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高兴,赵金菊没显示出高兴的样子,当然表面还是脸带笑容的。不管是男是女,她总算完成了一个使命,一个不光彩的使命。
当然知道赵金菊怀上消息的除了孙二娘外,首先应是张平安,张平安并不高兴。他总觉得这不是他应该做的事,并不光彩,可事已如此,他也认了。
一九七一年十二月中旬,程凤娇来信了,他诚肯地邀请张平安去她家玩,说如果不去,她寒假一定来看他。张平安为难了,元旦的假太短不可能去,就是有假也不好意思去呀!是他抛弃了她,怎么好去面对原来的岳父岳母呢?他又没人商量,爸爸妈妈面前是不好说的,他再也不听二姐的,他不会去找她商量,于是想到了赵金菊。
赵金菊自从有了,就再也没有去找张平安了。这不叫过河拆桥,是怀了孕再也不能和张平安做那事了。保小孩要紧,就是不保小孩,她也不能再来。她也怕暴露。男女共室,难免事情败露。被人指脊梁骨,她倒无所谓。她关心张平安,人家还得再找对象的。一个女人老往他房间跑,影响不好。张平安不得不去找赵金菊。
张平安到达林业局是下午三点钟多。那天下午他没有课,睡了午觉起来就去了,直接找的赵金菊。她很高兴,难得大哥来找,她一定要带他回家去,说是她娘要找他。这是一种借口,孙二娘找他干什么,他不好意思问为什么,只能去,张平安只好跟进。
到达门前,正看到孙二娘抱着江冬梅耍。江冬梅已快一岁了,张平安远远地喊了声二娘,这次孙二娘不但不恼他,还教江冬梅喊叔叔。张平安很高兴,接过江冬梅要带她玩。江冬梅没见过什么生人,尤其是男性,她到了张平安手里就哭起来了。任凭张平安怎样哄,她还是哭,没办法,只好把江冬梅交还给孙二娘,赵金菊忙着接过去了。并对孙二娘说:“娘!你还是去买点菜吧,今天留大哥在家吃晚饭,冬梅就交给我了。”
孙二娘知道这是要支开她,他们好说话。孙二娘对张平安说:“阿平,不要走,留下吃晚饭,我去买点菜就回来。”买什么菜呀,出去走走呗。
赵金菊见娘走了才问:“大哥有什么事吗?”
“是有点事,你不是说你妈找我吗?”张平安觉得孙二娘今天是破天荒的欢迎他,与以前的态度是截然不同,真以为是孙二娘找他呢!
“傻瓜,骗你的!我不这样说,你会来我们家吗?”赵金菊到是笑容满面的样子,她高兴,见到这位所谓的大哥,是他帮了她的大忙,她要感谢他,不过不是现在,是以后,是将来,是不清楚的什么时候。现在是她问,张平安找她有什么事。
张平安不能隐瞒了,他告诉赵金菊说程凤娇来信约他去淮安,若是他不去她就寒假一定来。张平安不知怎么处理,又没有人好商量,只好请小妹出个主意。
赵金菊说:“这好办,这说明凤娇姐心中还有你,我觉得凤娇姐人不错,你应该去她家看看,你与凤娇姐离婚,你说过了,你已后悔了。既然有后悔之意,就要珍惜你们间的情谊,不是夫妻,还是同学嘛!再说你也应该给她爸妈一个交待。凤娇姐不远千里追你来乐平,现在又不声不响地调回去了。大哥,我觉得你要负主要责任,要好好跟她大人赔不是,你看——”,
赵金菊说不下去了,她的意思是看能不能复婚。复婚,就意味着她自己与张平安的未来婚姻成了泡影。她是有过这希望的,可是眼前她不能这么说,她只能劝张平安去与她大人交代,后面的话她不好说。
张平安觉得赵金菊的话不无道理,他们结婚是在乐平,离婚也是在乐平,把人家父母都置之事外了。也太缺理了,于是他决定听赵金菊的话。
晚上在赵金菊家吃的晚饭。孙二娘很殷勤,频频地给张平安挟菜,好象张平安是她女婿一样,客气得不得了,张平安也只好客气地承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