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试过后,转眼便来到了四月底,下月初正是端午节的时候,五天时间里全国各地都会举行拜神祭祖、祈福辟邪、悼念先贤的活动,具体日子也不一。
庆州这边的端午日定在了五月初二,不过前前后后好几天其实都是庆祝的佳日,连续好几天。
考试结束后,在我们离开前,王仑便说临近端午,学馆从四月三十日起放六日的长假。
当时我们都高兴不已,纷纷向老师道了端午顺康,王仑也为微笑着回应,随后我们便一哄而散。
四月三十日一大早,我与张长乐起来洗漱完毕,随后便去到伙房那儿,结果便是见到王教谕和左安宁谈笑风生。
前者那开怀大笑的样子,当真是让我俩傻了眼,从未见过王教谕如此堆满笑容的样子。
就在此时,他略微扭头看见了门口的我们,脸上的微笑戛然而止,同时也止了声。
僵硬地转回头,咳嗽了两声,等王教谕重新看我们时,就又恢复成往日平静的模样。
“你们来了,赶紧吃饭,然后上路。”
我俩对视一眼,都憋着笑,赶紧上前在四方桌的相邻边坐下。
张长乐嘿嘿笑道:“王教谕瞧您话说的,这饭我还以为是断头饭呢。”
这个笑话显然不好笑,王教谕横了他一眼,倒是左安宁无奈地摇头轻笑,道:“长乐你还是赶紧吃饭吧,待会我们一起出发去庆州城。”
虽然一开始看见他有点疑惑,但在坐下来后我其实就已经明白了。
上次因为刺客一事,导致左安宁没能在城里好好逛一逛,这次正好可以趁着端午节,好好游玩一番。
对呀,不如让王教谕也在庆州城待几天吧,我啃着肉包子,眼神偷偷瞧着对面,觉得或许有戏。
吃完饭,我和张长乐乘坐他家的马车,而左安宁和王教谕则是借来学馆里的两匹马骑乘,分别护在马车左右。
我俩见状很是过意不去,想让他们也坐在马车里,但王教谕说这是预防还会有刺客出现,待在外面能够及时发现和阻拦。
无奈之下,我们只得听话坐上马车,就这样四人一同赶往庆州城。
约摸过了半个时辰,我掀开车帘,看见了前方的一条岔路,根据回忆记起那是通往古月县的道路。
想了想,我朝张长乐轻声试道:“长乐,我想去古月县衙打听下案子的进展,可以吗?”
他闻言并不惊讶,似乎早就料到了这一点,点头道:“当然可以,这件事没有个结果,终究是让人提心吊胆。反正时间还早,我们就去县衙问问。”
随后他将脑袋探出窗外,与王教谕说了声,随后我便听见他答应一声。
……
大概三柱香的时间,一行人来到了古月县衙门口。
下了车,王教谕和左大哥领在前面走着,我与张长乐两个小家伙跟在后面。
待得我们走进,看守衙门的一位司阍主动上前阻拦,戒备地道:“来者何人,所为何事?”
王教谕主动迎上前,抱拳道:“这位司阍,我们前来是想要询问一个月前在古月县外发生的一起山贼案的进展,我的学生正是这起案子的受害者。”
他向我招了招手,我也会意地主动来到他的身边,怯生生地抬头看了看一脸审视的司阍,忍不住加快了心跳。
虽然之前也见过县衙的张捕快,但那里毕竟是学馆,而且张捕快温和近人,自然不会太过紧张。
但此时却是实打实地站在县衙的门口,面对当差的官人,我是无法做到放松的。
那司阍看了我和王教谕许久,见我们没有任何心虚之色,于是点头应道:“你等且在此等候,我去通报。”
“多谢兄台。”王教谕再次抱拳。
司阍摆了摆手,语气稍微缓和了几分,道:“无妨,既是有因前来,自然公事公办。”
说罢,向另一位司阍点头示意后,打开县衙东边的红漆门进去了,而后再次关上了门,使得外人无法看清这紧闭的县衙之中是番什么模样。
我呼出一口气,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在冒冷汗。
回头看向其他人,发现左安宁和张长乐都是一副轻松自在的样子,不禁为自己感到汗颜。
怎么感觉,四个人里就我自己最怂了。
没过多久,衙门再次被打开,出来的却不仅是刚才那位司阍,还有位脸熟的中年男子。
他头戴冠帽,一身暗红上绣有青色花纹,最为显眼的则是左胸上那抹健飞的白色“捕”字绣纹,表明来着是一位捕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