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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穿后感(1 / 2)

 天和六年九月初八,晴,无】长安城南二十里地一处荒山山顶,两人相对而立,中间隔着有十几米远,任煜情看着对面的包不随,说道:“见了本少主,还不上前拜见。”语气很平和,却自有一股上位者的威严,不是命令,却教人很难违逆。十几米外,包不随咬着牙看着对面的任煜情,道:“四方门消失将近百年,我包家百年前便已脱离四方门,且是为逐出门派,如今你再来找我包家,这却是何道理?”任煜情喝问道:“四方门门诣,你包家可知?”包不随道:“以天下苍生为己任,这有何不知的?”任煜情再问道:“你包家祖训又有哪些?”包不随道:“包家祖训:锄强扶弱,救死扶伤,以天下苍生为己任。”任煜情道:“你似乎还少说了一条吧!”包不随很坚决地答道:“祖宗遗训不敢忘。”任煜情道:“随时听候宗门调遣,这一条本少主问过其他几家,他们的祖训中可都是有的,难道你包家没有?”包不随道:“自然也是有的,只是你要如何教我相信你就是四方门的少掌门?”任煜情道:“一样的臭脾气。”说着就从腰间取出一块牌子亮了出来,又道:“此物想来你也是认识的吧!”</p>

任煜情从腰间取出的是一块全身上下乌黑发亮的牌子,似铁似木,很难看出是什么材料所制,而牌子上刻有几个字,由于距离的关系,包不随只看得清阴刻于牌子上的“四方令”三字,这是一面四方门独有的令牌,像征着四方门中掌门至高无上的权力,而像这样的令牌整个四方门中会有也只有两面,这两面令牌一般无二都刻有“四方令”三字,其中掌门所持有的为阳刻,而少掌门的则是阴刻。包家原本乃是四方门的一个分支,四方门是差不多在百年前不知因何故解散,包家也从此从四方门中分离并隐匿下来,从此家族中人不在江湖中走动,便是同为原四方门的其它分支,包家也不与之来往,直到过去了数十年,当天下人都已遗忘四方门这个曾经的巨大门派时,包家人才开始在江湖中行走,而对于与四方门相关的一些秘密,包家一直采取上下代家主之间一脉相承的传承的方式传了下来,便是包不随的一母同胞的亲弟弟包不期,对于这些事也是一无所知。</p>

见了令牌,包不随确认任煜情是四方门少掌门无疑,当下便躬身跪了下来,誓言道:“少主有令,包家誓死追随。”任煜情转身看着远方的长安城,凄凉地道:“如今天下纷乱,整个四方门中却人丁凋零,如今只剩恩师与我两人,是以拯救天下苍生的大愿就别提了。”包不随不明白地看着任煜情,任煜情停顿了一下,接着又道:“拯救天下无望,我等不如逍遥自在活个痛快,说实话……”说话之时,任煜情再次转身,看着包不随,接着道,“我此次是偷跑出来的。”包不随“啊”地一声,看着任煜情,实不知他这话是何意。任煜情又道:“不用惊讶,那老不死的将我骗至深山野林,说是要传授我绝世武功,然而十几年过去了,教来教去却总是一套寻情剑法,我八岁时随他上山,一晃便是十六年过去了,如今都二十四了,如我这般年纪,换别人小孩都十几岁了,可怜的我连妻子都未娶上,就更别提孩子了。”听了任煜情的抱怨,包不同的嘴张得更大了,很久后问道:“少主此次出行,是为了娶妻生子?”任煜情道:“没那般无趣,此次出来,以后便不想再回去了,娶妻生子不急,如今本少主我最想做的是浏览天下名盛,在山上时,老不死的吹得厉害,也不知是真是假。”又道:“老不死还说,论武功,天下人除了他,我便是天下无敌,也不知是真是假。是以找你们出来比武,前面之人都不行,武功太差,不配做我跟班,如今只剩你一人,还望不要再教我失望。”</p>

包不随总算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感情眼前这位少主就是个不谙世事的白痴少主,不过观形辨其人,却是不傻,也许只是在野林子里呆得久了,对世上之事不太了解罢了。而且从这位少主的口中得知他的武功似乎很好,至少其它几家的家主是打不赢他的。包不随问道:“不知少主有何差遣?”任煜情道:“你先和本少主打一架再说,如果你不是太差,今后便做我的随从好了,其他之人就因太差,本少主不想要他们跟着成为本少主的累赘。”如果不是祖训之中有一条不得违背四方门命令这一条,还真不愿见这所谓的少主,包不随行走江湖多年,也算是成名的英雄好汉,约个比武较量,一连毁约三次,原本以为有什么重要的事去了,现在知道了,原来是找他人比武去,四方门时隔百年后再找上自己家族,原本以为要共谋什么大事,现在才知道原来不过是这少主想要找个随从陪他游历天下,而最不靠谱的就是这家伙竟然还是私自逃出来的。包不同一甩衣袖,道:“少主若无要事吩咐,请恕属下有事在身,不能陪少主游历天下。”“一样的臭德性。”任煜情口中嘀咕了一句,说道:“若你胜得过本少主,本少主便任你离开。”</p>

包不随虽较他一母同胞的兄弟包不期沉稳些,但毕竟是同一对爹妈生的,纵使好些,却也好不了太多,原本他也和他兄弟包不期一样的个脾气暴躁之人,这段日子被祖训压着一直隐忍,当听到任煜情说过只要武功胜了他便任由自己离开后,脾气便要控制不住,不过还是咬牙问道:“若是我输了呢?”任煜情道:“那你便得做我随从,如今只剩你一人了,本少主已没得更好的选择。”“那属下便得罪了。”大叫一声后,包不随再没顾忌,身形一纵而起,人在空中,右手往腰间一掏,一条一丈来长的鞭子便已到了手中,然后一招“灵蛇出洞”,丈长的鞭子便往任煜情袭卷而去。看着包不随来势,任煜情大叫一声“来得好”。</p>

一阵阴风刮起,随着任煜情一声来得好在二人身边扶过。本只是一阵轻风,还刮不起一丝尘土,然而这阵轻风扶到二人身上,却犹如十六级狂风刮过,二人只觉得身子一轻,人便已升至空中,不管之前有何招式,都已然无用,又觉身子一沉,然后便快速往下坠去。“哗啦”一阵响,也不知落到了何地,包不随正待翻身站起,却听“啊”一声大叫,声音就在身旁一两尺之外,包不随不禁有些担忧,虽然这位少主很不靠谱,但毕竟是四方门少掌门,依祖训而言乃是自己的宗主,如若就在自己身旁出了事,自己无论如何也是难辞其咎。然而接下来的一句话,却即教他愤怒,也是让他觉得很是无奈,当然其中愤怒要比无奈多得多。只听任煜情叫道:“哦!我的腰,本少主还未娶妻生子,如若腰就此毁了,可如何是好?”</p>

不理会任煜情的叫唤,包不随自顾自从一堆白而透明的杂物中爬起身来,转头看着扶腰慢慢站起的任煜情,道:“少主若是无碍,你我这便重新比过。”却见任煜情扶着说道:“也不知何物正好撞上本少主的肾俞穴,本少主伤得厉害,比武之事过几日再议,本少主先养好伤才是大事。”不再理会任煜情的无耻,包不随打量四周准备寻路离去,只是这一眼望去,看到的不再是荒山野岭,而是远方一串串不知是何物的东西,那东西很高,远无看着也知道很大,上面还有闪闪发光的事物,在这东西下面,有的是一排排的栅栏,有的是一条条的围墙。近一点的地方则是一条宽大的道路,道路平整而又宽阔,不知从来自何处又去往何方,更不知这道路是以何物造就,竟平坦得如平静的湖面无一丝波折。就在这条道上,一群不知是何物的东西从道路的远方呼啸而来,然后又呼啸着奔向了远方,这些东西有大有小,都在快速的奔跑着。这时比包不随后站起来的任煜情也是看到了一样的光景,便问道:“那是何物?我等又是到了哪里?”包不随摇头道:“不知,这等情形属下从未见过。”</p>

“让一让,要翻垃圾等我把垃圾扔进去再说,不然砸伤我可不负责。看你们年纪轻轻,不去好好做事,却来翻垃圾堆,还真是世道变了。不过穿的也不错。”声音是从身后传来的,两人忙转过身去,便见一四十多岁的妇人双手各提着两个不明物体,再打量四周,未发现还有其他人,任煜情便问道:“大婶可是在说我二人?”四十多岁的妇人道:“不然你以为说谁?看小伙子你长得不错,做点什么不好,偏偏要当要饭的,还来翻垃圾堆,快出来啦,别耽误我扔垃圾,一堆事还要做呢,可没时间陪你们俩要饭的磨嘴皮子。”见对方催促,两人忙从对方所说的垃圾堆中跳出来,现在算是弄明白了,感情一不小心到了个莫名其妙的地方,还被人当了乞丐。</p>

站在一旁,看着四十多岁的妇人将手中提着的扔到了垃圾堆里,然后返身一摇一摆的走了,走时还不停摇头,仿佛有什么事想不通又或似心有感慨。任煜情扶着腰说道:“你为何不问她此处是何地?”包不随道:“这等恶妇,还是不要搭理为好。”任煜情道:“有你等这般随从,实乃本少主的不幸。”包不随道:“那少主你为何不问?”任煜情道:“若事事要本少主亲自出马,要你这随从何用!”不理会被噎着了的包不随,随着妇人离开的路准备离开这个被人当成乞丐的伤心地,只是走路时扶着腰一摇一摆的,看来是伤得不轻。看任煜情要走,知道武功是比不成了,此地处处透着诡异,还是不要在此停留为妙,忙跟在任煜身后。</p>

他们所在依然是一处荒山头脚下,被轻风刮上天然后掉了下来,不过是从山上掉到了山下,人还在原来的地方,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有所不同。当他们回过身来看到妇人时,其实还看到了和之前一样也是一串串的东西,上面也有闪闪发光的事物,只是此时距离近了,看得清那是一块块透明的琉璃。任煜情在前面一摇一摆地走着,包不随在后面一步一趋地跟着,妇人在前面一个转弯处消失不见了,来到妇人消失的地方,才知道这是一处墙角,摸着贴满瓷砖的墙壁,光滑而又闪闪发亮,摸得包不随是连连惊叹,任煜情自然也好不到哪去。摸着摸着,包不随来到一个窗户下,看着美化美奂,还能照出自己身影的琉璃,包不随便又是一阵感慨。</p>

“啊……”一阵惊叫,也不知是发生了什么事,很快便又见到了刚才的妇人从另一面墙角转了出来,手中拿着一根满是鸡毛的棍子跑出来,口中叫着:“就知道你们不是东西,好的不学,尽学坏的,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偷看姑奶奶洗澡。”任煜情转头往身后看去,却见此处只有自己和包不随未见还有其他人,正自莫名其妙,便见妇人抡起满是鸡毛的棍子对着包不随就是一阵乱打,口中还不断叫着:“叫你偷看,叫你偷看。”包不随有心解释几句,但妇人哪里肯听他说话,棍子如雨点般往包不随身上落去。若是动武,这拿着棍子乱打一通的妇人怎会是包不随对手,只是对方一介女流,此时又只穿着一件如抹胸的衣物,视之已是非礼,再与之动手,实非君子所为。</p>

不能还手,却也不能任由对方一直打下去,当下便只有逃跑一途可行,在妇又一棍子抽在手臂上后,只听包不随怪叫一声,折身便跑,只是你毫不辨方向地乱跑是何道理,撞着横竖交叉还有花样图形的铁架子也不知痛是不痛。包不随跑了,妇人抡着棍子怪叫着便又向任煜情打来,任煜情自然不会让她打到自己,虽然腰还有些疼,但逃跑的速度却绝不比包不随慢。被抡着粘满鸡毛的棍子的妇人追着跑了有半里路,两人连气都未喘一下,待好妇人舍弃他们离去后,任煜情问道:“你为何要偷看她沐浴,害本少主被一妇人追赶?”包不随道:“我未偷看她沐浴。”任煜情道:“你未偷看,那她为何要打要杀的,还追了这老长一段路?”包不随道:“我怎知她发得什么疯,但我真未看过她沐浴。”任煜情道:“好吧!本少主相信你了,那妇人丑陋不堪,你家中又是美姬侍妾无数,确实无须偷看一妇人沐浴。”包不随道:“这与妇人丑陋与否无关,我包不随也是读过圣贤书之人,还懂何为非礼勿视,绝不至于去偷看一妇人沐浴更衣。”任煜情道:“好了,你就不用解释了,这事我便相信你好了,本少主现在饿了,你去与我找些吃食来与本少主进食。”包不随道:“我如今还非你随从,这等下人之事,请恕无能为力。”任煜情道:“现如今本少主虽未收你做随从,但总归是你少主,你竟敢对本少主不敬?”包不随道:“有四方令才是少主,先时我见那四方令掉落垃圾之所,你无令牌如何当得少主之称。”任煜情一摸腰间,令牌确是不在身上,那便真如包不随所说掉落在那垃圾之地了,当下顾不得其它,忙原路返回去寻找令牌。当他翻遍了那有着恶臭的铁盒子,终是将令牌找了回来,只是当他返回去找包不随时,却又遇见了刚才的妇人,结果便又是一顿臭骂和一顿好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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