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因为我还没有出头啊！”见我不以为然，居然抬出了柏杨的话，他极力地解释，“别看我当了A级经理，还不是得听总监和总经理的。等老子成了龙，一定会……”
“那岂不是要等到你做了总经理，我才有机会？”我很失望，一万年太久，我只想争朝夕。
“小林，你不打岔行不行？”卫国不耐烦了，“还要不要我说了。跟你讲做酒店的奥妙，你非要扯到自己。”
“好，我洗耳恭听，我的金大帅哥，行了吧。”我见他生气了，赶紧闭嘴，学着小红妹妹的腔调，他伸手就想打我。我双手抱拳求饶。
他继续说，“我给你分析了一下，你看哈，史密斯跟兰博曾经是同事，兰博在亚太区当老大，自然首先想到了他，用自己的人放心嘛。然后呢，夏洛克、晋维琪、彭博特等人跟史密斯也共事过，所以就跟着他一起来了江大。”
“原来是这样。”我似懂非懂地回答，“那晋炜琪为什么会调上海呢？”
“这符合第二条规则，会做官。”见我一头雾水的样子，金卫国得意地说，“会做官就是要会讨好上司，上司喜欢什么你就做什么，投其所好。小汤森喜欢印度梵香，喜欢郁金香，喜欢古巴雪茄……”
用心良苦啊！我想起了3808房的一应陈设，只怕那本印有小汤森封面照片的《财富周刊》也是刻意摆上的。要是小汤森喜欢大美女，你也把自己的女友送给他？但我不敢说出来。
“众星拱月，能被人投其所好的感觉是很爽的，就象把自己最仰慕的女人搞上床一样。上司会认为自己的手下一定是很用心地在做事，连自己的细微喜好都看在眼里，记在心头，受用得不行，今后把事情交给他不是一百个放心吗？越大的官，控制欲和征服欲越强，越想把一切都按照自己的想像来安排。《圣经》里不是写上帝在造物时说，‘天空来吧，于是天空来了；水来吧，于是有了大海与河流。’如果你能做出上司心中所想，他不重用你才怪了。”
“可惜世上大多数人做不到这一点。”我大概明白了，想起跟秦哥的关系，其中也包含了这一层在里面，可惜现在已物是人非，让我心甘情愿地讨好的上司不见了。乔志敏，老子打心眼里看不上他。
“因为大家不用心，甚至还以为自己能改变上司的主意，其实他们不知道，证明上司是错的最最愚蠢了。”他刻意地强调了两个“最”字。“你看晋先生做了这一切，没白费功夫吧，马上就要飞上高枝了。”
“按你这样说，是小汤森提拔他的了。”我想起他那张外表斯文内心难测的脸，怎么看怎么色。
“哪倒不必，大老板对谁的表现点头认可时，下面的人立刻就会感觉出来，然后会第一时间建议重用此人。哪里用得着大老板说出口来？自己说出来就没意思了，要下面的人提，才体现了民主和公平，民意，懂吗？小林。重用这个人是大家的意见，不是我一个人的主观臆断。你看，当大老板也不容易，你的意见得有人密切配合才行。”金卫国越发让人刮目相看了，如此金玉良言让我茅舍顿开，一下子豁然开朗，以前的迷茫和烦恼顿时释然。官场，职场，原来如此。
“喂，说真的，晋矮子调走了，会不会轮到你上位？”这才是我关心的事，Stenna主动勾引他说不定也是出于这个目的，女人啊，是比男人有先发优势，性别差异嘛。看来老子只有后发制人了。
“不可能的，一定又是个外籍人士。我要做到总监级还差得远。”金卫国很有自知之明，“暂时我还没资格入进他们的圈子，辈份太浅了。”
“我还以为你当了总监，Rose就可以风风光光地嫁给你了。”我有些失望，对茜雯失望，内心里不希望她被小汤森俘虏走，让江都人民再失去一位美女。作为美女之都，这些年以来人才流失得太严重了，凡有良知的江都人无不痛心疾首，长吁短叹。
“人各有志，不能强求。”他也看出来小汤森对茜雯有意，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如果人家动手来抢，还真的束手无策。要想在汤森集团内一路高升，绝对不能跟上面的人抢女人。可轻易地缴枪投降，他又心有不甘。
“就看Rose本人的态度了。”我其实很想他俩成为一对，茜雯曾经的痴情真的让我感动，她对卫国是一往情深的。也许那天Rose不该打扮得这么漂亮，是个男人都会动心的，也包括我。不过，卫国会不会是故意的，故意让茜雯招摇露面，自己绕来绕去，做了个斯诺克，让别人想打却打不着呢？
那天晚上我们共打了五局，最后一局他接了个电话，有些心不在焉，而我则在小红的帮助下终于赢了最后一局。不错了，跟亨德利师弟的学生打球，还赢了一局。
“改天我们再打，你小子学得还挺快，有潜力。”临别时金卫国对我说，顺手把白金卡交给小弟结帐。
“哦，老大，我突然想起了一个事，正好请教你。”紫色郁金香一直在我脑海里徘徊，也许喝过洋墨水的金卫国知道。
“你说。”
“紫色郁金香代表什么意思？就是它的花语是什么？”我很想知道小汤森的个人喜好背后是否藏着某种深意。
“哦，你是说这个，花语吗？”他停下脚步，想了想，“好象是代表无尽的爱。你喜欢这种颜色的？”
我摇了摇头，没有回答，望着他的背影在夜色中渐渐消失。<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