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许诺,如果是陈师闻或是李变身处此境,有如此之人托孤。他们绝对会想也不想,就成全这无上威名,但可惜不是。
当然,陈师闻也不是贺温,他沦落不到这般田地。
所以贺温也无法理解舍生取义之人的心理,他只想活,“你们还不给我退下,我乃贺氏族长,周仲宣不过是我请来的一小小幕僚。
他说出此话,有将臣属关系弄清吗?
还是你们也弄不清贺氏谁说的算了?”
此话之严重,莫过于是将周仲宣视作小丑,上蹿下跳的,贺家需要你来担心?
部曲们想明白这一层道理,也泄了气势,纷纷往外退去。
贺温一脸讨好的看向司马维道:“皇子殿下觉得这样如何?”
“不错!”
看了一场好戏的几人都快笑出声了,陈澈道:“司马兄,我看是速速离去吧!
听他们的意思,是还有支援,此地不宜久留。”
“好,走!”
没人拦路,四人挟持着贺温一路畅通无阻的离开的贺宅。但来到外面,街道也为之空荡,对面房屋有人影晃动。
司马维道:“让躲着的人也退开!”
“好!好!”
贺温大声道:“我说的话没听清吗?
所以人,全都给我退开,不许任何人跟随!”
“怎么办?”
群龙无首,贺家子弟不敢做主,全都看向贺温的小公子,而贺小公子,则看向周仲宣,问到:“先生,现在该如何是好!”
他知道先生是在帮贺家,周仲宣摸了摸他的脑袋,道:“先退回来,但却不是退走。全都离远些距离,不要脱离视线。”
经过刚才的事,现今却无人动作,贺小公子道:“没听见先生的话,还不施行?”
“是!”
大家族就是如此,总想着有人背锅,都不愿意承担责任。
直到司马维几人远去,周仲宣这才道:“待会赤马将军来了,肯定也是下格杀勿论的命令。
你们等会记住了,一旦有机会,想办法救下族长,听明白了吗?”
“是!”
还是因为贺远太小了,能救回贺温主持大局,总好过失了家主,族中内耗吧!
所以周仲宣才是那个为贺氏劳心劳力的人,当家做主的却没将其重视起来,反而更信任溜须拍马的赵方。
“不错啊,贺温!”
已经出城,正在往江边疾驰的四人总算松了口气,司马维调侃道:“虽然你这人吧,不咋地!
但族中幕僚却真心不错,就那叫周仲宣的。如果是在金陵,我父皇绝对会拜为上卿,而不是贺族长这般,视如敝履!”
“说笑了!”
贺温见他没为难自己,也平复了下来,“那人文采还行,但鹰顾狼视不似人臣,不可重用啊!
我请他也只为幼儿开蒙,皇子若是想要,待我回去,就将其送往金陵?”
“算了吧!”
司马维可知道强扭的瓜不甜这个道理,万一周仲宣心向贺家之心不死,为大卫卖命怎么办。
贺温也很识趣,见他拒接也没再问。直到四人越过真阳寺所在山头,即将抵达长江时,远方来了动静。
“看来他们这是不想让你活啊!”
“孽障,一群孽障,老爷的话都当耳旁风了吗?”
贺温怒不可遏,但直到万马奔腾临近,贺温这才发现错怪他们了,“是大卫赤马部的人马!”
白狼家族可不全是靠着正阳教才入的中原,他们下面还有着三个大部族,数百小部族。就比如现在的赤马部,他们正是三大部之一,北宫拓的得力干将。
因为广陵地处平原,赤马部这个擅长奔袭的族群,就被大卫皇帝派遣来此。意为防范东景,实则监视各家。
他们来了,那贺温的命就不再是命了,“皇子殿下快逃,这是赤马部,他们这些蛮子嗜杀成性,唯赤马最盛。
现在我们被他给盯上,怕是会敌我不分,要横尸五具了啊!”
“还用你说?”
司马维直接将贺温给丢了下去,不再节省马力,四匹龙马也总算放开冲刺起来。
他们确实没听过赤马部,但眼睛又不瞎。
只见奔腾的数万马匹之前,有着头生龙角,腹披龙鳞的异种领头,那不是壮年的龙马,又是什么?
而且还是三千余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