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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2 / 2)

“不过你这是什么态度,古恩达鲁!谁叫你就只晓得白猪或熊宝宝,完全不肯尝试挑战大作品,因而导致出现这种程度的东西!编织这种事最重的就是热情与毅力,你应该要再多加研究!”

对他来说,堪称是唯一救赎的就是没人知道他会有这副模样。正确来说,他自以为没人知道。

其实,这是众所皆知的事情。

所谓的套装旅行,就是把所有行程交给旅行社安排。从交通工具到预约订房,全都由旅行社一手包办,有时甚至还附带土产。虽然电视上播的两小时单元剧必会上演旅行目的地发生命案的剧情,但其实并非如此。如果硬要说出一个缺点,那就是如果旅行团出现了麻烦的成员,在行程结束前都无法摆脱那个麻烦人物的这一点吧。

正巧就像现在这样。

我们把手撑在栏杆上,望着已经看不见的岸边。

就我们四个人。

“……为什么是四个人呢?”

我明明记得当初报名的人数是两名男性。

而且我确定过度保护我的教官一定会反对,因此我便用刚学会的这个国家的语言写了一封“我去做一下复健”的信给他。不过却彻底失败了。首先我不晓得“复健”该怎么写,于是我考虑用比较简单的字眼来表示我出城去,但是我不记得自己曾学过“城堡”这个单字,结果我想说那里既然是我住的地方,应该可以用“家”来形容吧,因此我留下的信就变成这样的内容:

“我要从家里出去。”

……离家出去吗?不,我绝不是那个意思。不过剩下的只能祈求S(主词)V(动词)O(受词)的顺序没错。

由于目的地暂定是中立地带,所以就算是被看出是魔族也没关系。不过又怕我这黑眼黑发太过引人注目,所以做了些变装。我戴上适合坏蛋角色的圆框墨镜,以及配合寒冷季节的亮粉红色毛线帽,再加上这根拐杖“气管一号”,怎么看都像是个怪老头。

做好准备的我便推着巨型皮箱来到集合的场所。我将在那里跟习惯旅行而着装轻便的次男见面。

“你太慢了吧,有利。”

“……为、为什么?”

遗传了母亲的美貌,使他给人的压迫感倍增。不讲话的时候堪称是绝世美少年,但实际上却是个任性极点的魔族三兄弟中的三男竟然也在。

“我可是你的婚约者,为了防止你在旅途中坠入情网,我有义务监督指导!就算不是那个原因,也是因为你是个既轻浮又**的窝囊废!”

冯比雷费鲁特卿沃尔夫拉姆,“轻浮”或“**”这种话是要有真正的结婚对象才算成立哟!但是我霎时失去跟他解释的力气,只反驳他一句话:

“别说我是窝囊废。”

“对不起,我实在拗不过他。”

在海风的吹拂下,孔拉德一面用不是很过意不去的语气向我道歉。我很想问他:“你该不会觉得我被人揪住脖子死命摇的模样很有趣吧?!”

“倒是我被陛下的作战计划吓到了。想不到您会把女性藏在皮箱?!这样的感觉好象是被丑闻缠身的演员呢!”

“我是觉得自己做得天衣无缝。”

第四个人在巨型皮箱里,在我的推助之下也跟着出发了。不过她的身材就是这么娇小。

在确定完内部之后,孔拉德并没有生气,反倒是露出了笑容。

“这不是刺客吗?”

不管在任何场面都会先看穿我的心思,然后无奈地耸肩示意:“我就知道会这样”的维拉卿,这次似乎完全没料到我会来这招。他一面把刺客从行李里拉出来,一面微微抖着肩膀。

“真叫人无法置信,你是怎么跟守卫说的?”

“我说‘我父女俩想单独谈话’。”

“这跟你承认她没什么两样。”

真的不一样啦!

让想杀我的人跟我一起去做复健的地点,老实说我也知道自己的这种行为不太正常。可是对方不过是年仅十岁的小女生,要是把她留在城里,不晓会被怒气冲昏头的浚达怎么样。别看他长得冰雪聪明,其实只要扯到跟我有关的事情他就会失去自我。我只能当他是患了什么恶疾,或是被动物灵附身。

“你怎么这么胡涂啊?世界上有谁愿意跟意图杀死自己的杀手和乐融融地旅行?”

“歹势咧!我就是全世界唯一会那么做的胡涂蛋。问题是我还没问出她为什么想杀我、是从谁的手上得到徽章这些事耶!要我装作从没发生过自己被小学生暗杀的这件事,哪有可能?我绝对办不到,我想把事情问清楚。况且我连她叫什么都不知道呢。”

当我把视线往斜下方移动,只见下面是一头棕红色的卷发。这么细的卷发跟我妈妈好几年前烫的爆炸头还满像的。有一段时期很流行这种发型,但是遇到我这个常肚子饿的棒球小子,每每看到那发型就会联想面条,然后泡方便面吃。

“喂,你叫什么名字?如果不愿意告诉我姓什么,只说名字也行。”

吹过海面的冬风把她的脸颊冻得红咚咚的,两只小手紧紧握着栏杆。她抖动气宇轩昂的眉毛与长长的睫毛,望着天空某处。她既不正眼看我、也不说话,散发着不让外人接近,拒绝着全世界的气氛。这令想跟她说话的我感节犹豫。

不过我还是大胆地继续提出问题。

你是谁?是我的什么人?为什么想杀我呢?

“喂~你要是不告诉我名字,我可要随便帮你取哦!譬如说方便面或(注:日本的泡面品牌之一。Logo为一个小孩子的笑脸。),但那不是说你是西武队的选手马汀尼兹(DomingoMartinez)哦。”

“看样子现在不是问她叫什么名字的时候哟。”

孔拉德从女孩的背后伸手摸她的额头。剎那间我好羡慕他怎么能用那么自然的方式碰人家呢!

“她发烧了,可能是吹太多风的关系。”

“发烧?!那不就无法泡温泉了?!”

这艘船前往的目的地,西尔德克劳特是与真魔国隔海相望的希尔德亚德的港都。根据之来此寻找魔剑的印象,它是个中立的自由商业都市。不仅不会对我们魔族表现敌对的态度,也有不少人跟我们有事务上的往来。

可见任何歧视或偏见都能够靠千锤百炼的商人魂克服。

从那个西尔德克劳特进入不久的内陆地区,就是希尔德亚德闻名世界的欢乐乡。

那里聚集了所有的娱乐,是个极尽奢华的城市。**、毒品、**等等,可说是专为成人设计的主题公园。只差里面没有人扮的老鼠布偶。在我脑海里描绘的想象图中,那里应该是霓虹灯闪烁的拉斯维加斯。来自世界各地的人们在此展开危险的游戏,沉醉在独特的娱乐里,宛如没有夜晚的城市──拉斯维加斯。

“我们要去的不是那里哟。”

……而是它隔壁号称能治疗万病的温泉区。

只要泡上一天就多活三年,泡两天就能多活六年,泡三天就能够长命百岁。虽然计算下来数字并不太符合,但总之那里有上天恩赐的丰富温泉涌出就是了。

“总而言之,那里的温泉疗效很好哟!据说之前我父亲身受重伤濒临垂死边缘时,就是喝过那里的水才恢复的。像我自己惯用的手臂肌腱疼痛时,我就会待个半个月把它完全治愈。因此我猜想如果要强化扭伤后的脚踝,大概只要十天就能比以前更健康吧。”

“不错哦,状况会比以前好。那如果泡到肩膀的话,会不会变成金刚飞拳?要是连头也一起泡,是否能提升智商呢?”

孔拉德跟往常一样说话十分简洁干脆。只可惜他的冷话却足以让人降到冰点。

“总之,睡个两晚就会抵达希尔德克劳特,大家就乖乖待在船舱里吧。而且除了有这个发烧的孩子,还有一个晕船晕到不行的大人呢。”

话说回来,我正觉得今天怎么这么安静,原来是沃尔夫拉姆正一面流泪,一面上吐下泻……

收到心爱的人写的信,光拆信就让人心头小鹿乱撞。更何况是过去连字都不会写的人用尽苦心完成的处女作,想必念起来更让人感动落泪吧。

在魔王陛下空荡荡的执政室里发现放在桌上的浅黄色纸张,冯克莱斯特卿浚达感到欣喜若狂。

“想不到陛下会用他刚学会的魔族语写这封信给我!”

过度感动的教育官一面流着从鼻孔流出的泪水,一面把这张信翻过来看。

上面只简洁地写了一满行歪七扭八、又粗又大的字体。

“而且这字体的线条多么粗犷,多么有自信啊!不愧是统领我等魔族之人的笔迹,连负责教育的我都不禁感到骄傲!”

不过仔细一看,只会觉得这字只是写得大又有力,字体根本缺少平衡感,排列也不整齐。如果跟纳斯卡(注:Nasuka,秘鲁的古文明遗址。)的平原巨画比起来,勉强看得出每个形状是文字。毕竟是初学者写的信。但是爱的力量是非常可怕的,甚至能让贤者变成愚人。

“那么,虽然在场只有我一个人,我就大声念出这篇用心写出来的文章吧。”

我、出、家。

有利本人非常困惑,他心想:“既然口语跟文言文不同,那就照国中学的英文文法用SOV的顺序应该就会通吧?”于是便忠于文法地写上去。简略翻译其意思就是“我,稍微出去一下”吧。

“……我……出……家……?”

有如白鱼般细嫩的白色手指已经抖到快要把纸张给捏皱。

“……我、出、家……我要出家……出家……?!”

若用跟学术出版(注:日本专营英语学习教材的出版公司)不相上下的字面翻译来解释,就是“我要出家,请不要找我”。

原来“出家”是指遁入佛门,但对魔族而言,这指的是要把自己的一生献给真王的灵魂,过着祈祷的生活。这跟当和尚并无两样。

“为什么陛下要出家?!难道他对我有什么不满吗?!”

我才不会为那种理由出家呢。但是思考能力超级天兵的浚达,大概早就把真魔国的宪法当成马耳东风。

从走廊跑来的士兵,还没来得及敲执政室的门就踏进乳白色的地板。

“报告!”

“是有关出家的事吗?!”

看到回过头来的是有如魔鬼般的表情,负责联络的士兵即便不是年轻小伙子,也不禁往后退了几步。

“啊?不、不是的,并不是那种值得庆贺的事。而是之前暗杀国王未遂的大逆不道之徒已经逃跑了。那个,呃……根据情报,恐怕是陛下希望他们父女俩能够私下谈话,而把犯人带走了……”

“我已经完全了解了!”

没有人知道十贵族的大脑在想些什么。前来报告的中年士兵缓缓一步步地离开情绪激动的浚达,怎么只讲这样他就全了解了?不过以前服侍的主人也是这样。果真是出身十贵族的关系,一天到晚就只会发明奇奇怪怪的东西,士兵个人觉得很不可思议,为什么要花那么多时间去做那么复杂的机器。

因为就算是魔动绞肉制造机,在真魔国漫长的饮食文化里,根本就没有用绞肉做的料理。

就是这样,难怪一般市民会不了解贵族的想法。

“陛下就是那么温柔,虽然明知那小孩不是自己的孩子,但是也无法不去伸出援手矫正她被邪恶渲染的个性!”

“是、是的。”

“或许藉助信仰的力量,能够有效导正少女堕落的心。真不愧是我期待的陛下,这想法真是聪明过人。可是陛下,您没必要跟着一起出家啊!或许过深的爱情,有时候必须牺牲自我,但就算是为了表现您的大爱好了,像您这种把将自己的美貌与才能用在一个小孩子身上,也未免太可惜了!”

唯一的观众以为他是在背剧本而感到不安。

教育官皱起秀丽的眉头,仰天握紧拳头。

“非得想个办法才行……”

“请问是什么办法呢?”

“必须把陛下带回来!先推测他往哪间寺庙去。毕竟陛下原本就是对自己要求严格的人,他肯定会做出最困难的选择。如有必要的话,我也会一起遁入空门,潜进庙里帮助他……站在那儿的士兵!”

突然被美形男点名,士兵下意识地挺直背脊。

“请、请问有什么事吗?!”

“要不要跟我一起出家?”

因为一个人去稍嫌寂寞些。

半夜我被呻吟声吵醒。

我还害怕如果房间角落有全身湿透的女性在啜泣,或者是一群战败的武士往我这边看的话,该怎么办才好。幸好发出呻吟的是那名少女刺客,原因是她发烧了。

孔拉德到医务室拿儿童药品,我跟不舒服的女孩留在狭窄的船舱里。为了不想引人注目也不想太大费周章,所以就不像上次搭豪华客轮,而改报名参加旅行团,因此船舱就显得简单朴性多了。这里原来是双人房,但硬把它安排成四人房的关系,感觉很像参加集训时睡的大通铺。隔壁床的沃尔夫拉姆正熟睡中,这个有如天使般的美少年打起呼来却是“咕咕哔咕咕哔”的,真是令人幻灭。

微弱的灯光将女孩额头上的汗珠照得发亮。船舱的圆窗外面是一片起伏的黑色波浪,进而传来一阵阵比手机振动功能还要强的细微振动。这时海底附近如果有巨型鱿鱼在拔河的话,大概也会对我们的船造成影响吧。

还没告诉我名字的女孩背对着我躺在床上。她被晒黑的手臂露了出来,于是我撑着“气管一号”,站起来想帮她盖上毛毯。

之前染上流行性感冒的那三天,我连要上个厕所都非常困难。吃东西跟喝东西都很痛苦,结果只能像舔冰淇淋那样地吃着妈妈煮的稀饭。

“……要是有冰块就好了,真希望有冰块。不过……要是你妈妈在这里的话,就更好了。”

带小孩的责任本来就应由父母亲双方共同负担,就算只有父亲带也没关系。

“小妹妹,你打哪儿来的?我该带你回哪一国的什么地方?”

“……去。”

我以为那是她的呻吟声。

“咦?”

少女继续背着我,用略带沙哑的声音说道:

“我不能回去。”

“为什么?钱的问题吗?如果是因为电车钱的话……对喔,这里并没有电车。不过你父母应该很替你担心吧?不然我们直接送你回家好了。你知道家里的地址吗?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想不到我竟然还想帮前来刺杀自己的人支付交通费。女孩再次沉默不语。可能是发高烧畏寒的关系,她像个胎儿似地把整个身体蜷缩起来。

她不得已拉起毛毯想盖着露出的左手。橄榄色的纤细肩膀印着又黑又小的文字。对十岁的她来说,刺青这种辣妹才会做的举动未免太早了些。

“依……依兹、拉。这是你的名字吗?或者是你喜欢的一句话呢?依兹拉……听起来就像是女生的名字。那我以后就叫你依兹拉吧!”

“不是的!依兹拉是我妈妈的名字!”

“那不然你叫什么名字?”

“古蕾塔。”

她口气生硬地只说了这句话。接着也没有说“Mynameis”、“请多多指教”“以后请多多照顾”之类的。

算了,反正先跟她“交换个名片”,认识一下。

“古蕾塔,我叫有利。就是涉谷有利原宿……”

我习惯后面再加上那句的,不过我突然在一秒内想起这里既没有汉字,也没有原宿。这种自我介绍根本派不上用场,想必再也没机会再了吧。

“算了,叫我有利就行了。对了,方便的话告诉我你住哪里吧。你住在什么地方?那里的气候很热吗?是城市吗?对了,如果冷的话这里还有一条毛毯……”

我只是不经意地摸了她的头发,也可能是想摸摸她的头吧。其实我根本没想那么多。

“不要碰我、不要碰我、不要碰我!救命啊,来人救救我!”

“哇,对不起。”

她扭着身子想逃开,可是却从床上整个摔下来。

“等一下!等一下啦!我什么事也不会做,我不会对你做任何事的!”

“怎么了有利?!你对小孩子做什么?!”

眼睛呈半开状态的沃尔夫拉姆醒来了,但是他最大的问题是竟然流口水还口齿不清。

“你这个没有节操又不知羞耻的东西!竟然连小女孩也敢碰?!而且还是当我这个婚约者的面干这种事!天哪!你之所以一直拒绝我,该不会是有这方面的癖好吧?!”

“什、什么我没有节操!等一下,我根本没碰任何人!而且撇开你自己的性别不谈,你说我有‘这方面的癖好’是什么意思?!什么意思!”

涉谷有利被发现有恋童癖的可能?开什么玩笑,我才没那种癖好咧!要选的话,我宁可选择姐弟恋。

“如果我是恋童癖的话,就不可能会为了你母亲而心头小鹿乱撞……啊,来了。”

门敲了好几下。为了以防万一,所以特别把门锁上。我打开一道缝,只见身穿制服的船员立正站在门口。

“有什么事?”

“我刚刚在巡视客房的时候,听到您的房间传出幼儿的惨叫声。”

惨了,搞不好前面的三间客房跟隔壁都听到声音呢。我得设法安抚这名船员。

“没什么,我们只是起了小小的争执。并没有严重到要麻烦船员先生您。”

“您计划利用金钱的力量来逼迫女童跟您结婚,把她培养成自己理想中的女性是吗?”

“计、计划?”

那是源氏物语吧?正义感好像很强的年轻船员没有理会不知所措的我,继续怒目相向地对我说道:

“而且要是不听从您的话,您就打算拿拐杖殴打,用暴力来控制她是吗?”

“什么?!喔~这是‘气管一号’,我怎么可能拿它来打人……那个,难不成你误以为我是个会虐待儿童或施加暴力的丈夫?”

“喂,站在门口的,你有完没完啊?有利的婚约者是我,不是那个脏小鬼……唔噗!”

“哇,沃尔夫!不要在床上吐!要吐就不要搭船,要搭船就不要吐啊!”

“咦?原来跟你有婚约的不是那名女童,而是那一位啊?而且你的婚约者好像在害喜。如此一来,那名孩童跟您又是什么关系?”

“她是我的私生子啦!这下你明白了吧?好了,您巡逻辛苦了!”

就在他快露出诧异的脸色前,我粗暴地把门关上。破坏人家恋爱的家伙……不对、不对,这不是恋爱。人家的私事不需要你来担忧啦!

少女蹲坐在墙壁与床铺之间,不断地念念有词。她把额头贴在床上,握拳的双手就罢在耳朵两旁。

“不能相信……不能相信任何人……谁都不能相信。”

“你指的是我,对吧?”

这也难怪,毕竟她拿着小刀来杀我。大概……不,她一定非常恨我吧。否则一个十岁的小孩怎么可能会想要某人的命呢?

“你觉得我想对你做什么?”

我好象当着这颤抖不已的孩子,露出狼狈的表情。沃尔夫拉姆好不容易忍住呕吐的感觉,踩着安稳的脚步站在我后面说:

“我不是说过了吗?”

“说过什么?”

“就算跟想要你命的家伙出来旅行……”

那头像拉面的头发就在离我不到几公分的距离之前,不过我的手指就这样停在半空中。

“……也只会伤害你自己而已。”

“你才没讲过那么亲切的话呢!”

“我有说你是‘笨蛋’。算了,别争那个了。你不要做那种不上不下的姿势,否则会对脚造成负荷。”

我慢慢地将腰挺直,把体重平均分配到三只脚上。

“可是我不喜欢这样。像这样莫名其妙被人怨恨,真的很不舒服耶。”

“但至少你知道她叫什么了啊!”

说的也是,至少不用再喊她暗杀者或刺客什么的。她已经告诉了我自己跟母亲的名字。

“古蕾塔,快回床上让身子保暖,不然你的烧是不会退的。好了,站起来窝进毛毯里吧。要是蹲在那里又二次感冒的话,你就不能去泡温泉了哦!”

我想让古蕾塔了解我不会再随便碰她,于是伸出右手准备让她扶着。要是她自己有办法自己一个人站起来的话倒无所谓,就算要我代替栏杆让她抓着站起来也行。古蕾塔虽然有些心急,不过却没看我,反而慢慢握住我的手。她整个人的重量落在我身上后,让我这尚未痊愈的右脚感到一阵刺痛,不过在她上床之前,我还是一直握着她的手。我想藉由手掌之间的触碰让她知道“放心,感冒很快就会好的”。可是就在这一瞬间,我感受到孩提时代发烧时特有的疼痛,以及伴随的倦怠感。这道缓波从手臂窜到肩膀,到了延髓就分散开来并突然消失。一股令人不耐烦的疼痛竟然在剎那间穿过我的身体。

“……咦?”

在我还来不及反应刚刚那是什么的时候,敲门声再度响起。

是拿着退烧药跟冰块的孔拉德。<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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