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到底是怎样一种矛盾的情感啊……
温栩于是不着痕迹地给了乔莫涵答案,“乔莫涵,你其实是一个比任何人都自私都残忍的人。”见乔莫涵难得蹙眉,温栩朝他微微一笑,“你见不得易欢痛苦的模样,但是你自己却一直在揭易欢的伤疤。就在这里,数十分钟前,难道你忘记了吗?所以说,把所有的事情说白了,你其实不是无法忍受易欢痛苦,而是无法忍受易欢因别人而痛苦。”
乔莫涵完全皱眉,有一种心底全部自私自利的情感被别人完全剖析窥视殆尽赤裸曝光的不舒服感。他益发揪紧了温栩的衣领,从来璀璨熠熠的双眼终于暴露出了很少在人前流露的锐利冷峭,“就算是又怎么样?”
温栩淡淡道:“不怎么样。只是想提醒你,莫涵,你没有资格指责我。我们其实差不多,都是自私自利到需要去下地狱永远不得超生的人。明白吗?”
乔莫涵使劲扔开温栩,怒极反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哼了一声,扯开门,逃避而去。
温栩稳住脚步,闲闲地整过了褶皱的衣领。
身后的浪花正使劲地拍打着岸头,一波连着一波,犹如心潮,反复翻涌,久久难散。
******
“别忍了。”凉暮生腾出一只手,将面巾纸递给了易欢。
易欢沉默着摇了摇头。不想在任何人面前哭泣,不想。
凉暮生也没强迫她,只是很温和地问道:“想去哪里?”
易欢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随便吧!”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别墅是温栩赠与她的,在小刀不在的情况下,她暂时不想踏入。
凉暮生转首看了易欢一眼,见她一直垂着头,他忽然有些心疼。原本想说他父亲的事的,也被他强行埋进了心底。
这次来海上别墅找易欢,凉暮生确实打算好了要守株待兔,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在他到这里还没多久,就看到了易欢孤孤单单地走大桥的情景。当然,他也注意到了门口的温栩。
那个男人,明明一直在注意着易欢,明明一直在煎熬着,那为什么不干脆点直接上前抓回对方?
凉暮生还真的有些难以搞懂温栩到底在自我虐待些什么!
考虑了一会儿后,凉暮生忽然问道:“要不要去唐灵山?”
易欢依旧只是埋着头,她点点头,轻应了声,“嗯,好。”
唐灵山是郊区的一座海拔500米左右的山,其实更严格的说,它只是一座低矮丘陵。虽然不清楚易欢到底发生了具体的什么事,但是凉暮生很清楚,易欢这个时候需要发泄,她的体内已经积蓄了过多的情绪,如果再不释放出来,很可能她会崩溃。
开着车,驶出了繁华都市。
在去唐灵山的路上,凉暮生的车子很情理之中地经过了那座大海——那片埋葬着温伯伯骨灰的宽广海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