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279年,晋武帝司马炎以镇南大将军杜预为大都督,率六路大军南下伐吴,水陆精兵二十余万,战船数万艘,水陆并进直逼建康。W次年三月,吴主孙皓率文武百官出城投降,从而结束了长达近百年的分裂局面,轰轰烈烈的三国时代自此结束。
一统天下的大晋王朝,长戟百万威震九州,放眼天下无人可与之争雄,然而仅仅持续了十年,公元290年,晋武帝司马炎病逝。继位的晋惠帝司马衷昏庸无能,无力掌握政权,不久便爆发了长达十六年的“八王之乱”。
中原各路精兵互相攻伐实力大损,匈奴首领刘渊趁机入主中原,羯氐羌鲜卑各族纷纷效仿,一时间,中原胡虏横行,大肆屠杀汉人,中原汉人十不存一,衣冠士族纷纷渡江南迁。
公元316年,琅琊王司马睿在建康称帝,史称东晋。自此进入了中国历史上最黑暗的五胡十六国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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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321年,黄河南岸的虎牢城锦旗猎猎鼓声震天,镇西将军豫州刺史祖逖一身戎装,威风凛凛的站在点将台上,祖约韩潜卫策冯铁董昭等一干部将侍立两侧,台下数万精兵手持兵器排成一个巨大的方阵。
“祖约,战船准备的怎么样了。”祖逖微微侧身淡淡的问道。
“大哥放心,大小战船近万艘已经准备妥当,十万大军随时可以渡河。”祖约中气十足的答道。
“恩,韩潜,士兵的武器是否有缺损的,箭支准备的充足吗?”祖逖轻声问道。
韩潜颔首恭敬的答道:“回将军,所有士兵手中都是完好的兵器,另外还有三成的多余兵器,随时可供替换,箭支近三百万,战马的缰绳马鞍马镫已全部整修完毕。”
“很好,很好,”祖逖满意的点了点头悠悠说道:“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卫策,粮草可供大军支用多久。”
“回将军,各军大营尚有三个月的余粮,雍丘粮仓粮草已堆积如山,足够十万大军三年支用。”卫策朗声答道。
“苍天有眼啊!我大晋南渡数十年,致使中原陆沉,百姓罹难,今日有望收复中原,还归故乡,此皆诸位将士之功,诸将士当受本将一拜。”祖逖双眼微微泛红,双手抱拳躬身深深一揖。
“将军,使不得啊!”
“将军,折煞末将了。”
“此皆将军之功,”
祖约韩潜冯铁卫策董昭等一干部将纷纷上前扶起祖狄。此刻诸将的心里也是感慨万千,多年的戎马生涯为的不就是光复中原吗?眼下成功就在眼前,收复中原只是时间的问题,一旦中原光复他们就是民族英雄,都是国家的功臣,中原的汉家百姓也可以过上太平的日子了。
祖逖轻轻推开众将,向前走了几步,面向台下的数万将士伸出右手指向北方朗声说道:“将士们,前方就是黄河,那是我们华夏人的母亲河,黄河两岸一直是我们华夏子民的故乡,如今胡虏不仅占我家园,毁我故乡,而且随意杀我百姓,是可忍孰不可忍,杀过黄河就可收复我们的家园,将士们让我们戮力同心,驱除胡虏,光复中原。”
“驱除胡虏,光复中原。”
“驱除胡虏,光复中原。”
台下数万将士举起手中的兵器群情激昂的高声呼喊。
祖逖双手向两边平举,数万将士立即鸦雀无声,
“诸将上前听令,”祖逖微微侧转朗声说道。
“末将在”
祖约,韩潜等一干部将向前一步异口同声的答道。
“祖约冯铁你二人率一万骑兵,两万步兵向西会和洛阳守备李矩由孟津渡河,沿河内山阳汲郡直逼荡阴。”
“末将得令”祖约冯铁抱拳答道。
“韩潜,卫策,你二人率两万步兵由延津渡河,沿枋头朝歌与祖约冯铁会师荡阴,尔后沿安阳邺城临水邯郸直逼襄国。”
“末将得令”韩潜卫策朗声答道。
“董昭,你率一万轻骑向东由白马渡口过河,沿顿丘阳平清河进入巨鹿渤海一带,骚扰牵制敌北方的各路军团。
“末将得令”董昭应道。
“本将亲率四万步骑主力与后方粮草策应各方。”祖逖说着拔出随身佩戴的宝剑指向苍穹大声吼道:“将士们,我大晋收复中原就在此一战了。”
“吼!吼!吼!
“吼!吼!吼!
台下数万将士再一次举起手中的兵器纵情的呼喊。每一个在场的士兵都热血澎湃,只等主帅一声令下便可奔赴沙场。
“大军出征”祖逖将手中的宝剑向前一挥大声吼道。
“咚咚咚咚………………”
几百面大鼓同时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在鼓声隆隆中骑兵已经跨上战马,最外层的步兵开始缓步离开奔赴战场。
看着大军士气如虹,祖逖欣慰的笑了。多年的戎马生涯就是为了这一天,如今垂暮之年终于等到了,还有什么能比实现自己的理想更让人兴奋的呢?
“报……”
远处一个背插小旗的骑兵绝尘而来,下马跪奏道:“报将军,皇上有令,将军不得擅自调动大军渡河。朝廷使者已在二十里外,将军准备迎接。”
“什么,不让过河,”
“怎么回事,眼下正是出兵良机”
“将军,大军还按时出发吗?”
祖约韩潜一干部将议论纷纷。
“大军暂缓出征,诸位随我迎接使者大人。”祖狄淡淡说道。
此刻祖逖等一干人都忧心忡忡,关键时刻,朝廷横加干涉,究竟是什么原因谁也不清楚。
“报……”
不多时,又一个背插小旗的骑兵绝尘而来,下马奏道:“启禀将军,皇上有令,将军不得擅自调动大军渡河,使者大人已到十里之外。”
祖逖眺目望去,不远处尘烟滚滚,显然是使者大人的车队。此刻他有种不祥的预感,是什么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转眼使者已到眼前,祖逖率一干部将抱拳施礼朗声道:“末将祖逖参见上使大人。”
使者“恩”了一声,右手轻轻一抬,马车继续向前,祖逖等一干人只得退让路边,待马车过后方随着马车向中军营帐走去。
使者如此无礼,诸将均有愤愤不平之色,只是在祖逖面前不好发作。
中军帐中,使者坐在尊位,祖狄等一干人侍立两侧。
“皇上口谕,以戴渊为征西将军,都督司兖豫并雍冀六州诸军事司州刺史,诸位以后都归戴渊将军统率,没有戴渊将军的命令谁也不许私自用兵,否则以谋反罪论处。”使者阴阳怪气的说道。
“什么,戴渊算什么东西,凭什么听他的。”祖约愤愤不平的吼道。
使者举起左手的“持节”嚣张的斥道:“放肆,这是皇上的圣意,谁敢不服,你想造反不成。”
祖逖瞪了一眼祖约,上前一步轻声问道:“上使大人,不知戴渊将军何时到任。”
“圣旨刚下不久,如今朝中的大人们正轮流请戴将军吃酒呢?京城距此路途遥远,少说也得三五个月吧!”使者漫不经心的说道。
“三五个月,这么久,眼下羯酋石勒正忙着和北方的鲜卑,丁玲征战,此刻正是北伐良机。”祖逖忧心的叹道。
使者摇头噫吁道:“祖将军啊!此刻即使戴将军在此也不会北伐的,朝廷不让将军渡河北伐,自然有朝廷的打算,将军不也乐得清闲么。”
“哈哈!好一个乐得清闲,眼下中原的百姓正被胡人蹂躏,身为朝廷大臣不思百姓疾苦,居然说出如此恬不知耻的混帐话。”祖约恨恨的骂道。
“你你你,你藐视本官就是藐视朝廷,来人把他拖出去重打一百大板,以示惩戒。”使者大声的咆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