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鹤拿出了那把白色的弓箭,做好了准备。
虽然弦上没有箭,但是,弓鹤还是拿着它紧紧地盯着鬼。
嘶吟吟吟——!
弓箭的弦响了。
鸣弦。
利用通灵声音消灭魔性的,神乐术。
看不见的箭矢,数度穿过了鬼的身体。
当然,这次不可能和昨天晚上,几箭就可以把那个假面鬼怪给打倒一样。
只不过是使得眼前的鬼身体晃动了一下,身体向后仰去。
仅仅如此而巳。
但是,仅仅如此就已经足够了。
“赶快扔!”
是铃香的命令。
这次,所有的术者都行动了。
从十几个人的手里,一齐飞出了常春藤。
于是,常春藤的一端落地扎根——而另一端则仿佛有意识一般,缠绕在了鬼的手脚头以及身体上。
“——祭祀开始了吗!”
鬼吼叫着。
发疯般地挥动着自己的胳膊。
岂止是人力,这种力量连巨木都可以连根拔起。
胳膊膨胀了。黝黑的皮肤下面,浮现出根根血管,原本只有普通人两倍粗的胳膊,瞬间变得如同人的腰围那么大。
嗷。
从鬼的嘴里面,呼出火焰一样的粗气。
可是,尽管如此。
常春藤还是一动不动。
虽然鬼已经将全身的力量加注在胳膊上了,可是常春藤还是没有任何松动的迹象。
“这可是葛城家引以为傲的鬼缚咒力啊——”
葛城铃香说道。
在她的嘴边出现了微微的笑容。
“只要是鬼怪,无论他有多么大的神力,都不可能破坏掉的啊。因为常春藤和你,注定是相克的。”
嗷!
鬼的胳膊再一次的膨胀。
可是,常春藤还是丝毫不动摇。
就这样,扎根于大地的常春藤,将鬼完完全全地困住了。无论鬼怎样的用力,到头来变得支离破碎的只能是他自己的身体。
“你还是停手吧。如果受太多的伤的话,那么变成神明的价值就要小很多了啊。”
年迈的铃香笑咪咪地,走到鬼的身边。
似乎她笃定此时的鬼已经没有任何的危险性了。
慢慢地,她那满是皱纹的手向着鬼伸了过去。
此时,鬼动了。
“——?!”
常春藤没有开裂。
但是,连接常春藤的大地,此时却开裂了。破碎的大地,龟裂又多了好几道,看上去,如同蜘蛛网一样向着四周扩散开去。
从地底拉出来的岩石,在瞬间撞歪了好几个术者的身体。
“……鬼的力量,怎么会只有这些而已啊!”
铃香笑了。
红色的唇边。笑容越发的深刻。
轻飘飘地,身体向后跃去。真不知道在她那六十多岁的身体里面,什么地方隐藏了如此惊人的爆发力。
不过,这对于鬼来说,没有任何用。
“铃香大人!”
那是弓鹤的悲鸣。
化身为一阵黑色的旋风,鬼冲向了铃香,狂喜的面孔,露出了它那尖利的白色撩牙。可以撕裂钢铁的撩牙。速度是如此地惊人。
在场的每一个术者——就连弓鹤都没有来得及反应。
“——祭祀已经开始了吗!”
伴随着喜悦的“嚎叫”,鬼的獠牙也撕裂了晚上冰凉的空气。
这是无法逃避的死亡。
不到一秒钟的时间,葛城铃香的心脏就会出现在鬼的嘴里。实际上,所有在场的术者们,都已经看到了铃香殒命的幻象。
可是。
结果,鬼却停下了脚步。
“……啊。”
这并不是鬼的“声音”。
低低发出这个声音的,是在鬼的后背上,已经和鬼同化的——香。
还不是很清醒的眼神,看向了术者的方向。
在那里,一个非常瘦小的身影落了下来。
“……香、姐、姐?”
是美贯。
原本比术者还要先出发的美贯,不知什么时候,又回到了这里。
“……美、贯。”
已经陷入鬼的身体里面的香,嘴唇蠕动着。
从半只眼睛里面,滚下了眼泪:
“不要,啊……不要看……”
鬼挥动着自己的胳膊。
试图想要隐藏后背上的少女——鬼的这个举动,被迫停了下来。
“吐菩加美依身多女吐菩加美依身多女”
神道的祝词,就是为了咒缚鬼怪的。
“奶奶——”
“已经准备了很长时间啊。就算是美贯在场,如果抓不到鬼和香的话,祭祀就没有办法开始啊。”
老迈的铃香无视扭过头看自己的美贯,继续微笑着念着祝词。
美贯的到来,毫无疑问,就是铃香的命令。
这只是为了以防万一,阻止鬼发狂的策略。想必铃香对于香和鬼同化的事情也在她的预料之中吧。
但是,这是多么残酷的策略啊。
将化身为鬼的香丑陋面庞暴露在众人面前,让美贯面对面地直视如此的姐姐——多么残酷的策略啊。
“呜呼兮!”
铃香微笑着,接着说着自己的祝词。
“坎艮震巽离坤兑干”
束缚鬼身体的常春藤,瞬间增加了一倍。
而其中的每一根常春藤,都膨胀着,挤压着鬼的身体。
“——嗷嗷嗷啊啊啊啊!”
对于那种丝丝扣肉,痛入骨髓的常春藤,鬼也终于忍受不了,叫了出来。
被常春藤强行拖倒在碎裂的地面上。异形的脸摩擦着地面,口中堆满了雪和泥的混合物。
在鬼倒地的同时,香也似乎失去了意识一样,闭上了她的那只眼睛。
“——姐姐!”
充满悲痛的美贯的叫声已经显得太迟了。
“……带她走。”
铃香无情的话语回荡在整个高山的夜幕中。
另外,还有一个。
“……”
在这样的夜空中,一个半透明的少女浮在半空,流着眼泪。当场的所有人,没有一个人注意到。
看到鬼被拖拽倒地之后,这个少女就向着山头的另外一边飞去。
3
夜晚飘落而下的,不单单只有雪花而已。
如同春日回暖的丝丝阳气一般,模糊不清的灵体,黑羽真奈美急忙忙地从半空落了下来。
是刚好和鬼被抓的位置相反,就在山背面的地方。
“哈啊……哈啊!”
明明没有心脏,可使呼吸还是变得急促,黑羽不由自主地用手紧紧地抓住自己的胸口,说道。
“——安、安缇莉西亚!美贯她!”
“啊啊。我们这里也通过沙克斯的眼睛了解了一切。”
点头的,正是那个金发少女。
穿着裙子的手腕伸过来。
在这个手中,一对暗褐色的翅膀挥动着。
一只黑色的鸽子。
名字叫做沙克斯。
所罗门七十二魔神——其中的一柱。
沙克斯和黑羽,都去侦察了葛城的祭祀。结果,在那里发生的事情,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远比想象的要凄惨得多。
“美贯成了生祭。而她的姐姐却和鬼一起同化了……”
安缇莉西亚小声说着话,将大拇指轻轻地放在自己的唇边。
“这是怎么一回事啊……影崎。”
最后安缇莉西亚喊出了身边这个人的名字。
仿佛被深山的夜幕给吞噬了一般,在那里站着一个男人。
“……哼唔。”
影崎轻轻地哼了一卞,算是对对方的回答。
对此,安缇莉西亚表示了强烈的不满,满脸凝重地看着影崎说道。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啊?”
对于少女的质疑,影崎的视线一直往上飘。
“美贯被当作生祭,姐姐和鬼同化……那么之前的事情你也早就知道了吧。”
“啊啊。”
似乎故意似的,影崎耸了耸肩膀。
“我不是说过的嘛。我只是要看看这场祭祀。而且现在这场祭祀不是还没有完,不是吗?”
“你真的要一直等到那个时候吗?”
安缇莉西亚无法接受如此的冷酷,反问道。当然其中也包含着一些言外之意。
如果是懦弱的对手——比如说是树之流,大概早就蒙上被子在里面瑟瑟发抖了。即便每到那种程度,面对着少女的怒火,肯定也会有不少人被吓得心惊胆战的吧。
这是数千年来,在家族血统上形成的凌驾于普通入之上威严气势。
特别,这句话还是由安缇莉西亚说出口的。
“葛城美贯不是‘阿斯特拉尔’的成员吗?而‘阿斯特拉尔’不又是正式加入‘协会’的公司吗?虽说这是他们血缘家族的事情,不过美贯被当成了葛城家的生祭,‘协会’不是应该出面制止才对的吗?!”
“……‘协会’对于此事采取的不介入的态度啊。”
一直都很沉稳的影崎,这样地说道。
“这样的话……说得通吗?”
“所以,只要你们取得确凿的证据就可以了。究竟有没有蛇,有还是没有,只要把这个搞清楚了的话,我们就可以自由的行动。我想协议上应该是这么写的吧。”
“……”
安缇莉西亚说不出话来了。
但是,马上摇着脑袋,握紧了右手。
“知道了!只要搞清楚是否有蛇的存在就可以了吧!”
从她发白的指间,一只铜壶飞向了黑暗的天空。
“——现身吧弗内乌!领导二十九军团的侯爵!”
铜壶内侧虚幻的魔神,转瞬间,实体化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缓缓地浮游在半空中的,银鲛魔神——弗内乌。
安缇莉西亚翻身坐在他的背上,金黄的头发迎风飞舞着。
“……不要干涉啊。”
影崎对着半空中的少女喊道。
“只要不干涉葛城家的事情就可以了对吧!”
“你明白就好了。……另外,我还有一件事情,可不可以问一下啊?”
“什么事?”
“为什么,您会那么关心葛城美贯啊?”
影崎抬头问道。
“对于你来说,‘阿斯特拉尔’只不过是有着20%经营权的合作公司而已啊。你作为首领的义务也好,责任也好,甚至是魔法师的内涵也好,都和他没有关系吧。所以,为什么,你会对于只不过是合作公司里面一员的葛城美贯如此的关心呢?”
“我是——”
话刚刚说出口,安缇莉西亚又闭上了嘴巴。
少女将头扭向了一边,好几次都想把自己的话有条理地说出来
“这个事情——我也想不明白啊。”
就这样,少女和银鲛魔神消失在夜晚的黑幕中。
影崎在此之后,仍旧凝视着天空好久好久。
然后
“……有些变化啊。”
影崎自言自语道。
“据我所知,她原本是一个最像魔法师的魔法师啊。”
“不是的。”
有人对此有了回答。
是黑羽。
“即便是现在,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所谓的魔法师是值得骄傲的很棒的——可以帮助有困难的人的——精英们。所以,安缇莉西亚小姐,没有任何的改变。”
黑羽径直地看着眼前的影崎,说道。
影崎在一瞬间似乎有些迷惑,然后又问道。
“是不是因为……她是帮助过你的缘故啊?”
“不是的。”
坚决地摇着头,黑羽接着这样说道。
“是因为我亲眼所见的——就是这样的一群人。”
“……原来如此。”
影崎眯起了眼睛,没有一丝的笑容。
这样的魔法师是不存在的。
所有的魔法师,自始至终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走上魔道的。所以,少女黑羽口中所说的那种魔法师只不过是她的一种梦想或者说是幻想。
(……虽然如此)
虽然如此,可是安缇莉西亚还是如此地关心着葛城美贯。
这个理由,到底是什么呢?
(……)
出租魔法师。
为了他人而使用魔法,存在这个世界上的一群奇怪的魔法师,所谓的“阿斯特拉尔”,就是这样饱含着矛盾的组织。也就是黑羽所憧憬的不可能的存在。
影崎叹了一口气。
之后。
“空气……变了啊。”
“哎?”
“总觉得……事情马上就要发生变化了啊。”
神情似乎有些沉闷。
影崎慢慢地向着山顶——扭头看向祭祀的方向。
雪,下的是越来越大。
大颗大颗的结晶,划过杉树枝,将世界染成了雪白一片。明明刚刚下了才几个小时,整座山就被染成一片纯白,宛如雪国。
就在那样的杉树倒下的出口处。
在即将要来到了半山腰的地方。
辰巳小心翼翼地拨开那些低矮的树枝,一步一步地走在山路上。
“晚了啊……”
辰巳小声地自言自语着。
山背的道路,由于鬼的横冲直撞被破坏的一塌糊涂,因此自然而然地,也就给树他们的登山之行增加了很多的负担。
“马上就是……石舞台(注:古墓由于水土流失,墓石顶暴露在外,传说古时有人见到狐狸化身女性在石顶上跳舞,因此得名)了吧。
走在辰巳身边的树问道。
葛城的石舞台。
这是他们四个人的目的地。
将鬼变为神——是这场祭祀必须的道场。这是在神道中又被称之为盘座的神圣的场所。
树的双腿开始哆哆嗦嗦地打颤。原本就不习惯走山路,而且今天还是强行走的偏僻的小路。即便如此,少年树也没有喊一句苦。
因为为之辛苦的价值,就在前方。
“啊啊。既然是鬼,就不会从葛城家的神术中逃脱的。……这样的话,他们应该已经把鬼送到了石舞台了。”
“在那里……铃香,要做什么?”
“和过去一样的话,鬼的——”
就在辰巳话刚刚说到一半的时候。
四个人同时停住了脚步。
辰巳粗粗的眉毛,一下子皱在了一起。
“你……”
“哟,来的还挺早的啊。说实话,我还以为,你们会白跑一趟。不过,能来真是太好了啊。”
仿佛是周末约好见面的一样,山坡上的年轻人抬起了一只手打招呼道。
“圭……”
这次猫屋敷开口说话了。
在那里的是猫屋敷的师弟——石动圭。
圭满眼的戏谑,眼角堆起来皱纹。
“看到师兄很精神的样子,比什么都让我高兴啊。”
“你亲自设下陷阱,还有什么好说的啊?”
“哎呀哎呀。像我这样不成材的师弟,如果连那些都不做的话,实在没有什么东西可作了啊。”
石动圭嘎嘎地笑着,很悠闲地摇晃着自己的一只手。
如此轻浮的举动,和这个年轻人非常的搭配。山里面沉重的氛围,不可能对于这个年轻人有什么影响——似乎就是这样的一种感觉。
但是,猫屋敷并没有被他外表的这种轻浮所蒙蔽,冷着脸,问道。
“那么,你在这里要做什么?”
“啊啊,现在有些小差错,似乎原先的计划有些走样啊。”
蓬蓬,石动圭轻轻地敲着自己夹克衫上面的那颗脑袋。
“不好意思啦,能不能你们稍等片刻呢?只要等到祭祀结束就可以了啊。”
“不要开玩笑……”
猛地跑到队伍前面的,是辰巳。
接近两米的身高,在灯笼的照耀下,投影出巨大的阴影。
逼人的杀气,使得这个身影看上去像是异形。
虽然人在暗处,但是还是可以看到辰巳满脸的怒气。而透过制服,也可以看到肉滚滚膨胀的肌肉。
这个巨汉——看上去就如同鬼怪的化身。
“我并没有开玩笑啊。”
唰,圭的手伸进了夹克衫里面。
辰巳身后的树看到在圭的手指间夹着一个五色的竹筒。
是管狐。
这是在阴阳师的才能上,无法赶上猫屋敷的石动圭,选择的一种旁门法术。原本,作为阴阳道,旁门法术,统统被称为五行——能够熟练运用阴阳道的魔法特性“阴阳五行术”,这正是石动圭的秘密武器。
“我们这边,出了点状况。”
“……是吗?”
辰巳随声应和着,但实际上根本没有在听。
在他们二人之间,充斥着杀气和咒力。
偏离了阴阳道正途的,圭的咒力和与其说是法术倒不如说是武术更为确切的,辰巳的神乐术。
就在他们两个人要进行无声的较量的时候——一个黑影从辰巳的旁边站了出来。
“树……”
巨汉辰巳意外地喊了出来。
站在身前的正是树。
“怎么啦,小社长?”
"没什么。只不过,想讲一句话。”
似乎是有些紧张,树咽下了一口唾液,湿润了一下干渴的喉咙,开口说道。
“……你是不是要说因为这件事情,就算是美贯哭泣也没有办法?”
“……”
圭沉默着。
“我也想要问你啊。”
趁着这个空隙,又有一个人站了出来。
即便是被云彩遮盖,即便没有月亮,站出来的这个少女也仿佛有着月光缠绕般的优美。
是凯尔特的魔女。
或者,也可以说是月亮魔女。
穗波·高濑·安布勒。
少女穗波,没有长篇大论,只是一句话问出了自己的疑虑。
“石动圭。你……是不是堕身为蛇了啊?”
树和辰巳惊异不已,猫屋敷的脸色也很微妙——大家,一起看向圭呢。
“……”
圭呢。
圭呢。
圭呢,只是讽刺般地,歪了歪他的嘴唇。
在山的半山腰处,设计了这个东西。
乍一看去,只不过是一个石头制造而成的,奇怪的箱子样的雕刻。
长度大概有成年人身高的巨石,非常精细地堆放在一起。石头和石头间连一片剃须刀都插不进去。
从巨石的大小和半山腰的高度来看,当时建造这个石头雕刻不知道耗费了多少人力。那些只能使用自己血肉之躯的民众,的的确确是流着自己的血汗,把那些巨石一块一块地搬到半山腰来的。
可以说这里是凝聚着他们的热情和信念的场所。
——葛城的石舞台。
也被称作葛城的圣域。
“……”
葛城铃香,此时就站立在这个圣域的前面。
在此的祭祀仪式——再加上和鬼的对峙——是一件相当消耗体力的事情。她那张满是皱纹的脸庞隐隐带着一些苍白的颜色。
但是,即便如此,年迈的葛城铃香的一举一动,丝毫不显怠慢。
已经持续了60多年的“生存方式”,在所有的时刻都束缚着这个年老的女人——看上去似乎是这样的。
“……马上就要开始了啊。”
铃香的目光,看向了石舞台。
在石舞台的四周,洒有白色的灰。
那是用刚才的币帛还有术者们的头发和指甲所烧制的灰。
这些灰有着看不见的咒力,彼此连接形成了一个结界。这是为了防止出现鬼逃跑的万全之策。
在这个石舞台的地下,出现了几个术者的身影。
“——那两个人的移送,已经结束了。”
术者的代表,低头报告道。
“……鬼的状况?”
“比想象中的要安静的多。或许是由于香小姐的缘故吧。”
术者回答的声音中,有着没有完全掩饰的惊讶。
可以接受鬼的体质,原本就是香所拥有的啊。这确实可以院是一种罕见的体质。不要说是美贯了,这是连铃香也远远望尘莫及的天才。
“不好吗?”
铃香点头道。
“……这样的话.就开始生祭仪式吧。”
这是非常严肃的命令。
术者们,全都低下了头。
生祭仪式
这个老女想要做的,就是鬼的“移植”。
将和葛城香同化的鬼吸引到成为生祭的美贯那里。附身到美贯身上的鬼,在少女内部逐渐的净化,涤清,转变为神的属性。
这就是将还未满十周岁的少女当作神明的母体使用——甚至可以说是一种非常违背伦理道德的行为。
而且,最后
“……连着美贯的魂魄,将神剥离出来。”
铃香冷冷地说道。
这可以说成是灵魂的外科手术,
将在美贯体内转变的神明,强行从美贯的体内剥离的手术。
当然,同时伴有危险。
是生命的危机。魂魄的危机。——精神的危机。
在某种意义上说,是一个无视“葛城美贯”人格的仪式。
“……”
但是。
这是为了诞生天才香,不得不作的牺牲。
如果是魔法师,如果继承了魔法师血统,那么天生就注定被放弃。
——原因就在于此。
对于当场的所有东西,所有的人,都不抱有怀疑。
即便是有疑问,那也是不被允许的。<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