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姐姐。)
(……我来,美贯。)
两个人想着。
“——明,清,直,正”
“——明,清,直,正”
叮铃……
神乐铃。
叮铃……叮铃……
除了祝词,连这个铃声,也很鲜明地附着在祝辞中。”……那个是……”
树说不出话来了。
树曾经见过这种舞蹈。
那是在初夏。为了拯救被野鬼控制的神主,美贯怀着必死的决心使用的咒力。
镇魂。
是和让神明附在自己身上的振魂相对的,是魂魄归位,安抚灵魂的法术。
“这个是……”
穗波,也认出了这个法术。
这个安慰鬼的巫女的工作。构成葛城家根基的,镇魂秘术。
但是,现在和这个没有关系。
这里的,只不过是一场让人想要大哭一场的舞蹈。
这是一场过于美丽地,让人忘记所有的舞蹈。
“啊啊……”
辰巳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看着香和美贯的舞蹈,感受着他们的想法,辰巳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
下起雪了。
在满月的月光中,白白的雪花,从天而降。
无论是大太,还是每个在场的魔法师——每一个人都一动不动地,看着眼前的舞蹈:
在白雪上,在月光下,他们两个人的白色的足袜翻飞着
只是一个劲地,跳着舞着。
而且,思考着。
(……姐姐你……)
(你……)
((一直很讨厌……))
((……一直都很喜欢……))
“吐菩加美依身多女吐菩加美依身多女坎艮震巽禺坤兑干”
跳着舞的两个人,说着祝词。
这是这两个人的决定。
即时会在接受了鬼之后发狂而死,即使无法压抑咒力而发疯,因为现在这一瞬间都是无法逃避的意志。
将听宵的一切都接受,这就是他们的觉悟。
太天真了,或许有人这样笑话。
太天真无邪了,或许有人会发怒。
即便如此。
已经决定了。
自己的姐姐,自己的妹妹——两个人都已经决心不再逃避。
这样的话,就不会再有扰豫。
舞蹈,就差最后一步。
为了安抚神明,最后的祝词。
“拔除吧,清净吧。”
叮铃——!
祝词已经说完了,而神乐铃的声音还在继续着。
“啊啊……!”
辰巳抬头看着天空。
“黑影”颤抖着。
停留在半空中的那只大手,慢慢地向雾霭一般淡去,就这样消失了。
而山的那一边,也看到了夜空。
“成功了……”
树又再一次地松了一口气,高兴地喊了起来。
可是就在这个瞬间。
[快看。]
右眼又开始疼了起来。
刹那间,如同黑云一般,新的“黑影”又涌了上来。
而且,比之前的大好多倍,以惊人的数量和气势,冲着树他们冲了过来。
“会被吞噬掉……?!”
听到树的惨叫,穗波和辰巳也才勉强刚刚看到。
穗波,将手伸到了自己斗篷下的怀中。
辰巳则跑出去要保护那两个巫女。
可是,已经晚了。
——黑暗,袭击了一切。——但是,还是马上就恢复了。
“穗……波……”
“太好了。小树……”
满眼泪花的少女,擦着自己的眼角。
难道自己,真的处于这样危险的状态吗?头脑还不是很清楚。与其说还处在雾霭中——倒不如说,思维还处在混沌的状态中。”这里是……?”
树躺在地上,小声说着。
什么都没有的一个空间。
一望无际的黑暗。
没有天空,没有光,虽然如此,但是还是可以看到这块地板一直延伸到地平线的尽头,眼球似乎眼睛在这个没有光明的地方,转变成了另外一种视觉。
“那个‘黑影’的里面啊。”
辰巳回答道。
“多亏了高濑,我们才不用被吞噬。”
“哎?”
树扭头看过去。
在穗波的手里面,有一颗小小的树。是“活手杖”。
“穗波,那个——!”
“怎么说,都是多亏了小树你啊。……勉勉强强地,来得及使用这个东西。如果不是你的话,我也早就被吞噬掉了啊。”
苍白着一张脸,穗波说道。
“!”
里面的含义,树非常的清楚。
因为自己可以看到是以少女为中心的咒力,构成了整个世界。
恐怕一旦穗波的法术支撑不下去的话,瞬间这个世界就会变成刚才的泥泞,所有的人都将被吞噬掉了啊。在原本这样的一个时间上空间上就不存在的世界,单单用一个手杖来维持,未免勉强。
但是,那个魔法,要消耗穗波多少的力量啊。
一直这样勉强支撑着,穗波跪在树身边的膝盖,一直哆哆嗦嗦地颤抖着。
“穗波……”
刚说了一半,又出现了一个黑影。
“——哎。如果没有赶上的话,或许会更加轻松呢。”
一个个子高高的黑影,站在黑色的地板上,这样说道。
“弓鹤……?”
辰巳全身紧张地,转过身来。
“啊啊,辰巳。”
对面的年轻人,只是淡淡地笑着。
明明已经投身悬崖,但是却没有一个伤口。虽然嘴角有着微笑,但是细长的眼睛一片死寂。笔直的黑发在脖子附近摇晃着,渲染着一副神主样于的弓鹤的白色服装五彩斑斓。
而且,浑身缠绕着不知名的咒力。
单单只是看着,就仿佛会被刺破皮肤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鬼怎么了?”
“啊啊,你说这个啊。”
弓鹤举起了手。
此时,在他们的周围,浮现出了好几张好几张假面具。
是女人的能面具。
深井。
是这些假面鬼佩戴的假面的名字。
“那个是……”
“那些鬼的灵魂啊。”
而且,又接着说道。
“这一代的鬼;被那个舞蹈给安抚了。让鬼沉睡在美贯和香的身体内,大家似乎都没有什么异议。”
“那么……”
“但是,我不能接受。”
弓鹤冷冷地开口说道。
“接受?”
弓鹤并投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把视线投向了辰巳的身边。
“穗波,你打算维持这个脆弱的世界……到什么时候啊?”
“无论到什么时候……我都会坚持的。”
虽然少女反唇相讥,但是很明显那只不过是穗波的逞强而已。
即便是和最前面的鬼战斗,已经让穗波疲倦到想要昏倒。如果这样的消耗战一直持续下去的话,那么就会有生命的危险啊。
“你说你不接受……那你打算怎么样?”
辰巳,又再次问了一次。
“我不是说了嘛。这份咒力,不能让她们两个继承。要让灵脉给冲走。”
听到这样的话,辰巳的眉毛挑了起来。
“做那样的事情……有什么用?”
“……”
弓鹤,没有马上回答。
相反,这次弓鹤摆了摆手。
明明什么都没有的地板上,又浮现出了两个新的黑影。
“香!美贯!”
“美贯——!”
辰巳和树,一个接一个地喊道。
两个少女,在弓鹤的后面倒了下来。
阻止了这两个想要跑过去的少年,弓鹤的脸,阴沉了下来。
“为什么,美贯小姐和香小姐必须要受苦啊?”
弓鹤这样说道。
“什……”
“哎……”
辰巳也好,树也好,没理解他的意思,迷惑了数秒钟。
“为什么,单单美贯小姐和香小姐,要为这种无可救药的命运献身啊。大家一起来分担痛苦不好吗?”
弓鹤说道。
世界为之颤抖着。
“疼……!”
树紧紧地捂着自己的眼罩。
里面的右眼,扭曲着。
同时,树也注意到了一个事情。
这个世界——“黑影”的茧,事到如今,已经和橘弓鹤同化了。
也就是说,是他的感情,影响了这个世界。
虽然表面上很冷静,但是弓鹤实际上很愤怒。比任何人都要激烈,比任何人都要严厉,对于将所有的痛苦统统加诸在两姐妹身上,橘弓鹤比任何人都要愤怒。
“这样去,很快就会成功了。只要美贯小姐和香小姐不继承的话,鬼的咒力就会溢散出去。”
不知道是否意识到,弓鹤无视地板的震动,接着说着。
只有声音是冷静的。
充满着震动这个世界的愤怒。
“你们只要放着不管就好了。和美贯小姐和香小姐继承的咒力相比,这样的咒波污染给与每一个人的余波,只不过是万分之一而已。这些小事,就让这个地方的人共同承担吧。”
但是,就算是这万分之一,也足以让普通人发疯的。
这就是,普通人和魔法师的区别。
弓鹤明明知道的啊。
“如果把你打倒的话?”
辰巳问道。
“现在,这个‘黑影’和我就是同一个整体。如果我失去了主导权,那么鬼又被安抚了,所以就会回归到祭祀的轨道。——也就是说,美贯小姐和香小姐,就会继承神的咒力。”
“香曾经拜托我一件事。”
辰巳慢慢地补充道。
“拜托我帮助她完成这个祭祀啊。”
“……”
弓鹤没有回答。
在这个事情上,两个人的意见彻底决裂了。
弓鹤知道自己的矛盾。那种蠢笨的矛盾——绝不允许香小姐和美贯牺牲的自己,明明知道牺牲不定的大多数人应该更加地罪孽深重。
明明知道,却还是不能让步。
对于这种人没有语言可以阻止他。
树也这样感觉道。
(必须要站起来……)
必须要行动起来。
必须要阻止这个年轻人。
既然美贯和香也倒下了,穗波也不能动弹,那么只有自己了。
明明知道,但是自己的脚还不能动。一直都在勉强自己的身体,因为刚才的那阵眼睛的剧烈疼痛,终于超出了自己的界限。
沙沙,在自己的头顶上,放着一个大大的手掌。
虽然非常的粗鲁,但是总觉得很温柔的,沙沙地抚摸着树的头发。
“辰巳——”
“……已经足够了。树你就休息一下吧。”
辰巳微笑着说道。
之后,抬头看向弓鹤。
“细细想来……我一直都欠你的债啊。”
“……”
“三年我都没有回来了……结果,那段时间,一直是你帮我照顾着香,以及葛城家的一切啊。”
慢慢地,辰巳举起了手掌。
今天,不知道是第几次,辰巳使用神乐的招式。
“现在我把这些债……还给你。”
咚。
如同一枚大炮,辰巳的身体直冲了过去。
而弓鹤从地板上跳起来,也是在同时。
辰巳此时并没有降低自己的速度,而是向着弓鹤的右边,转移了攻击。
弓鹤也同时向着辰巳的右边转去。
这是一种滑步。
两个螺旋。
就像是鹦鹉螺一般,两个人的身体同时加速着。
“……”
辰已沉默着。
招式相同,那是理所当然的。
弓鹤,也是辰巳的师兄啊。
虽然辰巳的身体素质非常的好,但是对于领悟力差的辰巳,弓鹤当时非常有耐心地一个一个将招式技巧交给他。
在某种意义上,除了是实际上的师徒关系以外,也是对于辰巳最了解的人。
辰巳,美贯,香,弓鹤——如果说他们四个是兄妹的话,弓鹤就是家里的大哥。
“……”
无法企及。
即便是相同的步法,如果本事不同的话,结果也就不一样。这也就意味着,辰巳的这三年,并没有拉近和大哥的差距。
对于这样地事情,即高兴,也很懊悔。
“……我的弓啊。”
一边奔跑着,弓鹤小声说着。
于是,在年轻人的手里面出现了一把弓箭。
刚才的那个面具和美贯他们的出现一样,在这个茧里面,弓鹤可以创造出自己喜欢的任意东西。
并没有弓箭,弓鹤只是拉了一下箭弦。
叮铃——!
鸣弦。
原本,是用来攻击鬼和恶灵的法术。但是,得到了鬼的咒力的弓鹤,几乎可以创造出来接近于现实物品的威力。
人类的生命,就是容易灭绝的诅咒集合体。
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
接连发射的,五连射。
辰巳的左手腕被射穿了。
激烈的疼痛,瞬间传遍全身。
因为这个疼痛,辰巳意识到自己的身体已经完全麻痹了。
即便如此,辰巳还是无畏地缩短着和弓鹤的距离。
“啊啊啊!”
挥舞着那个有着预示无限苦难的手纹的手掌,
几根头发随风飘散在风中。弓鹤趴在地板上,和手掌只有一纸之隔险险地躲了过去。与之相对的,击出掌底的辰巳的上半身,向着空中飞去。用武术来说,就是失去了平衡。
作为反击,从辰巳下方,弓鹤的手掌跟追了上来。
“……啊啊啊!”
辰巳用尽全力地,向着后方跃去,
半途中改变方向的下半身,每一个部位都强烈叫嚣着不满。辰巳无视这些跳跃着。
辰巳的制服,发出刺耳的声音,破了。
而对方的手掌,刮掉了辰巳胸前的布料。
巨汉辰巳在地板上滚了两三个滚,终于站了起来。
“……咳哈。”
辰巳吐了一口血痰。
弓鹤的体重还不到辰巳的一半。
明明如此,但是单薄的手掌,使得自己的全身一直疼到骨头里
是因为技术呢。或者说是咒力?或者说还是因为弓鹤的吸收——吸收了鬼的咒力的缘故啊?
(……还是说全部吗?)
这样的思考,一直在脑海里闪现着。
“变厉害了啊。辰巳。看来经常锻炼啊。”
弓鹤轻轻地说着。
“但是,我还是会胜的。”
“啊啊。”
辰巳也承认。
刚才的那一回合,彼此都了解了对方的实力。
而且使用的技巧又都是神乐术。
这样的话,就不可能有一丝侥幸之心。即便是在做几百次,所有的比赛还是紫藤辰巳败北吧。
“……以后,再过几年的话,你一定能够超过我的。”
弓鹤悲伤地说着。
拿着自己的弓。
这样的鸣弦,肯定不会落空。
一击,就可以要了辰巳的命吧。
“永别了,辰巳。”
弓鹤的手指,离开了自己手中的弓。
刹那间。
“八百万神等乎神集闭尔集赐比神议里尔议赐比氐——”
凛,传来了玉串振动的声音。
高亮的声音,将鸣弦的咒力给弹开了。在场的两个人都知道,这是因为“禊”造成的结界的关系。
“——”
弓鹤的呼吸停止了。
“香小姐——!”
正因为如此,所以才是被称为神童的天才吧。
原本已经奄奄一息的少女,而且是在这个场合中,竟然还能制造出阻碍弓鹤的“禊”。
“……辰……已……”
倒在地上的少女,断断续续地说道。
香拼命地伸出手来,抬头看着巨汉,美丽的侧面被泪水弄脏了,努力呼唤着自己的所爱。
“辰巳——”
“——!”
半是条件反射似的,辰巳动了。
这很难说成是神乐,
非常明显,这是武术中的正拳。
但是,如果被辰巳的拳头碰上的话,理所当然会跳开。正因为是理所当然的技巧,所以才会单单凭借技巧来弥补身体的差距。
而弓鹤的失误在于,没有躲开这一拳的攻击,仍旧想要用神乐技来还击。
彼此交错之际,变成了曲线的手刀劈了下来。
如此凌厉的力量.想要弹开对方的弓鹤的手,反而被弹飞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拳头,砸进了弓鹤的胸口。
肋骨被打碎了,辰巳的手一下子就埋进了对方了体内。
3
很长,很长的时间过去了。
弓鹤和辰巳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弓鹤……”
弓鹤对着对面喊着自己名字的辰巳露出了迷惑的微笑。
“……啊啊,是这样啊。”
弓鹤轻声地,慢慢地说着。
微微地低着头。
弓鹤眼中所看到的并不是,香和辰巳。
还有一个人,在地上蜷缩着,正在努力抬头看着。
是美贯。
现在,美贯正看着这里。
不知道对于现在的状况理解了多少。
只不过,就在刚才那决一胜负的瞬间,美贯这样小声地说着。
“社长哥哥……”
所以,自己才会面对着辰巳的拳头,判断失误。
之所以会这样,那是因为只有作为守护人这件事情,才是橘弓鹤存在的理由。
即便被嘲笑。如何地不成体统,他都是美贯忠实的守护人。
葛城香和葛城美贯——无论是谁,他都想要保护。
甚至连辰巳也包括在内,他想好好保护这三个弟弟妹妹。
但是。
“无论是对于谁来说,我已经变得不需要了啊。”
所以,笑了。
自己太懦弱了。
正因为是自己的懦弱,所以才只会从那场祭祀中逃跑。即便自己在能力上还可以,但是这种思考方法,这种生存方式,都是非常脆弱的。
不再需要这样的自己,这件事,对于弓鹤来说是精神上的解脱:
啊啊。
或许,就是这样啊。
橘弓鹤所讨厌的,并不是葛城家。
而是无法从葛城家的限制中逃脱出来的自己。
明明知道得这么清楚,却还是要反抗,恐怕,不是什么了不起的理由。就像非要挨父母打了才能醒悟一样,只不过是一些孩子似的想法而已。
“哈哈……”
弓鹤的气息中有着血腥气,安静地笑着。
多么的——蠢笨啊。
世界,振动着。
就在放弃的瞬间,弓鹤崩溃了。
一点点地,弓鹤的身体开始从表面解体。
“弓鹤!你这个家伙!’’
辰巳的脸色变了。
现在,年轻人的身体正在发生的现象,通过直感了解了:
“对不起啊,辰巳。我只能临阵逃跑了啊。”
弓鹤道歉道。
这不是不好。
身为兄长,弟弟妹妹已经不需要自己的照顾,是多么高兴的事情啊。
虽然自己很想看着自己的弟弟妹妹将来的事情,但是自从挨了辰巳—拳头之后,自己也放心了,那是多么高兴的事情啊。
被吞噬。
被溶化。
或许是要说这正是代价一般,弓鹤的身体正在慢慢地变透明。
同时,“黑影”的茧——这个世界的轮廓,慢慢地变得模糊起来。
弓鹤和“黑影”早就同化了。
鬼的咒力被美贯和香继承的同时——弓鹤的存在也再次消亡了。
“弓鹤——!”
辰巳发出了悲壮的喊声。
已经完全忘记了刚才彼此互相残杀的事情,此时的辰巳伤心地叫着。
“弓鹤——!”
喊叫着,喊叫着,怎么都喊不够。
眼看着正在消失的哥哥,至少要留下些什么一般,辰巳拼命地喊叫着。
“辰巳……”
从他的身后,传来了喊声。
而辰巳只有视线看到了那边。
“……可能还……来得及。”
因为是那个人影说的话。
虽然有些摇摇晃晃,但是,伊庭树还是站了起来。
正在看着。
树正在看着这里。
仿佛是电影闪回一般,从刚才到现在的所有场景。
美贯也站了起来。
香,穗波,铃香,猫屋敷,安缇莉西亚,黑羽,大家都在拼命的战斗着。
——而且,现在。
辰巳和弓鹤,为了将来微微变得好一些,战斗着。
而大家拼命战斗的结果,将所有的一切都可以忽略只是为了消灭一个叫做橘弓鹤的存在而已,树理解了。
或许,在此之前,老早,命运就是这么设定的吧,
鬼的咒力,将由香和美贯两个人继承。
而作为代价,橘弓鹋会死去。
既然明白了,就不能原谅。
就是这样的。
大家都在各自的场所,为了各自的理由,而拼命战斗的结果。
正因为如此。
自己无论如何都想看到可以帮助到大家的未来。
(……啊啊,是这样啊。)
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有发现啊。
支莲教授自己体术的理由。
教授自己五行拳的理由。
那种绝对不可能一蹴而就的拳法,并不是让树战斗来用的啊。
就是的。
从—开始,支莲就这么说的。
——“啊啊,你不用苦恼啊。原本,胜利并不是战斗的目的。
——”你就认为那是为了逃跑赢得时间的技巧就好了。”
五行拳,并不是战斗的手段。
并不是为了打倒敌人的手段。
“争取时间……为了……战胜自己……”
树捂着自己的眼罩。
双腿哆哆嗦嗦地颤抖着。
牙齿,嘎哒嘎哒地,打着战。
可怕啊。
这种方法,到底管不管用,树并不清楚。
最多只是在脑内的预测。只是觉得既然现在在“黑影”的内部,说不定也有可能,有点类似妄想的想法。
即使这样也好。
可能性,如果有一点点地正确性的话,伊庭树就会这样说道。
“战胜不了任何人都无所谓——那种可以看穿那种方法的‘力量’!”
树摘下了自己的眼罩。
“小树——?!”
后面,传来了穗波的声音。
但是,树不再迷茫了。
就算自己粉身碎骨,也不会后悔。
“力量”,不就是这样的东西吗。
能够帮助一些人的“力量”,如果是在自己的身体里面的话。
现在不使用的话,更待何时——!
[看吧。]
“我看。”
树吼着。
[看吧。]
“我看。”
树吼着。
[看吧。]
“——我看!”
树咆哮着。
直到深处,深处,更深处。
直到那个地方,那个世界,本质中的本质,更加的本质。
看着。
思考着。
不,看着自己的记忆。
检索着可以使用的咒力,法术。
“社长命令。”
静静地,树说着。
虽然很低沉,但是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到了。
慢慢睁开的红玉般的右眼——妖精眼散发光芒的同时,伊庭树命令着。
“穗波,发动强制魔法。利用空间歪曲魔法,利用固定坐标将我们社章的线连起来。在我们周围展开空间扭曲。”
“——啊。”
咚,强烈的咒力,逼向了穗波。
同时,树也明白了那个魔法的构成。
那个穗波曾经使用的魔法。
那是穗波加入结社之后,第一次使用魔法的晚上。
那个在布留部市的山中,发生了“回归”的咒波污染,出现冰海的时候。
为了拯救被封印在了冰海中的树和安缇莉西亚,穗波马上布下了环状列石,将外侧和内侧的空间连接在了一起。
而这次,刚好相反。
从内部,连接外部空间的,空间歪曲魔法。
“我在此祈求!”
穗波自然而然地,吟唱着咒语。
虽然没有环状列石,但是在周围强烈的咒力的引导下,穗波发动了魔法。
“我在此祈求。我的力量之源,我的国度之本的生命之树,我向你祈求,继承古之传承,将此地和别处台为一体!”
山的半山腰处。
杉树林的深处。
而在一棵杉树旁,猫屋敷靠在了那里。
小小的“黑影”早就被消灭掉了。与此同时,接近山顶的那个人太也消失了。
“哎呀啊……到底怎么样了啊?’’
虽然是与往日不同的轻浮的口吻,但是仍旧非常不安地看着山顶。此时。
“热!”
猫屋敷,按着自己的胸口。
在那里收着的“阿斯特拉尔”银质社章,发出奇怪的热量。
不仅如此,在猫屋敷的眼前,如同海市蜃楼一般,黑夜发生了扭曲。
从那里面,传来了一个声音。
猫屋敷微微闭了一会眼睛。
“……哎呀呀,社长命令啊。那样的话,就没有什么办法了啊。”
“真会差使人啊,社长。”
“……喵呜。”
“喵呜。”
“喵呜。”
“喵~~~~~~~~~呜。”
仿佛感受到了主人的心情一般,周围的四只猫回应着。
“拜托了啊?玄武,白虎,青龙,朱雀。”
猫屋敷叫着四只猫的名字,深深地呼了一口气。
唰,猫屋敷打开了自己的扇子。
“一二得二,二二得四,二四得八,二八一十六——”
六十四卦三百八十爻阵。
猫屋敷拿手的阴阳道的秘术。
而就在“黑影”的茧的旁边,也发生了相同的现象。
“热!”
“安缇莉希亚小姐!”
黑羽赶到旁边的时候,安缇莉希亚按着自己的袖口。
立刻发现,银质社章在闪闪发光。
似乎“阿斯特拉尔”的社章,就是这样被安缇莉西亚给收起来的。或许没有挂在看得见的地方,只不过是自己身为股东而非社员的自尊心作怪吧。
然后,安缇莉西亚,浮现出淡淡的微笑。
“……我听到了啊。”
安缇莉西亚抬起头来,自言自语着。
黑羽也看到了。
自己眼前的空间摇曳着,而在对面,少年树的身影站立在那里。
刚才,就在那个瞬间,茧的内外连接在了一起。
之后。
“安缇莉西亚。”
树并没有转过身来,而是背对着对方呼唤着。
嘶,树将手伸向了一边。
而从那个食指上面,挂着一条血。就在刚才,或许是自己咬破的吧,那如同宝石一样鲜红的血。
“……”
一瞬间,安缇莉西亚扰豫了。
但是。
“好吧。”
少女点头道。
“虽然说是什么社长命令,让我有些不舒服……那个……是你和线连结的东西吧。”
安缇莉西亚走了过去。
跨过了空间的界限.抓住了树的手,
安缇莉西亚将那个食指含在了自己的嘴里。
“……安缇莉西亚,小姐?”
腾地一下黑羽的脸变得通红。
当然并不是魄那个情景如何的**。
只是觉得,这样的话,似乎就彼此签订了一个非常重要的契约一样。
咕噜,安缇莉西亚的喉咙颤抖着。
“……啊。”
仿佛要组织什么东西出来,安缇莉西亚抱着自己的身体。
颤抖着,握着自己的“所罗门五芒星”,同一只手里面飞出洞壶。
召唤的魔神,就此决定了。
“——Idostronglymandthee,byBerahanensis,PaudApplogleSedes;bythemostPowerfulPrinces.Genii,Lichilde,andheTartareanAbode;andbytheChiefPrinceoftheSeatofApologlaintheMinthLegion——”
如同歌唱般的,召唤吟唱。
为了召唤强大的魔神,安缇莉西亚将咒文从祈祷文变成了“精灵之锁”的咒文。
“OTHOUwickedanddisobedientAsmody,becausethouhastrebelled,andhastnotobeyednorregarded;theybeingallglorlousandinprehensible……”
咒力,无限地增大。
那是从茧中传来的,由树的右眼引导的咒力。
还有就是,从安缇莉西亚的体内涌出的咒力。
刚才喝下的树的血,便成了连接少年和少女的丝线,从内到外无处不在的咒力,摆弄着安缇莉西亚。
(……树)
那种被灼热挑拨的意识,彼此联系着。
都集中在丝线的前端。
而在那个前端,魔神显出自己的身影。
安缇莉西亚?雷?梅扎斯高声地呼唤着魔神的名字。
“现身吧阿斯莫德!统领七十二军团和十八恶灵的至高女王!”
咒力开始集中。
出乎意料刹那间质量凝缩,现身在了现实。
“哇,啊……”
黑羽不由地屏住了呼吸。
那竟然是个女人——甚至可以说是极致的美女。
但是,在这张美女的面孔的右边是一个公牛的头,左边是一个公羊的头。而且口中刺溜刺溜的火焰的舌头不断蠕动着,在腰部附近缠绕着—个长长的蛇尾。
而且,即便如此,这样的一个魔神还是很美丽。
阿斯莫德。
身为七十二魔神,并且是占住头领四柱的地位,此时就出现在这里。
如果月亮有意识的话,或许也会对于这个情景感到惊愕吧。
从表面上来看,和刚才那个蛇很相象。
新的,数十个,数百个的蛇群在山坡上蠕动。
但是,这一次,每一群蛇都有机的联络着咒力,构成了某个具有含义的形状。他们的前进方式,看上去并不是一种本能的动作,更像是一种整齐地组合在一起的团队合作。
“这个是……”
在半山腰,影崎小声地嘟囔着。
即便没有看到,他的感觉也已经发现了。
而在这个山中现在再发生了什么事情,他自己也很清楚。
六十四卦三百八十四爻阵。
猫屋敷使用过的阴阳道的秘技之一。
召集三百八十四式神,联系咒力,布下一个复杂精致的魔法圆圈。
而且,这个魔法圈是——
“所罗门王的法术……”
另外,还有一个。
那个突然出现的有着巨大魔力的魔神,出现在这个地方的事情,他也知道。
那个自古至今,有着好几个传说的魔神。
阿斯莫德。
把那些咒力联系在一起的话,就会变成一个奇迹。
“怎么可能……和其它系统的魔术师,融合……!”
虽然语气很轻,但是,影崎的声音中,隐藏着一股战栗恐怖。
4
三个魔法,在茧的内部抵抗着黑暗。
——最近的那个,是穗波。
凯特尔魔法。
在远古的凯特尔魔法中传承下来的为数不多的,空间扭曲秘法。
——稍微远一些的地方,是安缇莉西亚。
所罗门王的魔法。
连接少女和树的至上魔神——阿斯莫德就出现在那里。
——最远的地方,就是猫屋敷。
阴阳道。
六十四卦三百八十四爻阵,描绘出了一个完整的魔法圆圈,将所有的东西都包围在一起。
“……”
树的右眼,同时注意着这三个魔法。
通过看——通过认识,似乎可以发现新的意义。
以穗波的凯特尔魔法为中介,利用了魔神的咒力。将六十四卦三百八十四爻阵式在整个山中形成。
也就是说,是魔法同仁的融合。
(应该,可以……)
咬着自己的牙齿,树睁大了自己的红玉般的右眼。
妖精眼。
那个可以看穿所有咒力的眼睛。
在这个眼睛面前,凯特尔魔法,阴阳道和所罗门魔法之间没有任何关系。正因为如此,树才认为可以形成这样新的魔法。
但是。
这是多么困难的事情啊。
本来,这样的魔法会产生属性冲撞。
一旦某个魔法的属性确定下来的话,就会很难和其它的魔法混合在一起。
这种现象叫做咒波干涉。
程度比较轻微的话,可能只会导致魔法效果的降低,严重的话,甚至会造成咒波污染。“阿斯特拉尔”被疏远的理由,就是对于这个现象有着很深的机会。
树只不过是想让各位同伴就在附近使用魔法,只不过是没有想到把每一个不同的魔法融合为一个的想法。
(……即便,如此)
即便如此,树的右眼充满了力量。
想起来了。
那个时候,另外一个拥有妖精眼的少年——冯说过。
——“你的眼睛,无论是异端还是异形都能够看的到吧。被你的眼睛所吸引而聚集在一起的东西,很多都是非常失败的东西。但是,虽然如此,树你也不是必须要这么做的。”
——“对于自己不认同的东西,正因为自己是魔法师,所以只要有理由,就可以不要用盲目地听从的。”
虽然,自己并不知道当时他所说的话到底是不是真心话。
后来,背叛后的冯,成为了自己的敌人,就更加不知道他说的话当中哪些是真心话而哪些又是谎言。
即便如此,树想到。
即便所有的话,都是谎言。
即便那些都是亳不切实际的,虚无缥缈的幻想。
即便如此,如果可以实现的活,也没有什么不好。
“你看着吧!”
这并不是为了打倒什么人。
这并不是为了战胜某些人。
是为了拯救某些人——为了这样如同做梦的目的——树想要使用魔法。
树又吼了一次。
简直,就像是鲜花凋谢了一般。
这个世界世界,“黑影”的茧,它的内部暴露了出来。
深处的深处,最深处。
本质的本质,最本质。
也就是说是,鬼的本质。
被称之为一言主神的东西,更加本质的东西。
在这个只有黑色地板的空间,这个充满魔法和欺诈的世界里面,在消失的橘弓鹤的身后——伊庭树,确实发生了幻视。
声音,摇晃着。
“祭祀……还没有结束吗?’,
还是,那句话。
假面的鬼,鬼的本体,大太说的那句话。
“不对。”
树后退道。
“不是那样的。那个只不过是让人类明白一样,这只不过是你说的一些场面话的替代品而已。”
树严厉地说着。
这种事情,自己早就知道了。
自己想看的,是更深处的东西。更底层的东西。那个隐藏在话语背后的,真正的想法。
右眼的红色,越来越深。
飘忽忽地,覆盖世界的花瓣一片一片地凋落。
“……怨……”
树听到了。
“怨。”
就是这样说的。
“怨。”
无论是好事,还是坏事,都只有这一句话。
(……啊啊!)
树,很清楚。
纯粹的为愤怒而愤怒,就是这样。
纯粹的为仇恨而仇恨,就是这样。
那就是鬼。那个只是一味地乞求赶快结束祭祀的,可怜的魂魄的集合体。或许,和橘弓鹤同化的事情,或许也是因为这些魂魄无处可去的缘故。
——恶事亦一言,善事亦一言,吾乃言离之神,葛城的一言主神。
只用一句话,就明辨好坏。
那种可怜的真实。
“怨。”
这种思念,连着喊了三次。
这种激烈的程度,动摇着树的身体。持续了一千多年,一直一直酝酿的恕念,单单这样就可以咒杀人类了。
妖精眼,如果没有散去这种咒力,那么少年树就已经死了三次了。
“够了……”
树伸出手来。
自己很实在地感觉到了手的融化。“黑影”是要打算吞噬自己。就像来到这个空间做的梦一样,黑影真的是妄想要吞噬伊庭树。
“已经,够了……!”
树睁大了双眼。
树粉碎了这种眼睛的疼痛。
在树通红的视野中,三个魔法合为一体。
——歪曲的空间,弹开了黑影的攻击。
——阿斯莫德的咒力覆盖了整个“茧”。
——式猫们创造的巨大魔法圈,完成了。
“树!”
“小树——!”
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了同伴的声音。
树,微笑着,将自己眼睛看到的魔法——尽力幻想着自己心底追求的魔法。
妖精眼,在这个世界里面,只看到了一个魔法。
之后,“影”的茧,就如花瓣凋谢了。
5
雪还在下着。
因为可以看到夜空,所以肯定马上就要停了。实际上,雪势确实没有刚才大,只不过是慢慢地从天空飘落下来。
“唔……”
连辰巳,都累得瘫倒在雪地上。
旁边是,挂着注连绳的岩石。
那是被“黑影”吞噬之前,两个巫女舞蹈的岩石。
“香!美贯!”
辰巳慌忙站了起来。
身体的每一个关节都很痛。剧烈的疼痛遍布全身,一直疼到骨头里。
但是,辰巳无视这些疼痛,向着岩石的旁边跑了过去。
在那里,躺着一位穿长袖和服的少女。
“香。”
“辰巳……”
香虚弱地抬起了头。
好像没有什么大碍。只不过是有些祭祀后的脱力虚弱,好在没有什么严重的伤害。如雪般白皙的皮肤也没有一点伤痕。
辰巳松了一口气,抱起少女,脸上的表情突然为之一变。
还有一个人影,倒在了附近。
辰巳不敢相信,睁大了目己的眼睛。
“弓鹤——!”
“啊。”
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一个人影遮住了月光。
“真令人意外啊。没想到,弓鹤还能活下来。”
是铃香。
后面还跟着几个术者。其它的人似乎已经先回到大宅子来里面去了。或者说,是在做一些清理工作。
低头看了一眼辰巳和香,铃香扭头看向了另一边。
“那是怎么回事啊,‘阿斯特拉尔’的二代当家。”
那是岩石的后面。
辰巳和香,突然啊地,吸了一口凉气。
“树!”
“哈哈。……太好了。”
少年用虚弱的声音,向辰巳点了点头。
“铃香大人……”
“……奶奶。”
穗波和美贯支撑着少年的肩膀。
美贯因为太小了,所以连脑袋都借来给少年依靠。自己拼命地垫着脚尖,两个辫子跳动着,非常的奇怪。
只是打量了一下美贯,铃香又问着其它的事情。
“你的眼睛,还好吧?”
“啊,啊啊……算是吧。”
树苦笑着。
树的眼睛上又戴上了眼罩。
只不过,如果这个铃香知道妖精眼的事情的话,那么她到底了解多少呢。
“铃香大人,谢谢你啊。”
“为了什么?”
“哎呀,那个。”
树言语含混着。
自己的妖精眼也看到了,在半山腰布下结界的铃香的身影。
不知道是否感受到这种顾虑,铃香叹着气。
之后。
“你的魔法。”
铃香指了出来。
“利用了一言主神的咒力,又创造出了一个循环型的灵脉吧?”
“哎……!”
听到这句话,穗波回头看向树。
“……那个,啊,差不多吧。”
自信满满地,树挠着自己的脸。
是在那个“黑影”的茧中的魔法:
不可能将所有的咒力全部化为乌有。
但是,只要还残留着一言主神的咒力,悲剧就不会停止。
无论怎样继承,无论怎样封印,仇恨还是会带来仇恨,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再次发生今天这种事情。
所以,树利用了这种力量,又重新创造了一个灵脉。
(这样的话……)
这样的话,就不会出现咒波污染。
因为现存的灵脉中,有被抛弃的一言主神。所以会有它的咒力不断溢出。
但是,如果灵脉自己就是新造出来的话,就不用担心会溢出。
而且,这样的灵脉,可以慢慢地接受人们的影响。温柔也好。高兴也好,悲伤也好,愤怒也好,接受他们,并且成长。
树在布留都市就看到过这样的“龙”。
因此,就将三个魔法融合在了一起。
——将茧内外的空间连接。
——利用阿斯莫德的力量封印“黑影”。
一一利用式猫创造的魔法圈,将咒力引导向新的灵脉。
(……这都不是自己的力量啊。)
树惭愧地低下了头。
无论到哪里,树总是要借助别人的力量:穗波也好,安缇莉西亚也好,猫屋敷也好,总是不断地提着一些过分的要求,一味地让别人答应做事情。
这样的话,自己就没有办法见人了啊。
“……”
同时,铃香拼命地忍住了自己的吃惊:
原本,这样的法术,在古老的法术中还是有的。
在建造一个国家的时候,将附近的灵脉引过来,重新造一个出来,这在过去,是很基本的事情。
不过,从来没有在没有时间,没有仪式,只有几个人的情况下成功的。
这就和在眨眼之间建造了一座大坝一样。
“你是……”
对着刚说一半的铃香,树问道。
“你到算怎么处理……弓鹤?”
“新的灵脉也需要一位守护人。”
“对此……曾经和咒力仇恨融为一体的弓鹤,应该很适合……吗?”
被铃香把话抢先说了出来,树哑口无言。
看到这个样子,铃香说道。
“真爱管闲事啊。‘阿斯特拉尔’的二代当家。”
“对,对不起。”
不由自主地,树低下了头。总觉得自己想要为弓鹤求情,减轻处罚的企图被对面的铃香给看穿了似的。
“啊啊,算了。既然一言主神的加护,没有办法传给香和美贯的话,作为代价,有了一个新的灵脉,作为交易也算不坏啊。”
“是,是的。”
又被看穿了。
羞耻啊,羞耻。少年树的脸如同火云一般,烧得自己没有一点力气。
“社长哥哥!你看!”
突然,美贯指着另外一个方向喊道:
所有的人都回头看去。
呼呼地。
好像有什么东西出来了。
是鬼火。
山下,红色的鬼火快速的飞舞着。
但是,对于这些魔法师来说,他们看到的是不同的东西。
“百鬼夜行……”
穗波说道。
那是超过一百的假面鬼。
跟在后面的是,成千上百的死灵和怨念。
他们沿着新的灵脉,缓缓地舞动着,高兴地消失了。
一言主神的眷属们,跳跃着,欢笑着,消失了。
百鬼夜行,就这样结束了。
那是树最后一次在葛城看到的最美丽的风景。<div>