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总无话可说，他只坚持要回原来的十几万货款，生意做不做都无所谓。
“没那回事，你可以通过白道、黑道，你想打官司也可以，我奉陪，但是货款是没有的，一分也没有。”
林总和周老板的谈判不欢而散，一路上，林老板也不和刘经理说一句话，快到公司的时候，他只交待刘经理，这次事情，到此为止，不可和任何人讲。
事情并没有到这个地步就打止了。很多客户好像得到了神秘人士的指点，纷纷拿万事明公司的产品去化验，无一例外，他们化验的含量均和标签含量有较大差别。其中，江门的新盈饲料公司郭开明强烈要求林总过去。
林总这次单独开车去见郭开明。郭开明对林总说：“发生这样的质量事情，令我心寒，怪不得近来客户一直投诉虾长不大，体形粗短，有人建议我去拿添加剂化验。我一直对你们公司比较信任，所以拖到现在。上次我去做化验，拿你们的产品和杭州浙农的产品一起去化验，人家的含量和标签一样，而你们的含量差别很大。”
“其实有很多添加剂不必要添加那么多，添加那么多也是浪费，大原料里面都有。”
“我不管这么多，总之，你标签标的是多少就要加多少，你减少用量怎么不通知我们，怎么不降价？”
林总无话可说了，这么帐就烂掉了，郭老板立马断掉万事明的添加剂，全部换成杭州浙农的产品。市场负面信息散布是很快的，很多客户都知道成事明产品含量不足，纷纷要求退货。
同样，公司里面弥漫着紧张恐怖的气氛，公司里面人人自危。陈文明也担心，要是林总乱怀疑是公司里面有人把含量不足的事情通知客户，这样就麻烦了，不知道林总会干出什么样的事呢。大家也不敢乱说话了，连一向活跃的小马都不敢乱说了。
这次信任危机对公司打击非常大，业务量直接较去年同期下降30%，而且收款比以前更难，客户死咬着万事明含量不足，欺骗客户，有的客户还赖账，业务员催款也底气不足了，好像自己一直以来都在骗客户，现在居然还来催款。
同样，这次信任危机也重重打击了员工的积极性，同事们都感觉自己公司产品含量都不足，质量肯定没保证，还怎么向市场上推销。今天好不容易进入市场，明天就被人家击退，这个市场怎么能做啊。
还有些同事，感觉到林总正在到处找是谁在告密，是谁在提醒客户添加剂含量不足。大家生怕林总怪到自己头上而提心吊胆，不知道这个曾经的走私商人会做出什么事情呢。
2000年底财务核算，万事明公司亏损了近百万。林总对公司员工放风说，今年不发奖金了。同事们听了这个消息，一个个都闷闷不乐。大家经常凑到一起发牢骚。看来，资本家与无产阶级的矛盾还真如马克思所说的具有不可调和性。大家在这方面表现的空前的一致，有员工还和林总理论这个问题：亏公司也不能亏员工，公司今年亏了明年赚回来，但是员工如果拿不到奖金，没有积极性，明年要赚钱靠什么呢？林总显然也感觉到了这种压力。他笑着反问：“谁说公司年底一定要发奖金？政府部门做过这个规定？”同事们心很烦的，本来工资不高，很多人是月光族，不发奖金不知道这年怎么过呢，大家都闷闷不乐的散了。不过，公司连发工资都困难了，期望年底发奖金注定是一厢情愿了。不发奖金的负面影响还不少，因为过完年之后，就有一部分员工没有返回万事明公司，算是自动离职了。<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