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要去天河府。”
“那真是有缘,我们的目的地也是天河府。”
于是双方一拍即合,同伴而行。
在与孟镖头交谈中得知,那小还丹,虽担了个“小”字,价值却不菲,尤其对常年出门在外、难免受伤的武者帮助甚大。缺货的时候,几乎能炒到一枚紫币一颗。品质好的,十枚一颗也有人要。东方医师一下子拿出十粒,不可谓不大方。
唐野承了人情,举措不安,又想到这药只有十粒,十日之后,又该如何。心里盘算一阵,有了主意。
九州镖局此次押镖,镖便是东方医师。出镖人是她,兑镖人也是她,多是因为弱弱一身,前途险恶,故请来镖局护送自己。至于为何要去天河府,东方医师没有交代,镖局也不便过问。
唐野虽有了主意,却不打算现在就说,去天河府还有三日路程,再熟悉一些会更合适。
一行人餐风饮露,两岸山水渐渐有了颜色,唐野的心情随着阿爷脸上的红润之色也渐渐洒脱一些。他们走得并不着急,遇见茶馆时会停下来歇息,往往这时,东方医师便会漫步四周,见着药草便会采摘一些。
唐野心有所求,常常护在一旁,若遇着些虫鼠蛇獐,他便冲上前去,挥刀一阵,或吓或杀。东方医师因言语不便,总是以笑达意。偶尔还会用些简单的手语,唐野性灵神慧,每每都能明白东方医师想要表达的意思。
一连三日相处,渐渐熟络。
东方医师,名字唤作采薇,自幼生长于医药世家,与药王谷颇有些渊源,待她成年之后,便去药王谷进修,学了十年。自前年起,她从药王谷出来,一路向东,遇着有人住的地方,便停下来行医救人,或村庄,或乡镇,或府城,或大都,如此已近三年。兜兜转转,不觉偏离路线,近日才仔细规划一番,重新调整。
下一站,正是天河府,她打算在这里待半年。
唐野听了她的经历,心中更是佩服,除了她那菩萨一般的救死扶伤之心,还有她柔弱身躯里所藏着的无限胆量。孤身一人,口不能言,五千里路,风餐露宿,若是换成自己,他不敢想。
唐野敬服的话说得结结巴巴,东方采薇只是淡淡一笑。
那样的笑容,仍如初见时那般清淡,却让人觉得更加亲近。
或许,就是这样的笑容,一路保护了她。
三日后,一行人终于走上通坦大道,只见青山连天起,高城坐地雄,良田千倾绿,烈酒十里香。松秀柏翠,马大牛肥,车来车往,人欢人笑。城楼下铁军林立,城楼上强弩压弓。端得是风满两袖精神壮,柳迎车马风姿爽。
“东方医师,小兄弟,老爷子,我们到了!”孟镖头大马当头,日夜挂在脸上的戒备终于放开。
东方采薇一手揽起车帘,露出了万年不变的笑容。
唐野更是兴奋,这还是他头一回见到这样的大城。回头看向阿爷,唐百战也笑得恣意。这几日吃了小还丹,他精神大好,几次嚷嚷着要打一头猛虎,给东方医师做药材。
“驾——进城喝酒咯!”镖局弟子兴奋地纵马飞扬。
找得空隙,唐野驾马来到东方采薇车前,透过窗户往里说话:“东方姐姐,我有一事想跟你商量,我和阿爷来这里是为了找朋友,常年不联系,短时间里恐怕找不着。所以我想,你如果要开医馆,需要帮忙的话,我就给你打下手。不用发薪,我就是想给你打短工,换小还丹给阿爷疗伤。做什么都可以的,看家护院,砍柴烧饭,采药捕蛇,上山下沟,我都会。”
东方采薇撩起窗帘,很合心意似的点点头,笑面如风。
唐野见自己谈成一件极好的事,心中洋洋得意:“东方姐姐,你真好,我去告诉阿爷!”
今日,是唐野的生辰,也是他征途的新起点。
每一次离开,都是为了变得更强。
龙心鼓动,它好像闻到了熟悉的味道。
“阿爷,我心跳得厉害!”唐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既兴奋又难受。
唐百战老目一亮,便明白过来,是龙鳞!
得尽快找着他们。
天河府,杏花街,一处小院。
一男子忽然惊醒,他蓬头垢面,衣衫褴褛,吃力地弯下身子,从床底拿出一个朴素的木盒。那木盒正溢着光,微微颤动着。
“来了,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