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周延义之前就有预料过她会主动登门,但这么快找来她还是有些不知所措。
原本还怕自己应付不了,想要打白雪公主的电话,却又怕对方真以为自己是怂了,那得多没面子。
只是对方不仅是一个人来的,还带着亲闺女一起,一时间殷错胆子又大了起来了。
也是,她为什么要怕?做错事的人也不是自己啊!
周姝宝并未参与到她们之间的对话,虽然看出对方是很努力想要掺和进来,只不过殷素年似乎更想要和她单独相处。
只是她说话的语气殷错并不是很开心,那么自来熟,仿佛一直对你慈爱关怀的年长的长辈。
“听说你和周延义在一起了?”
“你们是认真的?”
“其实我也知道我这样问不太好,可是延义这个孩子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他从小爱玩闹,跟一群狐朋狗友在一起,不见他干过一件正事。”
“相信你那天也看过我丈夫现在的身体,他病了,情况是越来越糟,如今也正是因为这个缘故他似乎在闹情绪。”
殷错其实很不理解她为何还能如何冷静理智地拿这种口吻来跟她对话。
是不是忘记了她们不是可以如此和谐共生,坐在一处谈话的关系?
她们其实更适合站在大街上撒泼打滚,互相指摘对方的存在给自己的生活扯了后腿,再由殷错站在道德标尺上将其贬低到一无是处才对。
可能是这些年的生活自将她滋润真正的上流阶级的小妇人,甚至都感觉不到她身上有一丝的市井小民的气息。
殷错眸光低垂,看着自己腿上舒适合脚的小白鞋和对面那人的高跟。
“请问你是以什么身份干涉我的私生活?”
殷素年神情温柔,和她语气一样柔和,仿佛处处都透着为她着想的念头。
“抱歉,我知道我没资格干涉你的生活,可若非因为延义他确实对你只剩下利用,我今天也不会,更不敢来打扰你。”
殷错弯着弯唇角,似笑非笑,笑她还有几分自知之明:“他怎样都与我无关,我就图他有钱有房有车有资源有人脉。就跟你一样,当初赖上他爸,不就是为了现在的好日子。”
殷素年面布愁云:“你要是需要钱可以直接跟我说,我可以给,你为什么一定要把自己作践到这个地步?”
这个词落在殷错耳朵里一直嗡嗡作响,以至于自己完全失了耐心和她虚以委蛇:“一千万!”
见对方这就瞠目结舌,殷错不禁怀疑这周家财产究竟有多大水分。
“周夫人,相信您来找我之前应该也调查过,我过去一直生活在福利院里,对钱有着极其强烈的需求,也只有安稳富足的生活才能给我史无前例的安全感,一千万你不能给,但这些周延义都承诺过可以给我。”
殷素年语气骤急:“他是骗你的。”
殷错:“那你怎么就能保证你没有在骗我?比起周延义,我和夫人今天才算真正意义上的见面吧。”
殷素年猝不及防泪水溢出眼眶。
周姝宝许是以为自己母亲被她欺负了,一时间怒气冲冲地跑上来质问殷错。
“你把她怎么了?”
殷错无辜地眨了眨眼。
关她屁事?
又不是谁先哭鼻子谁就有理了。
“我知道你对我母亲有怨言,但她同时也是你母亲,当初把你扔在医院门口是想着方阙能将你领回去,可谁也不知道为什么你会跑福利院里。任何一个孩子都是母亲的心头肉,要不是走投无路她也不会做出这种决定,你就不能站在她的立场上为她考虑一次?”
还考虑?她考虑谁都不会考虑她。
殷错一看到周延义这个继妹妹就很难不想起林冲说过是一个傻白甜买走了那件礼服,忍俊不禁地打量了下她的身高道:“你买的那件礼服自己穿得下吗?”
周姝宝似是被她戳中了肺管子,恼然大怒道:“殷错,那还不是我哥给你买的……”
殷素年急急拉过女儿的手,不愿再途生事端:“一千万是吧,我可以给,但我要你承诺,不要再和周延义有往来。”
······
一千万给的痛快,殷错也收得爽快。
有钱人给钱就是这么地朴实无华。
不过她也免不了得多留一个心眼,让对方出一份字据证明这笔钱是她自己自愿给的,不存在敲诈勒索。
打完款后第一时间给白雪公主把今天的事情言简意赅地说了遍。
原本想着对方应该怨气冲天自己因为这一千万就把合作伙伴给弃了,谁知道对方纠结的却是在殷错眼底,他就只值个一千万。
不像白雪公主,还要跟她砍价还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