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氏怒焰更甚,说着又去理刚从箱笼里取出的闺女衣裳,眼见着就是拾掇回娘家的架势。
晏莞忙伸手按住她,又茫然忧愁的去看父亲。
“莞莞,你先到外面去。”
二老爷在小圆桌前坐下,等闺女出去才冷着声说道:“你若是真盼着这个家支离破碎,想我仕途尽毁便宜了旁人,只管去外面嚷,嚷得越大声越好,让人都知道我为官不净、狎.妓蓄养。”
话意很重,纪氏到底不是不知好歹的,但就此服软也是不甘,遂坐回床沿没好声的嘲讽:“拿这话压我,不是看准了我念旧情,就是拿莞姐儿和煦哥儿的名声压我。你是晓得我不会舍得让他们有个你这样声名狼藉丢脸的父亲,所以想钳制住我是不是?”
“我钳制住你作甚?那孩子本就不是我的,若是我的,还能由得你至今发现了才说?”
他说话的这语调,激得纪氏倒抽了个口气更为恼火:“你、你莫不是还想着将他接来府里来?”
二老爷皱眉强调,“阿岚,数年的夫妻,在你心里我就这么不可靠?当年我若真的介意你没生育,老太太给安排人的时候就不会推拒,犯得着跑外面去?”
他说着嗓音疲惫,满脸失望,“你往日冲动、任性我都能忍,但大事上哪回能有点谱?但凡你能有两分理智,就该在知道这事的时候直接问我,派人跟踪我,你冲到那里去闹一场就有面子了?”
“我想要什么面子?你这话说的倒搞笑,做错事了还有理?我不问你,你就不知道主动说?”提到夫妻情分,纪氏还是有所缓和的。
二老爷闻言,盯着妻子的侧容反问:“我说了你就能信,没得两句话将桌子给掀了,还能好好听下去?”
纪氏不出声,早前骂了半日现在有些累。
他便主动交代:“宝庆十四年我中举,与几个同窗去了城南庆渠楼听戏,当时确有几个唱曲的姑娘陪着。”
见其变色,起身过去拉她的手。
后者介意给抽了回去,他亦不强求,回忆着道:“都是私家戏园子里养的清倌,原就是听个曲没其他心思。你是知道我不甚酒力的,若非他们贺我功名不能拒绝,是断不会喝成那样。醒来的时候,宋箐娘已经在我床上。”
听到这,纪氏哪里还听得下去,腾地站起身就要走。
“你回来,听我说完!”
二老爷赤着面跟着立起,“她被破了身,屋里没有旁人,我虽记不得,但当时场景我能如何,总不能不认。好在她自己先开了口,说不会将事说出去,当时还没有莞姐儿,你若晓得可不伤了心?
事已那样,我自然得瞒下来。起初还防着她是手段,便寻人盯着,大半个月过去果真没见她与谁联系过,亦不曾打听我身份求负责。
阿岚,我心中终归是有歉意,又恐替她赎身后被误当做良人没个干脆,就拿了银钱替她暗中周旋。几个月后,她遇见了从南方进京的一名商人,从良后嫁夫离开,这之后我就没了她音讯。”
纪氏听得半真半假,“若是这样,人好好的商妇,领着儿子跑来找你是什么意思?”
闻者冥思,语气笃定先道:“那晚情况如何且不说,她是绝对不会有孩子的。”
顿了顿,再开口:“宋菁娘现在莫名其妙出现在燕京,我已是满心疑惑,她当年有那样好的机会都没用,如今这般必是有隐情。我身处大理寺,你当还是过去那个小小知府,说不准早就成了什么人的眼中钉,巴不得我身败名裂。”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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