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哪能是塔呢，说是井倒差不多。”龙赫愣了小半宿，突然发话打破众人的沉默。
“你算个啥，居然质疑云大师的话。”万东良忍不住出声。
“向上的建筑那才是塔，这往下凹的不是井是啥？”
“不说了这是座倒塔。”
“难道你看过里面啥情况？”
“都说表面覆盖满吸光波材料，探测技术根本没法穿透，只能用引力差异扫描出埋藏的实体形状。”
“那不成了，里面啥样没人知道，说不定就一层砖，然后就一井。”
时歆看他们吵吵早就烦了，一句话把他们打住，“几千年前的技术这么超前，说是外星人的太空船也成，你们俩就阿基米德的徒弟，再杠下去有啥意义？”然后又转去问云首一，“好啦，快看我手上的东西吧，我可一秒都不想在这多待，太压抑了。”
“说得没错，往这边走，”老爷子又笑笑，领着大家穿过设备区，边走边说。
“其实你们两人所争论暂时无解，这黑塔只是称呼。多年来我们光清理和研究双人墓和这顶上的祭台，就花了很长时间。黑塔外层异常坚硬，而且严丝合缝，体积又十分巨大，不可能全部开挖，因此至今没找到进入的办法，所以一直没对外公布发掘状况。至于里面是塔是井，还不得而知。”
“看吧，人泰斗老爷子就是不同。”龙赫得意地哈哈大笑。
“不过钻个洞进去看看不行么？”
“也不是没试过，但你看盾构机的金刚石钻头也仅仅刮花它外层，没多久又自修复了，就可想而知。”
“那用炸药呢？”
“开挖这山体内部的古迹可不能随便用炸药，说不定没等炸开，里面的文物就崩得差不多了。”
“这老祖宗是搞啥东西那么硬，用来当保险库可再适合不过，您说该不会真是传说中孤竹国的宝藏所在吧，这么大面积，该有多少财宝呀。”龙赫说着说着口水都快咽不过来。
“呵呵谁知道呢，不过也正好催生新技术，我们就是用极紫外衍射透镜这种微观光学，观测出墙体表面生长性碳素纳米管阵列的真实结构，说不定在将来能颠覆性改变人类的材料学研究。”
说罢他带着众人来到另一处下凹的等边三角形阶梯式平台。这里一共有九层台阶，每往下一层就缩小一点，直到最后的平台就只剩不到一百平米，由于台阶落差不大，实际上离地面也只是下沉不到两米，龙赫个子高点都能露出头来。
台阶虽然浅，但由于太过黑沉，以至在肉眼上十分难分辨其分界，要不是贴满了荧光标志线，任谁都会插错脚摔下去。也正是由于它的颜色问题，要不是用手慢慢摸索，根本没法发现这些台阶其实并不光滑，而是雕刻着丰富细腻的方形云纹，每块云朵只有拇指大小，不知整块区域到底刻了多少。
如果将来发掘完成，展示给游客时，会不会改成别的颜色？那就跟原来不一样了。雷鸣雨心中禁不住产生一种错过伟大建筑艺术的莫名失落。
没来得及继续感叹，一个物件立即吸引了他的注意力。那是座比较大的青铜鼎，方腹四足正正地坐落在平台中央，被好几盏射灯照住，仿佛悬空的碧绿箱子，结合云首一之前的介绍，估计也是个祭坛之类的地方。
之所以说比较大，是因为大鼎高只及胸，长也不过两人牵手，比起雷鸣雨以前在博物馆看过的实在是有些差距。鼎身同样云纹密布，只是这些拇指大小的方块形饰纹凹凸有致，在碧绿铜锈的映衬下，造型独特而别具风格，居然全是多层镂空，细看之下居然有六七层之多。
据说青铜器被称为金器，并不因为是金属，而实际上在其原本的时代，外观应为铜色金灿灿的。那稍加想象，就分明是一尊描绘金色排云的雕刻艺术品。
雷鸣雨曾经在某省博物馆看过一个名为四羊方尊的青铜器，其精美度已令人叹为观止，据称其制造工艺来自于早已失传的失蜡法，至今仍无人能复制。
而一旦见过四羊方尊，再看这尊大鼎，一经比较，则会觉得无论在体积和精美度上，都远远及不上后者，真不知古人当年如何打造它，意欲何为？
不过出乎意料的是上方两个鼎耳，却没有一般方环的外形，而是铸成两只展翅飞鸟，各自朝望不同的方向，由于过于抽象的外观，雷鸣雨一时也没法分清到底是什么飞禽。
“哈哈，你们看鼎子上面还有俩鸟，那是啥鸟呀？雕得那么傻，根本看不出来。”他还没来得及问，龙赫已经指着鼎耳冲口而出。
“那不是傻鸟，是金乌。”在旁的工作人员实在忍俊不禁。
“金乌是啥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