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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要吃苏怡的便当!”
这是在中午放学后,当所有人都离开了教室,江雅兰把两手按在我的桌面上,一脸的认真,还带点儿杀气对我说的话。
如果在两天前,我一定会苦笑着答应,然后再带着满心的不甘愿陪着笑脸……可现在,一切都不同了!
我的眼神是如此的桀骜不驯,刺得江雅兰心头火起,刚有了一两分火候的“红莲火”,在她的掌心中燃烧,再劈头盖脸地向我脸上搧过来。
我“呵”地一声笑,捏住了她的手掌,也拍灭了火苗——但还是大意了!
江雅兰另一只手,挑衅式地提起了我挂在桌角的便当盒,作势欲扔……停下!
我苦笑,就算现在心境不同,可是我仍有害怕的事情呢!苏怡的便当可是宝贝,我们好商好量……咱们一起吃,可不可以?
然后……在苏怡的眼前,我和江雅兰便同时地出现了。只是,她笑得开心,我笑得苦涩——没道理啊,我明明可以压过她一头的!
苏怡看着不请自来的江雅兰,笑得也很开心:“好巧啊,本来我要请雅仪学妹的……雅兰你来了,也很好啊!”
有容妹妹的本名便叫赵雅仪,也是她在学校里用的姓名。
这个名字还是在飞机上,让有容那小妮子,硬生生地将之灌进我脑子里面去的,所以,我记得特别清楚。
江雅兰明显地不明白,等到苏怡为她解释完毕,她才露出了一脸惊容:“怎会的!有容在哪里,在哪里?”
她就像是一个嗅着了肉香的小狗,在主人的身边乱转圈,苏怡笑得更是开心:“对不起啊……雅仪学妹为了今晚的演唱会,不来了呢!”
说得好!我为之仰天长笑,心胸畅然。
江雅兰啊江雅兰,今日你有此报,可称之为老天开眼啊!
江雅兰忿忿不平,先轻捶了苏怡一记,再对着我猛扑上来,张嘴便咬……
哇哈哈哈……咬不到啊!
好快活!
我们来到了学校内防护林中的一处地方,在学校里,这里不很有名,但景色却是当真不错。
学校建设时无意中挖出的一个泉眼便在此处,在泉眼的四周由有心人种植了几株柳树,轻风拂过,倒是别有一番滋味。
这里本是我和苏怡十多日来共享午餐,交流感情的地方,只是今日,却多了一个江雅兰!
她从未说过,她竟然是个大胃王!
本属于我的便当落入了她的胃袋里,苏怡的也被她吃下去了一小半,我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塞下她那份垃圾食品,再不是滋味地看着她完全占据了苏怡的注意力——还有脸说别人,我看你就是我追求苏怡的最大障碍!恨恨地吞下最后一口饭,我赌气式地倚在泉眼旁的一株柳树上,闭上眼,只用耳朵来听两个人的对话。“赵雅仪……为什么我总觉得有容小姐的这个名字好耳熟呢?”
这是江雅兰,她提起的这个话题引起了我的兴趣,而苏怡是这样回答的:“你刚刚才发现吗?雅兰,你的记性好像退步了呢!”
“……怎可能!这个世界上纤纤记忆力第一,本小姐就是第二了,你都能记起来的,没可能我会忘记啊!”
死要面子,大言不惭!我的指劲划过水面,喉咙里发出了低低的哼声。
“赵雅仪……我敢肯定这十年来我没有听过,难道是十年前?再早些……恶魔女!”
江雅兰的声音猛地拔高,然后她整个人都跳了起来!
我抬眼,很有些好奇,她再说:“有容妹妹等于赵雅仪等于恶魔女?”
苏怡拍手而笑:“哈,你终于想起来了!我还以为,你的『强迫遗忘大法』真的有用呢!”
江雅兰的脸上一片惊容,接着便惨叫着坐在地上,双手捂脸,一片愁云惨雾。
苏怡却在一边笑得很开心:“雅仪妹妹能回来,你应该高兴才对……容小姨的因素,不应该让你这么颓丧啊!”
“我早该想起来的!”
江雅兰一脸的沉痛,却让我一头雾水……我听懂了一部分——容知雅、有容妹妹和她们都是旧相识!我所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她们会是旧相识?为什么我所认识的这些人之中,总是有那么千丝万缕的关系?why?
“十年前的恶魔女已是那样的恐怖,那么现在……苏怡,你太奸诈了,你竟然不通知我!”
“对不起……我也是上个月才知晓,如果不是容小姨为了雅仪的入学事宜找我商量,我也不知道竟会是那么巧……我记得,上个月你和纤纤去了马尔地夫。”
苏怡仍是那种悠然自若的模样,却轻轻松松地将江雅兰好不容易积蓄起来的那点火气尽数消磨掉。
江雅兰一时间只能大声地叹起气来。“她只比我大十岁,我却要叫她小姨,难道她不怕我把她叫老了?”
苏怡笑而不答,江雅兰也随即转移了话题:“小怡,你说,雅仪她还能不能记得我们那时在一起玩的事情?”
苏怡对此持保留态度:“她那时才四岁……此后去了西罗巴洲,我们便再没有联系过,所以……”
江雅兰颓然点头,低低地道了一声:“好可惜呢!”
便再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转下去,很生硬地移开了话题:“那个,那个何鹰,不是要和咱们打官司吗?怎样,了结了没?”
她第一次把眼光移到我脸上,再伸脚踹了我一下,让我明白,她虽然是问苏怡,但我一定要好好听。
我“哼”了一声,就没搭理她,但耳朵仍然竖了起来,这件事,可是由苏怡全权负责的!
“他是很想打……只是,他父亲总算还有些理智,没和他儿子一块儿头脑发热。”
苏怡这样淡淡的讲,江雅兰低叫了一声“没劲”。大家都明白,以苏怡的财力背景,何鹰身后的势力根本就不够看,何况当时是他首先挑衅,就是按照正常法律程序办理,他也占不到上风——我对自己的“阴手”的隐蔽程度可是很有信心的!
“不过……宇哥也在学校里记了一个大过,你出手太重了呢!张大侠!”
是啊,让何家断子绝孙……我嘿然一笑,对这个倒是不以为意,唯一有点儿可惜的是,因为在苏氏的这个大过处分,我势必无法以“保送名额”进入北天大学,仔细想想,我还有点儿心痛呢!
看向苏怡,这时我才想到,苏怡对我昨天的出手没有表示出任何的惊讶……果然,她是一个不可能被瞒住的人!但是,只要她不生气就可以了吧!我笑笑,只要她不提,我也就装糊涂好了。
“嗯,当时一时生气,可能真的重了些!”
我作无奈状,这个动作明显地与我之前的性格不符,苏怡的瞳眸中对此分明地透露出笑意,然后她才道:“是啊,是重了些……宇哥,你没想过再去配一副眼镜吗?”
我本来就没有近视,配什么眼镜!再配一副眼镜,能生成那种封印作用吗?我摇摇头,这种无拘无束的感觉我很喜欢,不想再变回来了!
江雅兰这时候却来了兴趣,她跳到我身边,顶风冒火地来扒我的脸皮,并且老调重弹:“怎么碎了副眼镜,整个人都换了似的!你确定你是张真宇吗?”
我心想,你应该说:“之前的那个是张真宇吗?”才对!我拨开了她的手,再对她做了个鬼脸,我才不给你解释,让你去伤脑筋最好!
她被我的鬼脸吓了一跳,接着便怒火冲天地跳了起来,狠狠地往我身上踹,只是,被真气护体的我,和钢板实是没有什么两样。
“苏怡,他欺负我!”
江雅兰抱着苏怡的胳膊在撒娇,看得我一身鸡皮疙瘩掉满地,当然,我不会放松警惕,所以,当她肘后那黑洞洞的“炮口”对着我的脑门时,我整个人跳了起来,一声大气轻啸,我身后的柳树在轰然一声的大震中,猛烈撼动——空气炮!
这妮子好狠!
不用说,这玩意儿一定是祝纤纤那个天才送给她用来防身的利器,只是被这妮子拿来当成“凶器”,我总算在这个时候想到了她的绰号——疯子!
她不知道这玩意儿打在脸上能要命吗?
苏怡笑着拉住江雅兰,同时隔在我和江雅兰之间,伸手抵在了我的胸膛上,不让我有下一步的暴力行动。
我的心跳不自觉地加速,后续动作自然不能进行,这样,算是救了江雅兰一条小命。
我对着江雅兰晃了晃拳头,她也对我吐了吐舌头——这一次,应是打个平手!
而此时,在我的感应中,一丝异常一闪而逝,我的眼皮跳了跳,却没有任何应对动作,现在,说笑要紧!
三个人再度说说笑笑,苏怡也开始整理一片狼藉的便当盒,当午休的铃声响起来的时候,她则缓缓地离开,去处理那仿佛永无穷尽的学生会事宜,江雅兰扯着我正要走开,却被我一把拉住,她愕然。
“不要那么急……有人呢!”
我的眼睛盯在林子中的某一处,若有所思。前天江雅兰说“她”是个大威胁,我还不相信,可是现在看“她”
的反应,可真是莫名其妙得很哪。
“韩明雪同学,你到这里来,只是为了看我们吃饭吗?”
随着我的话语,一身寒气的冰山美人就那么从林间走出来,也不知道她现在身上发出的寒气,是那种自然的冰冷,还是我刚刚感觉到的莫名其妙的“怒气”?
江雅兰看到这位冰女后的反应,一直令我感到好奇,她们难道是天生的冰火两极,永世为敌?
看看江雅兰那跃跃欲试的空气炮,再看韩明雪冷气森森的眼眸,那其中生出的感觉可是很奇妙啊。
此时,从江雅兰的口中迸出了一句话:“变态冰山,怪不得我每次和苏怡在一起的时候总觉得背心发寒,原来你都在后面偷看……我真奇怪苏怡怎么会对你这么容忍,要是我……哼!”
韩明雪冷冷地看着她,却不发一言,良久,她对着我微微一躬身,冷冷地道:“张真宇同学,如果有空,请到蹈海门总部一叙,我门上下一定竭诚以待!”话讲完,她也再度地退入林中,瞬间不见。
江雅兰冷冷地“哼”出声来:“一定是没话找话……她也懂得羞耻了!”
你别得了便宜就卖乖!我苦笑着拉着江雅兰离去,但是心里面,我还是比较赞成江雅兰的看法的。
刚刚的韩明雪,没话找话的感觉很重——被我发现了行踪,竟然如此的失措,她的心思应当是很微妙吧!
我看向仍然是气呼呼的江雅兰,心里面闪过了她刚刚道出那些带着不寻常意思的字眼——变态冰山、偷看、羞耻……
不是那样吧!一时间,我瞪大了眼,这世上还真有这种人——尤其,还是个千里挑一的美女!
“韩明雪?你问她干嘛?看上她了?”容可为一个翻身,从草地上跳了起来,那双眼眸一时间变得晶亮。
一边懒洋洋地晒太阳的混子,一时间也来了力气,抬起脸来冲着我猛瞧:“怎么了,妮儿,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人啊,吃着碗里的还看着锅里的……莫不成一副眼镜完蛋就让你堕落了?”
“滚一边去!”
我没好气地一脚把他踢飞,径自盘腿坐下,广阔的高尔夫球场寥寥落落几个人,倒是隐蔽着晒太阳的人居多,由此可见苏氏风纪委员的厉害,而听说那个韩明雪,便是风纪委员的头头。
“韩明雪啊……很厉害的一个人,是剑道社的主将,却很少去参加社团活动;是个超级美女,却很少有人敢追求;是个极地冰山,却对咱们的学生会长言听计从,关心备至——有人敢说苏怡的坏话,那么没两天便要被韩大美人请到剑道社去切磋……”
容可为皱着眉头回想,关于韩明雪在学校的表现,别的还不怎样,当听到后面一条,我心里面“咯”了一下,这……这个样子!
偏偏混子不知死活,在一旁大笑道:“难不成她和苏怡是……”
不等他说完,我和容可为一人一巴掌,猛搧他的后脑勺,把最后那一个词打回他的肚子里去。
“闭嘴!”
“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重掌不会阻住混子的嘴巴,但两个人恶狠狠的声音却足以让他缄口不言。
容可为抬头看看四周,压低了声音道:“风纪委员无处不在,说出这种事情来,韩明雪会把我们零剐细剁的!”
是吗?没想到韩明雪的气势竟如此之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