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女子约莫三十来岁,妆容朴素,气质出尘,只见她微微欠身行礼,眉眼自有感谢之意。
唐野见了,说不上来的亲切,驻足一息,仍要离去,却被白衣女子拉住手腕。
正待抽出时,镖头孟守仁解释道:“小兄弟别误会,这位是东方医师,医术高明,兴许是见你身上有伤,想替你把把脉,以示感谢。”
白衣女子点点头,认可了孟镖头的话。
只是她为什么不说话?
孟镖头看出唐野疑惑,又解释道:“小兄弟,东方医师她,少有顽疾,不能言语。”
白衣女子闻言,亦是笑着点头,目光清澈如水。
唐野心有涟漪,便由她把脉。片刻之后,白衣女子回到马车中,取来笔墨,运笔如飞,写下一些东西,递到唐野手里。
唐野翻来一看,上面写道:“脉象平稳,时有波动,该是用力过甚,旧伤、新伤齐发,需细细疗养一月,当得痊愈。身上伤口,已有上等金疮药涂抹,三日内会好。感谢公子仗义相助,东方谢过,有小还丹一颗,于内伤疗养有助,还望公子不弃。”
唐野见她字迹涓涓如流,虽有草意,却容易理解。
读罢,就见着医师双手递来一袖珍药瓶,里面便是小还丹。
这伤情判断全对,唐野顿时心生敬佩,行了一礼,对于小还丹,他连连摆手,不敢承情,又道阿爷还在后面等着,就欲离开。
刚一转头,想起阿爷内伤严重,不知这小还丹可有用处。于是摸着后脑勺回头,见孟镖头和东方医师仍看着自己,那袖珍药瓶也还举在半空。
唐野红脸问道:“孟大哥,东方姐姐,我阿爷,比我伤的严重,外伤跟我用的同一个金疮药,问题应该不大,只是内伤,金刀镇里的医师没有办法,阿爷现在也不好受,不知道这小还丹可不可以拿去给他吃?”
唐野的声音越说越低,他本就不图回报,刚刚又明确拒绝了,现在回头,很是不好意思。但为了阿爷的伤,他只能厚着脸皮来要。
孟镖头爽朗一笑,说:“小兄弟不要扭扭捏捏,东方医师既然予你,拿去便是。”
东方医师却是又拿来笔墨,书写一番,递给唐野。
纸上写道:“东方略懂医术,如若方便,愿为令祖把脉。如不方便,此小还丹药性温和,无论病否,皆有益处,可放心使用。”
唐野连连称谢,直说方便,转头就要去把阿爷接来,步子飞快,眨眼就到拐角处,他驻足回头一望,见那东方医师正给镖局弟子包扎伤口。
等唐野将阿爷接过来时,又看见东方医师正在给地上受伤的土匪包扎,土匪们从没遇见这样的事情,有的哭了,有的噙着泪就要磕头。
“菩萨奶奶,心慈人善,我们以后再也不敢啦......”
东方医师只是微微摆摆手,目有笑意。
“东方姐姐,我把阿爷带来了。”唐野扶着阿爷走到跟前,东方医师早有准备,地上放着两只小凳子,示意唐百战坐下。
孟镖头见过之后,与唐百战夸赞了唐野两句,随后对着地上的土匪,狠狠骂道:“听到没有,人家叫姐姐,你们叫奶奶,怪不得只能做土匪!滚!”
吓得一滚土匪屁滚尿流,回头见东方医师似有担心状,孟镖头又吼道:“走那么快干嘛!小心崩开你菩萨奶奶包的伤!”
小土匪们当即又走得小心翼翼。
此间一阵笑话不谈。
东方医师替唐百战把脉之后,写下病状,掩着递了过去。孟镖头转身去收拾车马,整肃队伍。唐百战瞧过之后,拱拳谢过。见唐野疑惑,便将纸签给他。
“症有三,其一在于外伤,新伤百处,旧伤无算,三分见骨,三分入肉,筋骨虽强却老,失血多,药补可愈。其二在于内伤,五脏受损,余毒残留,精元老化,自愈不及,忌用气血,少动干戈,灵药可补。其三在于心伤,郁结时久,日益浓森,气血不畅,缺力少神,至若呼吸难、体力残,虽神药不可救,望自珍。”
随后,东方医师递出小还丹,不是之前那一粒,而是十粒,只见她以手做笔,食指朝天,从东到西。
唐野问:“一天一粒?”
东方医师点头一笑。
孟镖头已经整肃好队伍,过来说道:“小兄弟,老爷子,我们准备出发了,不知你们要往哪里去?顺路的话,咱们一起走,也有个照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