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然上下打量他:“你要么出去,要么进去,不要站在这里。”
李俊笑了一声,笑容很足,目光也有了力道,跑到厨房找吃的去了。
宋绘月去了晋王府。
倒春寒,下半夜下了一场小雪,地面积了一层薄薄的雪,走在王府的青石板上,宋绘月感觉自己的鞋底和青石板一起冻硬了。
今天虽然没有雪,但是天也够阴的,暗沉沉的不爽快,她还只走了不到片刻,就听到身后响起一大串脚步声,回头一看,内侍和护卫簇拥着晋王回来了。
知道宋绘月来,晋王脚下生风,绯红色罗袍裙在他身上翻飞,猎猎作响。
他径直走到宋绘月身边,一把拉住她的手:“吃了没有?”
宋绘月笑了:“刚才在家里吃了,沾清辉的光,还喝了一碗滋补汤。”
晋王一边走一边仔细的看她,见天气虽冷,她的脸倒是红扑扑的,眼睛也亮,精神也很好,手也是暖和的,便也跟着一笑。
昨天夜里银霄一找到游松,他这边就知道了,银霄说的很简单,仿佛是宋绘月要借几个人去教训几个小毛贼似的。
他不放心,悄悄地坐着马车出去看了看,就见这一伙人从陈王府围墙上跳出来,李俊满身都是血,宋绘月看着倒是还好。
等他们去了祖大夫家里,离开之后他从祖大夫那里得知只有李俊险些少了一只手,这才稍微放心,知道宋绘月没有受伤。
他担心李俊会耍滑头,又在宋家门外呆了片刻,银霄去厨房提壶热水的功夫,还出来查看,见是王府马车,才进去泡茶。
提心吊胆的等了半宿,等到屋子里全都静悄悄的,所有灯火熄灭,他才回王府。
回来之后没睡上多久,就去上朝,回到户都公廨,更是让人吵的头脑发胀。
如今各地都在丈量田地,重新绘制鱼鳞册,鱼鳞册与田地不符一事,积弊已久,原来各路还想着打个马虎眼,没想到今上亲自派了内侍去知各州监事,连个马虎眼都打不过去。
不到半个月,就出了许多富户勾连县官,侵吞田地之事,又有一些牵连到京都官员,这些人心照不宣,下朝之后直奔户都公廨,前来说情。
晋王立刻叫来了谢舟,让谢舟来和这些人插科打诨。
谢舟正苦于小报被禁,无处施展自己的才华,兴致勃勃前来,对着求情之人连讥带讽,把人臊走。
其中葛二蛋——葛仁美最为倒霉。
他并非为自己求情,而是他的夫人有位远房的表弟,常在府中出入,姐弟情深,据夫人说,小时候哪怕是一块糖,表弟也要分她一半的。
这位表弟因为兼并田地一事,惹上了官司,亲自进京来斡旋,夫人让葛仁美务必来晋王这里求个人情。
葛仁美不敢拂了夫人的面子,只好前来走一趟。
谢舟听他说完原委,倒是没有像对其他人那样无情,而是郑重点头,表示自己一定会对王爷提一提。
末了他还亲自将葛仁美送出门,拍了拍葛仁美的肩膀,饱含同情的道:“老兄,你惨啦,你的夫人坠入爱河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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