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呢?”周季也愣了。
“原因有三,一是数量不足以如此;二是利润与成本的对比,不足以如此;三是卖地对象不足以如此!像印刷机器,就算我等有再多机器,可为了担心泄露了秘密,不能大量开工,加上印刷也麻烦,数量上肯定不足以供应整个天下的读书人;书籍要成本,利润不至于很离谱;卖的对象是读书人,你也知道,很多读书人,在没发达之前,都是很穷的,也不足以让你赚上很多。其他几种东西,也是一个原因。”
周季不服地道:“水泥不同呀!水泥卖的对象就很多很富有;利润也高,是成本地几倍!”
“可是数量呢?”沈欢反问,“整个天下都要建设,可为了保密,你不可能无限制地扩大生产,加上工艺复杂,出产麻烦。你就是干上几十年,也不足以供应天下。何况几年之后,别人也会摸索出方法了。到时你怎么办?”
周季愕然,解下来双眼放光,声音也抖了:“子贤,你……你是说你现在想出一种东西,可以克服以上缺点,能大赚的事物?”
沈欢沉吟良久,才道:“此物虽然方法简单,容易让人模仿,不过如果控制得当,几年之内,足够你赚到无法无天了!”
“真的?”周季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般说话困难,沈欢是个稳重之人,把赚钱形容成“无法无天”,那是怎么一翻景况!他已经不敢想象了。
“是什么?”周季艰难地发问。
沈欢还是没有正面回答,又问:“云飞兄,你觉得扬州人富有吗?”
“那还用说!”周季骂道,“***,扬州人钱多得不像样!为兄与那些富豪打交道,都给他们吓住了。这些人,好钱钱不是用来数,而是用来称的!像这个水泥吧,现在就一般少扬州富商过来问价了,而且大多不还价,一口就要定那么多!***,让周某太不爽了,什么时候等周某有那么多钱。也用来砸砸他们!”
沈欢安慰道:“快了,不用多久。你就可以爽一爽了!那你说,扬州这些富商,大多是经营什么的?”
“盐?”周季说得小心翼翼。
“盐”本来是官营地,不过物以稀为贵,大宋一年造地盐,远远不及人体所需。因此造成盐的价格比大米要贵上很多倍!人们吃盐,要比大米小心多了。按照老马地理论,利润只要答到百分之几百,那么就有人敢违反法律去铤而走险。
盐这东西。在这个时代,太赚钱了。朝廷就靠把持盐的专营去赚钱,一度成为财政收入地支柱。有着绝大的利润,当然有人敢去违法。私盐贩子就应运而生了,这种情况。在临近海边交通又发达的扬州,更是突出。
这些地方,贩私盐,也已经到了无法无天的地步,都已经有了组织,各种盐枭,势力颇大。就是朝廷。也得顾忌他们的存在。也因为这样,私盐那是屡禁不止。止也止不了,只能把持住最大的制盐基地。其他小鱼小虾,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这也是为何会这般谨慎小心地意思,盐枭无法无天,杀人害命也正常。当然,大家都是为了钱,如非必要,他们也不会与你过不去。前提是如果你与他们过不去,势力大得可怕的他们,就让你绝大可怕了。
周季是一代商贾,对于一些内幕,也自是清楚,因此不得不谨慎,说话也小心了许多。
“就是盐!”沈欢一口咬定,“云飞兄,你知道他们的盐大多出什么地方出产么?”
周季小心地道:“应该是靠海边的煮海盐吧。”
“是地,煮海盐。”沈欢倒是笑了,这个时代,制盐技术当然不像后世那般精简,像朝廷的盐源,还是靠种,在盐池一带,几个州县,一年种出几千万上亿斤来,每年得利几百万上千万贯钱,作为财政的主要收入。至于海边一代,是海盐不错,却是煮的,产量要少多了,却依然造就了无数巨商。
“子贤,你该不会要为兄去造海盐吧?”周季害怕地说道,“这可是违法的呀!”
沈欢没好气地道:“小弟当然知道违法。本人堂堂一个大宋官员,难道会知法犯法?你不怕小弟还怕掉脑袋呢!不过嘛,我等就是要造海盐!”
“真地是造海盐?”周季惊呼起来,还小心地看了看周围。
“还……”沈欢本来打算仔细说出来,可看看四周,真怕有耳在边,想了想,摆手作罢,“我等回到县府衙再说!”
周季同意了。两人不再多说,寻了马车,打道回府。作为知州来访,住的地方不能寒酸。此县县令在府衙清净了一个院子,供他们落脚。
回到了住处,坐在书桌的两边,确定无人后,周季忍不住了:“子贤,你所说的造海盐是怎么一回事?”
沈欢笑问:“云飞兄,东南一带,有不少人在煮盐吧。”
“当然,有井盐,也有直接用海水去煮的。每年加起来得盐应该也有几百万斤吧。有官营的,也有私人自己煮的。不过,子贤,你要去制海盐,在海州,一年也煮不出多少来。再说了,盐是官营地,你就是把贩卖地权力交个为兄,一年也没有多少利润,还不如水泥呢!”
沈欢嘿嘿笑道:“如果是一般的煮盐,当然没有多少利益!但是,如果是别地法子呢?云飞兄,盐是官盐的没错,可是如果一年给你贩卖几千万斤地盐,你说,从其稍稍得利,应该也不少了吧?”
“几千万斤?”周季吓了一跳,伸手探探沈欢的额头,“子贤,你没事吧?几千万斤盐?朝廷山西的几个盐池,一年也种出上亿斤而已。在海州,你就是把两县的海都煮了,都不可能有那么多的盐!”
“没见识!”沈欢哼了一声,“煮太麻烦了,小弟当然知道煮不住那么多盐来。可是,如果不煮呢?”
“不煮怎么做?”
“晒!”沈欢坚定地吐出一个字来。
“晒?”周季愕然,“怎么晒?”
沈欢嘿然笑道:“云飞兄,你有没有想象过,把海水引过来。经过一定的工艺加工,不需去煮。但靠日晒,就能制出大量的盐来!比煮要快上很多倍,产量也大得无法估算!”
周季咽了下口水:“真有这样的法子?子贤,你想出来了么?”
沈欢道:“没有,小弟当然无法操作。”
周季有点泄气了沈欢又道:“小弟无法,不代表别人不行。你忘了。我等还带了无数工匠呢?其中也有制盐的。我无法操作,但是,我却知道一些流程。很简单,也许不需一个月。他们就能制造出来了!”
“真的?”周季这次真的激动了,“子贤,以你估算,能产出多少斤盐来?”
沈欢默默算了一遍,道:“一年下来。五千万斤以上应该可以吧。而且随着工艺地发展,估计会更多。”
“什么!”周季咋舌了,“五千万斤?子贤……这是真的,就凭海州?”
“就凭他!”沈欢哼了一声,奶奶地,海州,可是后世连云港的前身呀!连云港除了是个大港外。还有着当时中国的几大盐场之一。以大宋的人口。一年没有几亿斤的盐是无法满足人体所需的,然而此时地工艺。连一半的产量都不到,造成了盐的价格居高不下。如果……把海州的盐场发展起来。造他个几千万上亿斤盐出来。那是如何地景象呀!
沈欢敢冒着触怒官家的危险,要选择海州,不无阴谋计算,不然他哪里敢夸海口要交多少多少赋税。一切都是因为有着这个盐场在这里。海水有盐,还需合适的港口来晒制。海州先天上有这样的条件,不利用,那就是傻子了。
忍了这般久,沈欢才把心目中的计划说出来,也算够能隐忍了。他不懂晒制海盐地工具,不过后世信息多而广,也不难有这样的信息。他隐约记得把海水引到蒸发池,之后想办法结晶,就可以得出粗盐了;再到水你泡着过滤,食盐也就出来了!这样的法子,可以大规模生产,只要有海滩,就可以制造,实在比煮要快的多了!
他有着一帮工艺越来越纯熟的工匠,几年下来,这些工匠对他与周季也越来越忠心了。只要把这些法子告诉他们,让他们去摸索,再派到海边去实践,应该不用多少时间即可创造出一些工具来。到时……
沈欢也有点不敢想象了,动辄几百万贯的数额由他调动……哈哈,前面的伏笔也打得够扎实了,与官家说只要交三十万贯赋税,省下地余财就由他调动使用,几百万贯啊,沈欢已经陷入了狂热之中。
“子贤,你做什么?”周季看到沈欢又笑叹地模样,有点害怕了,不由问道。
“做什么?”沈欢嚯地站了起来,一指窗外的大地,甚有佛祖他老人家降世时一手指天一手指地地“天上地下,惟我独尊”的气概,“我要做什么?我要在这海州大地上,凭空建起一座不同于当今之世地任何一座城池!这座新城,将会震惊世人。我要让那些赶我出京城的人瞠目结舌,告诉他们,我比他们要厉害十倍,百倍!”
“子贤……”周季更害怕对方出事了。
“哦,失态了。”沈欢回醒过来,有点不好意思,“云飞兄,我等刚才说到那里了?”
“子贤说要在海州晒海盐。”
“对,这事一定要做!”
“子贤,这事真会成功么?”周季虽然也让沈欢描绘的利益给迷得晕头转向了,不过依然有着担忧与犹豫。
“云飞兄,你不相信小弟么?”沈欢反问。
“好吧,再信你一次!”周季咬牙说道,决定了,就陪对方疯一把吧;反正这几年,他与沈欢的合作,都是以获利结束。那么何妨再信一次呢。失败了,不过损失一些投入而已;成功了,嘎嘎,那真难以想象了!
“子贤,你要周某做什么,尽管吩咐!”周季又道,“为兄知你事务繁忙,不可能全力做此事。那么就交由为兄去做吧。反正水泥作坊也渐渐上了正轨,下面也有人去做些琐事。此事估计你也信不过他人,就由为兄去做吧!”
沈欢大感动:“那就要劳累云飞兄了。说实在的,小弟还真信不过他人。身边也只有云飞兄可以去做这事!云飞兄就去召集带来的工匠,把那些熟悉制盐的一些工艺之人都集he在一起。小弟再把一些想好的晒盐流程写成单子,你让他们按单子写的去摸索,还要创造,尽快把晒盐工艺给完善了!另外,最重要的便是保密!”
“知道,都是老本事了!”周季算是领命了。从这一刻起,他们还不知道,今日的决策,将会如何影响了天下的走势!<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