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妍发现沐雪茗今日的穿着打扮和自己很相似。她穿了身烟霞色的修身骑装，而沐雪茗身上的颜色款式也都差不多。</p>
自从上回在宫里，出过汝阳公主与萧若伊因为着装类似闹出的乌龙后，顾妍也会时不时留心这点。</p>
本来撞衫应该有些尴尬，可沐雪茗好像浑然不觉。</p>
“我们来这儿有一会儿了，怎么就没看到有天鹅？”萧若伊太了解汝阳公主的品性，七成是谎话连篇。</p>
可她撒个谎，连将张皇后也诓骗进去，未免太大胆了。</p>
顾婷袅袅婷婷走上前。盈盈施了一礼道：“将才是真的有，只是它们似乎怕生，见了人来，就飞走了……本来想请娘娘观赏，谁知出了点纰漏。”她悄悄看了张皇后一眼，“臣女再如何胆大包天，还不至于欺瞒皇后娘娘。”</p>
娇小柔弱，楚楚动人的模样，让人好生怜惜。</p>
在场有不少命妇知道，这位娇小的小娘子是魏公公的外甥女。</p>
魏公公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她们要为自家相公探听风声，当然也不能得罪了顾婷去，于是纷纷帮着顾婷说话：“动物毕竟不通人性，咱们也不好苛求。”</p>
顾婷低垂着头腼腆地笑。</p>
张皇后一笑了之。“确实如此。”又看向顾婷戴着白绡手套的一双手，勾唇说道：“顾六小姐这手套挺别致的。”</p>
顾婷脸色微变，张皇后不予理会，只转身对众人道：“诸位也累了，先在这儿歇歇脚，倦鸟知还。也许天鹅还是会回来的。”</p>
便有内侍宫娥铺上毡毯，放上桌椅，围起了纱幔。</p>
张皇后拉着顾妍说：“跟我一道坐坐。”</p>
顾婷眼睁睁看着顾妍去跟张皇后坐在了一块。有张皇后在旁边，她们想做什么都受制，不能痛快。</p>
顾婷不由自主捏了捏手掌。</p>
白绡手套挡住了她丑陋的疤痕，可刚刚连张皇后都提及了……对她而言，戴上手套无疑是鹤立鸡群。</p>
顾妤凑到她耳边低声说：“六妹妹你看，她的手上正戴着那只镯子呢，据说是先帝赐给她的。”</p>
顾婷冷哼道：“先帝赏赐她的好东西还少了吗？这么个宝贝，给了她也太浪费！”</p>
一边就想，若是自己也能得到那只镯子，是不是非但手上的缺陷全消，还能永葆青春？</p>
现在用不上，日后，等她进了成定帝的后宫，随着秀女换了一拨又一拨，那些色衰爱弛的永远失了宠爱，她能一如往昔，不就能将成定帝的心牢牢攥住？</p>
“四姐姐，人都引过来了，接下来要怎么做？”</p>
顾妤神情高深莫测，“她有不为人知的秘密，而这个秘密，无疑是见不得光的，我们就要她这个秘密大白于天下，让众人都看看，她是个什么样的妖怪！”</p>
顾婷也料想到了后果，开心地笑了起来。</p>
倒是顾妤又谨慎些：“阚娘子说的可都是真的，万一不切实……”</p>
那她们的准备可都白费了！</p>
顾婷转了转眼珠子，瘪瘪嘴道：“虽然有点怪诞，不过我问过了娘亲，娘亲说舅舅已经坐实了，这种事他们还不至于欺瞒我。”</p>
顾妤当即松了口气。</p>
她不知道的是，顾婷说的话都是瞎掰的。</p>
她根本没去问过李氏，而魏都自始至终也没有完全相信阚娘子。</p>
要魏都相信，除非是他亲眼所见……早先在柳家婚宴上，本是有这个机会的，但可惜因为袁九娘的介入无疾而终，再之后便一直没寻到机会，这也是魏都迟迟不曾出手的原因。</p>
可顾婷太心急了，太想要看顾妍吃瘪了，太迫切自己的手能够好起来了，所以一切待确定因素被她通通省略，直奔主题。</p>
她今天非要顾妍身败名裂！</p>
命妇们三三两两聚在一处，目光时不时往张皇后的方向打量，可惜张皇后只留了顾妍与萧若伊说话，其他人即便想要插足，也俱都没有这个机会。</p>
说不眼红，是违心了。</p>
姜婉容提醒道：“娘娘，等量齐观。”</p>
是在提醒她有些偏重了。</p>
张皇后微怔，随即轻掩羽睫，点了点头。</p>
纱幔被撤了，顾妍与萧若伊起身行礼躬身告退，有宫娥上前请命妇去皇后那里小坐，气氛一下子热闹起来。</p>
萧若伊远远看着，不由感慨道：“感觉娘娘挺累的。”</p>
要在不同人中间周旋，还要端庄大气，游刃有余，能不累吗？</p>
顾妍看着张祖娥扬唇与众命妇攀扯闲谈，眼角眉梢都是雍容高华，越来越和印象里那个母仪天下的张皇后重叠起来。</p>
兜兜转转还是回来了。</p>
既然在这个位置，那便就是这个命。</p>
“去看看九娘做什么，她在湖边坐了许久了。”</p>
两人随着一道来了湖边。袁九娘正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垂钓，有锦鲤游了过来，袁九娘回头对她们二人比了个手势，于是顾妍和萧若伊纷纷放轻了动作。</p>
“哪儿来的山獾？”</p>
“快，快围住那只狍子！”</p>
“呦，这儿还有雉鸡！这东西味道可鲜了！”</p>
吵吵嚷嚷的声音由远及近，吓走了刚要上钩的锦鲤。</p>
萧若伊有些失望，不耐地转过身，“狩猎还狩到这里来了？”</p>
张皇后也觉得有些不对劲，这里离围场有一段距离，按理不会有什么动物出没。</p>
派去打听的人回来说：“前头打了的猎物正在运送回来，恰好这时候不知从哪儿窜出许多山禽，他们正在打猎呢！”</p>
离得这么近，这里都是女眷，手无寸铁的，万一误伤了人怎么办？</p>
张皇后刚要说让他们都远离些，这时一支冷箭划破长空，以凌厉之势倏地飞过来，直奔在大石块上的顾妍三人。(未完待续。)</p>
ps：感谢diam、追梦先生et、楠楠筱筱投的宝贵月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