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她已然无心为了讨他欢心作些无用功,就算他爱上了她又怎么样呢,她又无法拥有这段感情。</p>
月翩翩的眉笔忽然从手心抽去,手中一空月翩翩立马停止想心事,抬头见那眉笔落在南琉涣手中,立刻想要夺回,只是刚有起身之势,南琉涣便将她按坐在椅子上,自己靠在梳妆台上,打量着她未着半点妆容的脸。</p>
月翩翩捂住脸颊,深深觉着自己未着妆容见人是种无礼,又担心这样的自己太过平凡,打心眼里不想让南琉涣瞧见她不美好的样子。</p>
原來,她还是很在意。</p>
是啊,她在意又怎么了,她心里从來沒有否认过对他的感情不是吗?</p>
南琉涣握住月翩翩的手腕拉下,不让她掩面,她本就肌肤白皙而光滑,这时候因为未着妆容还透着些粉色的红晕,南琉涣几乎看呆了,她一定不知道即使她不施朱带粉,也很美。</p>
“翩翩......"</p>
“嗯?”月翩翩咬着下唇,这才缓缓抬起头,被他注视着满心羞赧紧张,等待着他将要吐出的话语。</p>
只是,迟迟未等到话音落下,反倒的轻轻捏住她的下巴,微微抬起对着自己。执起眉笔附到月翩翩的眉毛上,她的眉型已经够美了,柔和之中还微微上扬,与她的一双媚眼一起,看起來无比妖娆,南琉涣只需轻轻勾勒。</p>
月翩翩惊得不敢动弹,他的呼吸就在她的头顶上方,抬眼去看,质检他那轮廓分明的坚毅的下巴,他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她的额上,眼神专注而认真。</p>
月翩翩心如擂鼓,惊涛骇浪,激荡万千。</p>
她曾见皇叔为皇后画眉,那时候只觉得这二人之间不需言语便有万种情思流转,这便是夫妇,伉俪情深。</p>
如今他为她画眉,恰如夫妇间的闺房情趣,情意浓浓,这样的举动太能够打动她的心....</p>
月翩翩想要摇头挥去那心中的乱七八糟荡漾的想法,南琉涣却收紧了手,不让她的头乱动。</p>
“再等等。”南琉涣低声喃喃道,以此來抚慰她。</p>
而月翩翩的脑中却忽闪出一副画卷,那个坐在梳妆台前黛眉云鬓的女子,一个疑问浮上心头,月翩翩便是怎么也无法挥去,心中的苦涩蔓延,月翩翩忽然就心烦意乱起來,那微漾的心房被莫名的苦痛充斥着。</p>
“你是否也为竺心画过眉。”月翩翩蹙着眉,心里怎么想便怎么问。</p>
果然话一出,南琉涣便顿住了手,也刚好完成了收尾。</p>
月翩翩知晓自己不该问这么沒有见地,类似于妒妇的问題,她沒有那个权利,可她就是好奇,她想知道这么情深意重的时刻他是否只给予了自己一个人。</p>
话一脱口,月翩翩便是沒抱什么希望,南琉涣与竺心本來就是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了,如果不是竺心未死,他们这个时候可能已经有孩儿在膝下承欢了,她根本连遇见南琉涣的机会都不会有。</p>
然而,只听一声低沉的轻笑,随后而來的便是那悦耳的嗓音,“只此一人。”</p>
此话悦耳,月翩翩心有所安,但知晓自己太过幼稚,南琉涣与竺心之情不是画眉与不画眉可以言说的,但打心底,月翩翩就是贪婪的希望画眉这件神圣的事情,这辈子只由一人只对她一人做过。</p>
南琉涣放下比,绕到月翩翩身后,与她一同看镜中的增添了些许神采的她。</p>
她的墨发被编成简易疏松的辫子,搭在胸前,显得极其简朴,南琉涣从袖中拿出那支木兰簪花,几经修复,它的白玉簪身上镶了一圈金边,南琉涣并沒有为月翩翩戴上簪花,而是将其奉还给她。</p>
月翩翩认得出,那是它的白玉簪花,她第一次知晓竺心之事时恼怒地将其摔在大街上,后來她偷偷回去找过可惜无果,而后又见风夏戴着,她当时怨恨南琉涣薄情,将她的一片痴心踩在脚底下。</p>
“我曾拒绝为你戴簪,是因为我为竺心戴过簪,我不愿你成为第二人,相同的事若对两个人做了岂不是太过轻浮草率,如今我为你,不管是从前,还是以后,都只此一人。”</p>
只此一人,月翩翩,你还有什么好不满意的,明明知晓他与竺心旧情算是他心里的伤疤,却还要残忍的揭开,明明说好了远离,却一次次要从他口中听见情深之语來满足自己,真是坏透了。</p>
“只是......."南琉涣俯身,忽然环住月翩翩,在她耳边说道。“我为你未來的真夫君留了挽发之权,不管是从前还是以后,也仅此他一人能够为你挽发。”</p>
把自己所爱的女人让给她未來的夫君,这话说的南琉涣心扉都快要破裂开,如果不是他沒有那个命,他一定会不顾任何险阻,让自己成为她未來的夫君,替她挽起墨发,亲手梳起妇人鬏,只可惜他终要离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