二人从聂欢背后突然发动,雁翎刀“大江东去”横削聂欢头颈,妇人使出地躺刀法,一招“梅花落地”双刀砍向聂欢双脚,二老高呼“住手!”已然不及。

聂欢头也不回,听声辨位,长剑反手刺向储荣后发先至,储荣只得回刀自救,聂欢双脚凌空反踢,瞬间将那妇人双刀踩在脚下。妇人一抽没抽动,再次运力抽回双刀,突然压力一松,收手不住刀柄撞在自己胸口,疼得险些晕了过去。

唐不三倒也识趣,眼看自己这边没有胜算,马上将解药交与聂欢。储荣眼看大势已去,雁翎刀疾如闪电,瞬间将茶寮的四五根支撑的毛竹砍断。那茶寮原本就搭得简陋,支撑一去哄然倒下,顿时尘土飞扬。聂欢在间不容发之间一手夹着宗万天,一手托在那白衣女子腰间跃出茶寮,那妇人抱着青年公子也逃了出来,在场之人除了唐不三外均都逃了出来。

储荣见众人都怒视着他,知道今天犯了众怒,见聂欢将解药倒入宗万天口中,储荣脸色阴沉对着聂欢冷冷的说:“聂大侠与‘魔教’之人为伍,不怕天下英雄齿冷吗?”

聂欢说道:“我出道至今所识英雄不多,做事只凭对错,不像储大侠一样从善如流,张口闭口天下英雄。如果像‘鸡镰贼公婆’、唐不三这样的也称为英雄,那聂某人情愿被他们齿冷。”

“兄肥弟瘦”二位堂主听聂欢这么一说,虽然知道不是说的他们,也是老脸一红。开始他们来时,真不知道此事有那么复杂,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人,只知道‘魔教’长老在姑苏出现,虽然兄弟二人明知不是他的对手,二人依然义无反顾跟着储荣追杀宗万天。

储荣见二老脸上渐有愧色、萌生退意,说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魔教’贼众人人得而诛之,以菩萨心肠,行霹雳手段,乃是吾辈的责任。”

聂欢说道:“聂某人真的‘佩服’那些明明干的是偷鸡摸狗,卖国求荣的事。却总能找到一些冠冕堂皇、恬不知耻的借口、和说辞。刑部尚书王云、张邦昌之流无不如此。”

涂不追、涂不思二老相视一眼说道:“聂公子的为人,纪护法多次在我们面前谈及,推颂不已。今日我们二位勘察不清,与武林败类、打家劫舍者为伍,实与‘魔教’无异,我们回去自请帮规处置。”

聂欢知道二老耿直,必是被储荣所诓说道:“二老言重了!俗话说不知者无罪,无知者无畏。”

二老长叹一声,向聂欢一抱拳说了声“告辞!”经过储荣身边时招呼也没打,径直出了茶寮上马离去。

储荣看着眼前的聂欢虽然恨的咬牙切齿,但是心里明白,就算一个人不少也未必能赢得了他,何况现在少了二老。现在他们行藏已露,凭自己在江湖上的结交,不愁寻不到高手来对付他们。想到这里对聂欢一抱拳说:“聂大侠还望三思,不要误中‘魔教’的圈套,迷途知返还来的及。”

聂欢笑了笑说:“不劳储大侠费心。”

储荣一走,“鸡镰贼公婆”一家也跟着离去,聂欢将倒塌的茶寮提起,发现被压在里面的唐不三,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悄悄的溜了。聂欢转身和那大汉相见,两人拥抱在一起,那大汉哽咽道:“兄……弟……我找得你好苦啊!”

原来是大牛和梅映雪她们,在观潮时,梅映雪首先发现了聂欢。由于现场人潮拥挤,眨眼就不见了聂欢的影子,后来聂欢在坝上救人,众人说那位大侠如何如何。大牛一听描述七成以上像聂欢,带着梅映雪和小红到客栈四处打听,第二天一早梅映雪带着画像,才在一个小的车马店打听到了聂欢的去向,众人这才一路追了下来。俩人还没来得及叙旧就听见小红在一旁喊道:“宗爷爷!宗爷爷!你怎么啦?”聂欢转身见宗万天浑身颤抖口吐白沫心里一惊“莫非解药是假的。”立即上前以手试脉,发现脉像微弱。立即一手扶住宗万天,一手抵住他后背,将内力注入他体内帮他祛毒。聂欢现在练的易筋、洗髓内功乃是佛门最高功法,天下绝无仅有。才一盏茶的功夫,就听得宗万天喉头“咕!咕!”作响,一张嘴“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黑血,接着又吐出两口,后面渐渐血色见红。这时宗万天的脸色由乌黑变成死白,人虚得连坐也坐不住。

聂欢说道:“唐门的毒药名不虚传,虽然吃了解药,但宗前辈由于中毒后还一味的使用真气,导致毒性扩散到奇经八脉,要将毒完全逼出来恐非易事!短期之内不能妄动真气,更不用说与人交手了。”

那白衣姑娘从出现到现在没有说过一句话,但聂欢看得出来她很担心。聂欢说完宗万天的情况,她蹲下去以手试脉,站起来时聂欢看她眼中忧虑更重了。

大牛在一旁焦急问道:“兄弟,那我师父还有救没救?”

聂欢说道:“他倘若练过易筋经,洗髓经自然没有问题,只是……”大牛一听着急道:“只是什么呀?”

“我已答应少林这两种功法不外传。”

白衣少女听得宗万天有救,走到聂欢面前双膝跪倒恳求道:“聂公子大慈大悲救我宗伯伯,梅映雪愿做牛做马伺候公子一辈子。”白衣女子声音如出谷黄鹂十分的悦耳动听。

聂欢连忙托住她手肘不让她跪下说道:“姑娘言重了,宗前辈是大牛师傅,自然就是我长辈。我虽然不能违背诺言,但是我可以帮助宗前辈运气排毒。”练武之人对自己的内力十分的珍惜,聂欢不惜损耗自身内力来帮助宗万天排毒,这不仅不违背诺言,并且比宗万天自己修炼易筋经、洗髓经排毒要快的多。

聂欢对梅映雪说道:“宗前辈现在内力尽失,骑不得马,短期之内恐怕要和你们坐车同行了。”

梅映雪盈盈一拜说道:“一切尽听公子的。”

聂欢骑马,大牛赶车,一行人重新上路。大牛说道:“兄弟,幸亏你在这茶寮打尖,否则我们这次就危险了!”

聂欢说道:“我原本也没打算呆这么久,只是我发现一个腰插双镰的农夫,在树下纳凉。这人虽作农夫打扮,但是皮肤却不像常年劳作的模样,我就想起了一个人,所以我就在那里等,看看他们到底想干什么勾当?没想到就遇上了你们……大牛哥!鸣凤镇那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大牛说道:“说来话长!”于是原原本本的将自己怎么被救,怎么拜宗万天为师,在桃花坞隐居说了一遍。

聂欢心想:“怪不得我觉得眼前的白衣女子似曾相识,原来她就是大雪夜趴在宗万天肩头的那个小女孩。”

聂欢又问道:“你们在桃花坞隐居,怎么又和江南刀王结下了梁子?”

大牛叹口气道:“一言难尽!这要从五个月前说起。”

江南三月莺飞草长,桃花盛开。梅映雪和往常一样在后院刺绣、画画。小红风一样的冲了进来“小姐!小姐!外面桃花开了,咱们出去游春吧!”梅映雪来桃花坞两年了,平时很少出去,只有每年的这个时候会和大牛、红儿和街坊邻居去游春。梅映雪停下手中的画笔抬起头,心想:“时间过得真快,又一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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