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逸,这幅字要真是你写的,老子就当场把这瓶墨汁喝下去!”
一众书法家协会的老先生们看到赵子墨这幅气急败坏的样子,纷纷皱眉。
为人师表,怎么能够这么不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呢!
“赵子墨,住口!”
贾方副校长一声大喝,他本想着带这些老书法家们来感受一下课堂的氛围,而且赵子墨还是谢抱石的徒弟,与顾敬诚有交情,到时候说不定双方聊得开心,顾敬诚就会挥毫落墨、留下几幅墨宝。
谁曾想到赵子墨关键时刻掉链子,实在是太不像话了。
另一边,讲台上的赵子墨也觉了门口的动静,扭过头来瞠目结舌地说:“贾……贾校长,你怎么在这儿?”
随即他的目光又落到贾校长身后的一众老先生身上。
顾敬诚、陈佩秋、郭若愚……
一个个华海书法界的泰斗出现了在他面前,赵子墨心中巨震,这些老前辈在书法界的地位,可是完全不逊色于他的师傅谢抱石。
如果因为刚才自己的粗鄙之语,引得他们的不满,只要在某些场合随口说一句“赵子墨这个晚辈不怎么样”,那么他在华海书法界就彻底混不下去了!
想到这儿,赵子墨连忙开口道:“贾校长,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听我解释!”
“哼……好,我倒要看看,你能给我一个怎样的解释!”贾方怒道。
“贾校长,是这样的。我上堂课布置学生回去完成一幅书法作品,今天带过来评比,不过这位叫做秦逸的同学,平时经常旷课、不认真学习也就算了,今天竟然弄虚作假,请枪手写了一幅字来蒙骗我!”赵子墨说道。
“你怎么知道他弄虚作假?”贾方问道。
“贾校长,这幅字写的太好了,绝对不可能是他写的!”
“怎么?学生写得好,你还嫌弃人家了?”
“贾校长,各位书法界的老前辈,我知道你们不相信我的话,不过你们看到这幅作品的话,就明白了!”
说着,赵子墨将之前拿下来的那副《快雪时晴帖》再度挂到黑板上,众人抬眼望去,如遭电击,一个个震惊的无可复加,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突然,人群中有一个老先生浑身颤抖起来,身子颤巍巍地倒在了地上。
“不好,老郭有心脏病,看这样子是心脏病复了!快,他衣服口袋里应该有效救心丸!”
顾敬诚喊道,赵子墨迅蹿了过去,找到了效救心丸,喂那位老先生服下。
过了好几分钟,他才缓过劲来,不过双眼依旧死死地盯着黑板上的那副字,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起来,说道:
“圆劲古雅,意致优闲逸裕,味之深不可测!这是王羲之的真迹啊!”
“老郭,我看你是魔障了!见到好字竟然激动地起了心脏病!”
顾敬诚说道:“这的确写的是王右军的《快雪时晴帖》,不过你没觉这宣纸和墨都是新的,而且连印章都没有么!”
顾敬诚一语惊醒梦中人,郭若愚听了他的话,颤巍巍站起了身,走到了这幅字的前面,小心翼翼地伸手摸了一下宣纸,随即凑近脑袋在字上深深地嗅了一下,随即一脸的失落,道:
“徽城的宣纸,一得阁的‘云头艳’墨汁,的确是最近才写的!我本来还以为是见到王右军真迹了呢!不过这幅字当真与我在台北故宫博物馆见到的那副《快雪时晴帖》一模一样!”
“不错!”
顾敬诚也如同见到什么宝贝一般,双眼炙热地望着黑板上的这幅字,叹道:
“《快雪时晴帖》,在王右军的作品中仅次于《兰亭集序》,而且这幅仿作,不仅形似,更是具有王右军的神韵和风骨,顾某自叹不如!”
顾敬诚研究了大半辈子王羲之的字,可谓当代“王体”字第一人,他这句话中所蕴含的分量可见一斑。
“小赵,这幅字你是哪来的?”顾敬诚望着赵子墨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