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欢几乎是本能抬头看向了不远处的浪花拍案,默默地注视着。
然后,就在凉暮生转头看她的瞬间,他注意到了易欢脸颊处的两行泪水。又在无声流泪了……凉暮生几乎是微叹着在心底想过了这句话。
一份感情,到底苦了多少人呵……
将车子停到山脚,凉暮生将易欢带到了一条泥泞地山间小路前。
“可能这里会有些冷。”凉暮生将车子里带出的毛绒大衣披到了易欢身上。
易欢紧了紧那件还带着空调温度的大衣,朝凉暮生微微地笑,“谢谢。”
抬头望了望看上去有些高的丘陵,凉暮生先易欢一步踏上山路,“跟我来吧!”
易欢随凉暮生迈开了脚步。
一步一步慢慢地走着,鞋面沾了泥泞,冰冷感渐渐刺入脚心。凉暮生似乎是察觉到易欢的疲累了,他转过头,对易欢伸出了手,“来。”
易欢犹豫了下,抬眸倔强微笑,“不用,我自己可以的。”
凉暮生这次没有由着易欢任性,他后退一步,伸手,直接牵过了易欢,“你就当你的哥哥在带着你蹒跚学步吧!”
凉暮生的手掌四季都带着薄薄的温暖,被它握着的时候,就好像是被亲人用窝心的爱紧紧关怀着。很舒适的一种感觉,让易欢想到了育幼院,想到了以前小时候他们俩在育幼院后面的小山下结拜为兄妹的幼稚举动。
时间,一瞬间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那段无忧的青葱岁月——十岁前,还未遇到温栩的那段无忧岁月……
这么说来的话,温栩的手似乎从来都很冰,他与自然温暖的凉暮生不同,他的手大部分时候都需要用暖手袋捂暖,但更多的时候温栩都只是任着它们冰冷着,一如他的体温,长年累月都是低温着。所以很多时候,只要温栩允许,易欢都会走到他的跟前,用自己的双手慢慢地煨暖他。
这么想着的时候,易欢居然停下了脚步。
凉暮生有些奇怪地转头,关心道:“怎么了?要不要先休息一下?”
易欢直觉回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对不起,刚刚走神了。我们继续走吧!”
察觉到易欢的手在逐渐失去温度,凉暮生不自觉紧了紧那只正紧握她的手,提醒道:“爬山的时候别走神,会很危险。”
易欢点头,“嗯!”
爬了大概半小时后,凉暮生终于带着易欢爬到了丘陵顶端。
山头很冷,大风呼呼地刮,凉暮生将绒帽翻过来给易欢戴上,然后,他将她牵到山头边缘,伸手指向远方,“好了,在这里没有其他人,可以尽情放声大哭了。”<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