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安王府安在京城的宅院距离鹊园很远,但是距离皇宫却不远。从兵马提督官署匆匆赶回来的武平川原本已经提了二十多个军中骁将,打算去鹊园为重伤的武羿讨公道,可人刚气势汹汹地出了自家的门,就被陛下的一纸诏书撵了回来,陛下说,这件事是武羿无礼在先,待玉镜公主赔礼之后,靖安王府不得再为难黎国贵客。
这让武平川更加怒不可遏,抄起侍女刚为他奉上的茶碗,一下子砸了个粉碎,水花四溅,比武羿被打时溅出来的血花精彩多了。
武家人护短,帮亲不帮理。武平川虽知道武羿挑衅靳赢和孤野,但他并不觉得这个做法欠妥,若是他在场,也不会让黎国人称心顺意的。可是武羿被打了,人现在还昏迷着,让他善罢甘休,怎么可能?
想到这些,气得头脑发昏的武平川再次从屋里冲出来,对一直守在院子里同样怒发冲冠的、等待命令的属下们说:“陛下不让咱们去鹊园,却没说不让咱们去京兆府衙门啊。那个罪魁祸首现在还被关押在京兆府衙门里,咱们把他拉出来揍一顿,权当替他爹娘教育他了!”
“是!”院子里炸出一声惊雷一样的喊声。
一行人骑着高头大马,穿着锃亮的铠甲,浩浩荡荡直奔京兆府衙门。雄健的战马踏在京城的石板路上,发出鞺鞺鞳鞳的清脆的声响,简直如敲战鼓。
不过二十几个人,却搅动着整个京城的空气都抖动起来。
武平川是潇洒惯了的,常年在西北无人管他,更是养出了狂傲不羁的脾气,就算来了京城,皇帝对武家有愧也有惧,不好多约束他。武平川不信,只是打死一个黎国将军来给武羿赔罪,难道谁敢拦住他?谁能拦住他?
最先迎上来的,是燕王司钺。
司钺负责京城防务,拦住武平川,不让他在京城闹事,是他的职责。
他的身后,跟着奉命前来送礼物的梁洪涛。
“武二公子,你们这是干什么!”司钺立马于武平川面前,皱眉问道。
“你休管!”武平川说。
司钺:“你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和职责!带着这么多人持兵纵马,若是有心人弹劾你大不敬,你知道是什么后果吗!”
武平川跟司钺相处了短短这几日,他不大喜欢司钺。虽说司钺和武家达成了合作,虽说他为人宽厚,坚韧英勇,看待事情也不糊涂,但是武平川并不喜欢他。
因为司钺过于老实,中规中矩,被赫连绰那个狐狸调教成了对朝廷忠心耿耿的狗,且这条狗还喜欢滥发善心,对待“主人”的“猎物”也不忍下手。
若是武平川有的选,他还是觉得司慕有趣,就算一败涂地,至少也有胆量,也曾经放手一搏,不至于束手束脚、瞻前顾后,像个娘们儿。
武平川举起手中的马鞭子,指着司钺,说:“这是我的私事,我劝你别插手。今天爷们儿们出了这口恶气,随便别人怎么说,反正专门遛大街的破官,我也不稀罕做了!”
“武平川!”司钺急了,“你给我把你这一身的**气收起来!我不管你还要不要领朝廷的官职,只要我还在,你就别想撒野!”
“怎么的?你还敢跟老子动粗?我告诉你,你要是想讨好那个什么狗屁的黎国公主,自己讨好去,别牵扯到我,我嫌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