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如此,道理我也都懂,可是这当如何是好?邕王已经明里暗里说了多次,我父子焦头烂额,每每只能是打叉应对……可如今邕王行事却越发强硬,这可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呀。”
“这位咱们如今无论如何是得罪不起啊!勋爵显贵之家都避之不及的祸事,唯恐牵扯到夺嫡的这场浑水中去。我们如何能卷进去?”
“我倒觉得不见得!”盛长栒若有所思,意有所指的说道。
“我与你说真的,不开玩笑。这次和往日不同,咱们虽也没少被人惦记,可那都是些勋爵官宦,给些个利益也就打发了。他们哪有那么大的胃口,吃下咱们这块肥肉。”
“更何况他们还要顾及脸面官声,就算惦记,各方势力纵横他们也要掂量掂量。更何况咱们做着皇商的买卖,和大内也是说的上话的,自然也会适可而止,无人敢过分招惹。可如今却不同了,官家上了岁数,而今又无了子嗣。这邕王,又是热门人选。我们这样的商贾人家,本来毫不相干,可邕王却……”无奈的摇摇头
“所以我父亲这才让我赶快与你商议,咱们这么多年的苦心经营,总不能拱手相送吧?而且现在局势并不明朗,弄不好就是毁家灭族的祸事啊。”
看着盛长栒喝茶不语,深知这位厉害的钱文豪问道“你是否心中早有主意?这才这般气定神闲?”
看了一眼钱文豪“你父子二人可信我?”
“这是何意?我们全家的性命都是你救的,当年若非是你,我父亲早就没了。我阿姐早就被卖到了教坊,而今也不会嫁得如意郎婿。家中的生意也不会越做越大,有了如今这般光景。”
“说到底我们钱家也不过是给你打工,若这买卖铺面,只是我钱家自己的生意,我父子给他便是,大不了回到从前。就算一无所有,也好过卷入那滩浑水中去。人生在世钱财金银的都是身外之物,一家人只要平安比什么都好。之所以如今还在这里苦苦支持是为了那般?”
盛长栒拍了拍他的肩膀,给他倒了一壶酒,示意二人碰一杯。
放下酒杯“我自然知你父子二人,不然若大的家业也不会如此放心的交于你们打理。邕王?”不屑的笑了笑“难道你父子就甘心受人逼迫?屈人之下?”
“不甘心又能如何?士农工商,商贾最是低下。权势面前,不低头能行吗?”钱文豪愤恨的说道“邕王用权势逼迫。却只派一王府小吏过来,说话看人鼻孔朝天,根本就没将我们父子放在眼里。如此种种欺人太甚,可是又能如何?”说到激动处忍不住的拍打桌子,显然邕王派得人态度不好。
“行了!”拍了拍钱文豪的肩膀,示意他别生气。“你可听说过先秦时期,吕不韦奇货可居的故事?”压低了声音,就在钱文豪耳边轻声吐出四个字。随后平静的盯着钱文豪,目光深邃。
“你……你要干嘛?”震惊的看着盛长栒,吓的他立马站了起来。“致远你才中进士,将来的状元,大好前程。大可不必牵扯到夺嫡中去,此事可不是闹着玩的。”
看着盛长栒的目光,钱文豪竟然有些看不透他。“奇货可居”多少商人想都不敢想的事,难不成长栒真的打算拥立邕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